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韩山羽飞奔而来。
聂如海松开覃沧月。
覃沧月欣喜的朝韩山羽一瘸一拐迎过去:“小羽……”
同样一袭黑衣,面巾拉在脖子上的韩山羽奔到覃沧月面前,双眸含泪将覃沧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都检查了一遍,确认覃沧月无事后才一把将覃沧月拥进怀中,哽咽道:“月儿,月儿,你没事吧,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没事,我没事,孩子也没事。”覃沧月轻轻拍着韩山羽后背安抚他。
云栈又静静看着和韩山羽相拥在一起的覃沧月。
覃沧月发现了云栈目光,慢慢松开韩山羽,一瘸一拐走过去。云栈有些羞愧的低眸。
覃沧月走到他面前,认真道:“对不起啊云栈,我不该说你没用的,是我误会你了。你安排的很好,追兵果然没想到这条路。是我自己自作聪明,画蛇添足了,要不然也不会搞得这么狼狈,真是对不起了。”
云栈羞愧的挠挠头:“你也没说错,我确实挺没用的。要不是我怕蛇,也不会把你连累的掉下悬崖,幸亏你和孩子都没事,不然阿海他们不得生吃了我。”
“算你有自知之明。”聂如海凑过来揶揄云栈道:“堂堂一国掌兵上将,不会骑马,还怕蛇,你羞不羞?看你也受伤了,接下来的路你就不用送了,我们自己走。你回去就跟义兄说,是我半路杀出来把月儿带走了,还打伤了你,说得惨一点,对你好,知不知道。还有,就说你是察觉到不对劲儿,才带着月儿离开车队抄小路的,别让他觉得你一开始就在耍他,不然有你好果子吃,懂吗?”
“切,要你教。”云栈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儿。
跟聂如海,韩山羽一起下来寻人的觕荦高手,云栈部下和玄驹士兵们也陆陆续续聚拢过来。有些还顺便带过来不少被推下悬崖的马车上的物资和用品。
天降大雨之前,他们用刀剑开辟出一处被灌木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小山洞,将里面简单清理了,燃起火堆,铺上垫褥,让覃沧月,云栈,聂如海,韩山羽几人暂时进去躲雨。又在溪水中抓了几条鱼,洗剥干净了,送进来。几人边聊天边等候悬崖上面留守的人砍藤条,编藤梯,崖底兵卒们则查看四周环境,寻找最佳救援角度,然后分工,各自找处躲雨,休息,戒备。
韩山羽帮覃沧月重新清洗了手掌伤口,上药,包扎。又帮云栈检查上药后,找了处离火堆较近的洞壁靠着,让覃沧月靠在自己怀里,轻轻帮她按摩酸痛的双臂。
聂如海跟云栈则坐在火堆旁,边烤鱼边聊覃沧月那日从枬阳宫逃出来的具体情形。
聂如海听完云栈叙述后,后怕的直抹冷汗:“得亏你看得懂月儿画中提示,不然岂不惨了!”
“也亏得你们神女,当时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其实已经扰的圣上方寸大乱了。”云栈实话实说道:“我和堂姐见到他的时候,看着他都已经不太对劲了,才没说几句话,就水到渠成放我们离开了,居然还亲口下旨让我去护送神女到边境,交到妙镜先生手中。我去之前,可真是吓得不行,没想到居然那么容易就成了。”
“哪有容易。”覃沧月忍不住插话道:“那天我从一大早就开始演了,你若再晚些来,我就演不下去了。”
“你可真行,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耍圣上。”云栈不无害怕的撇嘴。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几个月为了我们母子,付出挺多的,我真挺感激他的。”覃沧月正色道:“麻烦你回去了,多多安抚劝解他,我也不希望他伤心难过。”
“放心吧,为了我自己,我也会好好哄他的。”云栈点头。
“还有,麻烦你帮我关照岑绩。”覃沧月看着云栈认真道:“当年他被我连累,流落矿区,一身才华无处施展,他为人正直,心性纯善,做了官一定可以照拂一方百姓的。如今才刚刚有了施展的地方,可别再次被我连累了才好。”
云栈闻言,偷眼看看身边聂如海,又看看覃沧月身后韩山羽。
覃沧月顺着他目光也看看聂如海,又侧脸看看韩山羽,忽然反应过来,赶忙解释:“你们别误会啊!我跟岑绩什么关系都没有啊!这次遇到纯属巧合……”
“月儿。”韩山羽打断覃沧月的话,双臂交叉在她身前,握住她两只手,在她耳边认真道:“我跟伊若商量好了,从今往后,只要是月儿你喜欢的,我们保证不吃醋。如果你愿意,可以把岑绩也接到玄驹来。”
“什,什么,……”覃沧月不可思议的看看韩山羽,又转眸看向聂如海。
“是真的月儿。”聂如海也点头:“只要你喜欢的,我们都接受。义兄,岑绩,陌荇君,都好,只要你愿意,我们不反对,你也不用顾忌我们,我们不会吃醋的。我们只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不要再为难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更加不要再留书出走了,我们都要被你吓死了。”
覃沧月愣了一会儿,心情忽又低落下来,是自己的行为把他们逼到无路可退了,他们才会做出如此让步。
“对不起。”覃沧月低头:“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们担心的。我还失信了,我对不起你们……”
“傻瓜,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任何人。”聂如海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伸手轻轻抚着她脸颊,认真看着她眼睛道:“你知不知道,你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你这次出走,差点命都没了。你说实话,若不是恰巧你有了身孕,你是不是真不打算活着回来了?你不要我们了吗?不要阿木了吗?整个玄驹国,妙镜先生,你都不要了吗?就因为你觉得你酒后宠幸了一个笔墨郎?可那些笔墨郎本来也都是你的人啊!”
“不,不是的。”覃沧月摇头哭起来:“我知道吃醋的感觉有多难受,我不该让你们一次次承受这样的痛苦的。我说过只要你们两个,谁都不会再要了,陌荇,陌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些笔墨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耽误他们,不想你们难过,都是因为我贪心,我自私,才让你们忍受这么多痛苦,我,我没办法原谅自己,没脸面对你们,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陌荇……”
“傻瓜。”韩山羽心疼的抹着覃沧月眼泪:“你搞错了,误会了,你根本没有酒后宠幸陌荇,那个是伊若。”
“那晚真的是我。”聂如海也抹着她泪水道:“你真的误会了。”
“你们别安慰我了,我自己做的错事我自己知道。”覃沧月仍没办法面对自己的心,自责到停不下来。
云栈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那你还想不想知道冴妹是谁?”聂如海岔开话题道。
“对,还有陈玉姝,阑珊处酒馆的招牌是怎么回事,你还想知道吗?”韩山羽也问。
“我……”覃沧月泪眼婆娑,不知道该说什么。
韩山羽细细讲了认识冴妹的前后过程,又讲了遗留谜团,最后总结道:“若真如伊若推测的那样,她是犬彘灾民暴动案的幕后真凶,做局害了那么多灾民,我自然想要将她找出来,绳之以法,给那些无辜遇害的灾民一个交代;若如她自己所说,她只是一个被坏人拐卖的少女,而我答应了要护她周全的,我却没能做到,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我的疏忽之下被烧成灰烬,我很愧疚,很自责;哪怕她有些事情是骗我的,我也希望她能好好活着,能跟家人团聚。”
“就是这样的。”聂如海点头,捏了捏覃沧月手心暗示道:“还记得我去接妙镜先生没接到,你当众发脾气推搡我的事吗?这件事,我看跟那件事很像,都是同一个原因。”
覃沧月也从韩山羽的叙述中觉察出些许不对,经聂如海这一提示,马上明白过来,忍不住偷眼去看韩山羽,韩山羽也正真诚的看着她。
覃沧月忽然觉得有些想笑。
“什么同一个原因?你们倒是说出来啊,别打哑谜啊!”云栈听到关键时刻,谜底却不给揭晓了,忍不住催道。
“光棍儿,别瞎打听。”聂如海和覃沧月异口同声斥云栈道。
韩山羽一头雾水的看看莫名吃瘪的云栈,又看向聂如海:“什么同一个原因,我好像也没听明白!你倒是说啊。”见聂如海没反应,韩山羽又看向覃沧月:“月儿,难道你听懂了?是什么?”
“没听懂啊!”覃沧月马上开始装迷糊道:“什么同一个不同一个的原因?阿海,你又打哑谜,真烦人。那现在说说你自己吧!”
“不是……”韩山羽纳闷了,也奇怪覃沧月忽然岔开话题,急道:“伊若,你倒是把话说完啊!”
“就是啊!阿海,你倒是说完啊!”云栈也有些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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