二百一十五章 废物云栈

覃沧月采了草药回来,用石头捻碎,帮云栈敷药,云栈全程跟个大姑娘似得,坐在覃沧月面前,拢着衣服,羞羞怯怯。

覃沧月忍不住讥讽道:“你个大男人让我一个孕妇伺候,还扭扭捏捏,你好意思吗你?”

“我,我,对不起……”云栈又是羞愧低头,低低道歉。

“对不起有什么用!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覃沧月叹气。

“那个……我看过了,上不去。”云栈低声胆怯道:“只能等上面的人来救了。”

覃沧月泄气的坐在云栈身边,她身上带的所有东西都找不到了,应该是下坠时候给抖掉了。落下来之前听到了停战讯号,莫非追过来的是自己人吗?覃沧月不敢肯定。

若追兵还在上面……

这岂不是要被瓮中捉鳖了。

该不该发讯号暴露具体地点给上面人呢?

问题是上面怎么也没人发讯号给她们呢?还是说这里太深,上面发讯号她根本听不到?

“我,我,对不起啊!……”云栈见覃沧月泄气的坐在那里,凝眉深思,又低低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想辙啊!”覃沧月不悦的看向云栈:“你有讯号吗?发给你的人看。”

云栈微微摇头。

“我就知道。”覃沧月捂眼。

这里林木遮天蔽日,阴冷潮湿。

上空惨雾萦绕。

若点个火堆放烟,估计还等不及上面人看到,烟就会与山岚融合在一起,变成更浓的惨雾。

难道只能干等着?

覃沧月不甘心,还是得试试。

“去捡些柴,燃个火堆试试吧!”覃沧月起身提议道:“万一上面可以看到呢!”

“奥!好。”云栈也赶忙起身答应着,和覃沧月一起去搜集枯枝败叶。

柴捡来了,覃沧月看向云栈:“你有火折子吗?”

云栈茫然看着覃沧月微微摇头。

覃沧月气得直捂眼睛。

过了一会儿,覃沧月又问:“你会钻木取火吗?”

云栈仍是微微摇头。

覃沧月气得无言以对。

半晌憋出一句:“我教你。”

见云栈仍茫然无措,可怜兮兮看着自己,覃沧月更怒了,伸出受伤的手给他看:“你总不能指望我什么都做完吧?若不是因为救你,我会这么狼狈?”

覃沧月找来块石头,一根木棍,撕了些干树叶,教给云栈怎么操作,然后命令道:“给我钻,快点。”

“奥!”云栈乖乖跪在地上,弯腰钻起来。

半晌,毫无动静。双手已经磨出水泡。

云栈泄气的丢掉木棍瘫坐在地上,质疑的看着一旁监工的覃沧月:“你,你试过没有?这样真行吗?谁教你的?”

覃沧月也看出这招行不通了,讪讪道:“那个,我也没试过,我就,就是在志异小刊上看到过……”

“啊?”云栈闻言哭丧着脸:“志异小刊怎么能信?”

“嘿,那你读书多,你学问高,你倒想个辙啊!”覃沧月不满的看着云栈,又故意指指渐暗的天色,吓唬他道:“我可告诉你,这深山老林的,天一黑,好多蛇虫鼠蚁,看不吃了你。”

说完覃沧月转身就走。

“你去哪?”云栈紧张喊住覃沧月道。

“我啊?我攀着藤蔓先上去,叫人下来救你啊!”覃沧月回过身故作严肃耸耸肩道。

“你,你真能上去?”云栈惊疑的看着覃沧月。

“我是能上去。”覃沧月故意吓唬他:“可我带不动你啊!你太重了。你在这等几天,我上去了就叫人来救你。”

“那,那好吧。”云栈心中害怕覃沧月留他一个人在这,又觉得不该阻拦覃沧月离开,低头怯生生道:“那你自己小心。”

覃沧月笑出声来:“我怎么可能上的去?即便是平时,这么高的悬崖我也不敢试。何况,我现在身怀六甲,手还受伤了,胳膊疼的都快抬不起来了,上得去才怪。只能在这等着了。”

“奥!”云栈羞愧低头咕哝:“对不起啊……”

覃沧月一瘸一拐往下落处走。

云栈在她背后静静望着,从怀里摸出竹哨考虑要不要还给她。

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又将竹哨揣进怀里,走到溪水里试图抓个鱼。

挣扎半天,自然是一无所获。

“舅舅。”聂如海一声喊,吓得云栈一个站立不稳就要摔倒。

聂如海赶忙冲上前立在溪流中一块突出石头上一把拉住他,急急问:“月儿呢?你们都没事吧?”

“都没事。”云栈还没站稳,匆匆回了一句,就听到“噗通”一声,竹哨从怀里掉落水中,云栈紧张的慌忙弯腰去捞。

聂如海眼疾手快,在云栈还没够着水面的一霎,便将竹哨捞在手中 。

“还给我。”云栈紧张大叫。

聂如海微微一闪,躲过云栈快速伸来抢夺竹哨的手,一手仍抓着站立不稳的云栈肩头,冷冷问:“这是你的?”

“自然是我的,难道是你的?还给我。” 云栈瞪着聂如海情急之下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聂如海不理张牙舞爪想要抢夺竹哨的云栈,直接拎着他跳到岸边,冷声问:“月儿呢?”

“那边。”云栈指着覃沧月背影消失的方向乖乖回答。

聂如海放开他,故意将竹哨在他面前一晃,他又慌忙伸手去抢,聂如海轻易躲开,轻笑一声道:“这个虽然也不是我的,但真不能给你。”

说着将竹哨握进掌心,朝云栈指的方向奔去,边奔边喊:“月儿,月儿……”

云栈远远踉踉跄跄追在后面。

覃沧月正拿着一根棍子在曾卡住云栈的那棵树下草丛里四处扒拉。

她因为肚子大的原因,腰带不紧,揣在怀里的东西通通不知道掉落到哪里去了。

她想应该会掉在这附近,所以过来寻找。

找了半天,只找到一把银质小梳子。

覃沧月不死心,继续扒拉。

又抬头往树梢上一个枝丫,一个枝丫细细扫视,怕会被挂在树枝上。

“月儿……”聂如海远远看到她背影,顺手发出一枚讯号,赶忙奔过去。

“阿海!”覃沧月闻声回头,正看见一袭黑衣,面巾拉到脖子上的聂如海,覃沧月赶忙一瘸一拐迎上去:“阿海,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没事吧月儿。”聂如海奔到近前,将覃沧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仔细检查了一遍,才一把将覃沧月拥进怀中,哽咽起来:“月儿,月儿,你受苦了,我来晚了。”

“我没事,孩子也没事。”覃沧月轻轻拍着聂如海后背安慰他。

云栈停在远处静静看着二人。

聂如海缓了会儿,慢慢放开覃沧月:“月儿,你是在找东西吗?”

覃沧月点头:“落下来的时候,身上东西都不知道掉哪去了。”

聂如海将竹哨托到覃沧月面前,覃沧月长出一口气,伸手接过摩挲着,笑道:“原来被你捡到了,太好了,我找半天了。对了,小羽呢?他有没有跟你一起来?”

“嗯,也来了。”聂如海抚着覃沧月圆鼓鼓的肚子:“刚刚我已经发讯号给他了,一会儿应该就到了。就是你。”聂如海又抚上覃沧月瘦削的脸颊,看着钗横鬓散,苍白狼狈的她,心疼哽咽道:“你这是怎么搞的嘛,这么狼狈?”

“还不是你那个活宝舅舅。”覃沧月气鼓鼓脱口而出。

云栈羞愧的低眸。

聂如海蹲下检查覃沧月丢了鞋子的那只脚掌,确定覃沧月没有受伤后,帮覃沧月穿好被云栈侍卫扯掉的那只鞋子,瞥了一眼像做错事等着父母训斥的小孩子似的云栈,忍不住想笑。又起身替云栈解释道:“我已经问过情况了,也不能全怪他。至少他部署的还是不错的。你知道吗月儿,我和小羽收到探子消息便带人潜进襄南来接应你,前几天遇到义兄了。”

“他还真追来了!”覃沧月叹气:“这么说,你跟小羽一直守在玄驹北境?”

“嗯。妙镜先生早就下令全军备战了。一个月前,我们也视察完了边境各处,便到北境来守着,顺便厉兵秣马,等着接应你。前几天我们在晏陵跟追过来的义兄相遇,短兵相接,后来才发现无影卫和舅舅亲卫一起护送的那个车里坐的是鄢柳和孙闻。”聂如海忍笑道:“孙闻说,母亲让他们出发时候就说了,是送两个家奴去玄驹伺候我的,所以义兄追上了,发现不是你们,也没辙。”

“老夫人真是机智。”覃沧月掩嘴轻笑,又担忧道:“这么说,你跟他照面了?”

“也不算。”聂如海深呼一口气道:“当时我和他都是蒙面,虽然我们认出了彼此,但彼此都心照不宣,没有言明。不过,我们还是打了一架。然后他就带人撤走了。既然你没在那个车队里,我想舅舅可能就是带着你乔装绕路了,所以就追过来了。”

“原来觕荦高手拦截到的就是你们?”覃沧月问。

“对。”聂如海点头,后怕的又将覃沧月拥进怀中搂紧了:“就是没想到,好不容易追到你们了,他们居然告诉我你和舅舅一起掉下来了,可吓死我了。你跟孩子若有个好歹,我们可怎么办呢?”

“阿海……”覃沧月忽然觉得愧疚,知道不合时宜,也不想再隐瞒了:“我,我对不起你跟小羽,我,我那天酒后宠幸了陌荇君,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跟小羽,也不知道怎么面对陌荇君,所以,我……”

“所以你就想不开,留书出走了是不是?”聂如海心疼的拥着覃沧月:“傻瓜,傻瓜,你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平白受了这么多苦。”

“可我总这么自私的伤害你们,我……”覃沧月愧疚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自己知道吃醋的痛苦和煎熬,就更加心疼他们为她所忍受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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