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一章 联手查案

“好吧。”赵小戎知道现在不是凑热闹的时候,随陌荇,朦钰一起退出人群,回到投宿的客栈收拾东西,准备退房走人。

小镇其中一个出入口,一行人被拦下。

是那个书生的随从。

说他家大人交代了,这个时候越急着离开小镇的人,嫌疑越大。

也是这么个道理。

赵小戎一行只得配合,在官府来人接手之前,赵小戎也派了自己随从帮着书生的随从一起在小镇出入口设卡,截住所有想离开小镇的人,单独圈在一起。

赵小戎则在陌荇,朦钰陪同下再次到发现尸体的地方查看。

书生已让周边店铺帮忙,临时搭了个布篷,方便隔绝围观群众,保护现场,以及初步验尸。

赵小戎仔细留意着围绕在布篷周围不肯离去,窃窃私语的围观群众,冷不防被一个快速跑过的男童撞了一个趔趄,举着拐杖追打男童的坡脚佝偻老汉赶忙向赵小戎道歉。

“小戎姑娘,看看有没有丢什么。”陌荇待坡脚佝偻老汉走后,低声提醒赵小戎。

赵小戎低头检查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市井之中,小偷小摸太多了,不得不多留意。

赵小戎往男童奔跑的方向看,只见坡脚佝偻老汉已经逮到男童,正用拐杖毫不留情的往男童身上痛打。男童疼的哇哇怪叫,也没人管。

赵小戎看得不禁皱紧了眉头。

朦钰看出她心思,低声道:“我去看看。”

赵小戎微微点头。

朦钰快步走过去向老者问了些什么,又劝了老者几句,老者才稍熄了怒火,那男童乖巧的向朦钰施礼道谢,然后小心翼翼扶着老者离去。

朦钰目送他们离开,转身回到赵小戎身边,摇头道:“那孩子真可怜,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我还看到他小臂上新伤旧伤,青紫交错的,看样子经常被他爹打。这他爹也真是的,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

“哎!真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当父母的。”赵小戎叹息道:“怎么办,我们现在也走不了,要不要进去看看尸体,看能不能帮着破案?”

陌荇想了想,点头:“也好,这里离辖区府衙挺远的,估计一时半会儿官差来不了,那个书生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还是咱们去暂时接管了吧,等官差来了咱们再离开。”

拿定主意,三人来到布篷外,被书生的随从拦住。

书生和他的近身仆从正在布篷里验尸。

听到外面说话声,书生带着近身仆从由布篷里出来。

问清缘由后,书生拿出自己令牌,自我介绍道:“我是新任南沙郡守,南沙划归了玄驹国所有,所以我是要去慕伊城面见神女娘娘述职倒换印信的。我叫岑绩。”

“南沙划归了玄驹所有?”赵小戎闻言和陌荇,朦钰面面相觑,南沙郡,下辖八个县,可是襄南领地,有名的水乡,据说景色优美,物产富饶,文人骚客更赠此地别名赛天堂。现在居然归玄驹所有了?可就算眼前书生撒谎,也没人会撒这种谎吧!那就权且信了。

“不知几位怎么称呼?”岑绩彬彬有礼的问道。

陌荇想了想,也拿出自己令牌回道:“这位赵姑娘是神女娘娘的义妹,我叫陌荇,这位是朦钰,我俩是神女娘娘身边侍墨小君,此次是奉命出来办事的。”

“原来几位是神女娘娘的身边人,岑绩有礼了。”岑绩赶忙躬身施礼道。

“岑大人免礼。”陌荇托住岑绩手臂道:“这女尸,什么情况?岑大人可有什么发现吗?”

“岑某不擅长刑名,只是粗略验看了一下尸体。”岑绩引着三人进入布篷,蹲下掀开女尸上的布袍介绍道:“死者赤身裸体,披头散发,身无长物,据第一个发现人说,女尸直到我来时,没人动过。当时女尸是趴卧姿势,脸朝左,右脸着地,左手压在身下,下腹位置,右手向前微伸,右腿蜷曲,左腿略伸,后背没有伤痕。你们看那边,我用白灰标记出的形状,就是死者最初的样子。我将她翻了过来,尸斑浅粉,主要沉积在尸身右前部,结合尸僵程度可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夜一更到三更之间,这里应该就是死亡地点,尸体没有被拖拽和搬运过的痕迹,但这里绝不是受伤地点。昨晚虽风沙不大,但路面也没有什么有用痕迹留下。只能根据尸体体表痕迹判断。女尸双足,双手,双膝,双肘有多处明显摩擦伤,前身有少许摩擦伤,均属于生前伤,双足底伤势最为严重,说明死者曾赤足,甚至赤身裸体在凹凸不平且有尖锐硬物的地方奔跑行走了很久,且其间多次跌倒。你们看这里大路,道路平阔,遍布沙土,显然不是在这条路上造成的伤痕。这女子应该是从有石子的山坡或其他地方跑过来的,而且后面有人在追赶她,所以慌不择路。”

岑绩又用帕子包住手,捏开死者口,让赵小戎,陌荇和朦钰看死者舌头:“舌头从后半部断掉,断口向喉部呈圆弧形,且不平整,看印记像是人类牙齿造成的,也是生前伤。但应该不是死者自己可以做到的,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死者没有呼救。而这些也都不是致命伤。”

岑绩松开女尸的脸颊,看向认真记录的晚风,晚风点点头,示意写下来了,岑绩继续道:“有人要咬下女子舌头,必然要迫使女子张嘴,说起来得须用力捏住女子面颊,方能做到,否则即使是要挟,出于自保本能,也不会有人乖乖的伸着舌头让人咬,可是你们看,女子面颊上并无被大力捏过的痕迹。反倒是嘴唇肿胀,变色,破皮。”

“是啊!可,这怎么可能,女子是自愿让人咬掉自己舌头的不成?”赵小戎看得一阵齿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岑绩继续指着女尸脖颈一路往下:“这里很多吻痕。双峰皮肤充血变色,乳头破皮,生前应该是被长时间狎昵蹂躏所致。全身亦无骨折。”

“若所料不错,致命伤应该就在这里。”岑绩指着女尸鼓胀的小腹道:“内出血。”

顺着大腿内侧多处划痕和零星干涸的血迹,岑绩用帕子拨开女尸牝口道:“里面有个东西,但太深了,看不出是什么,应该就是凶器。只是现在还没有家属前来认尸,官府仵作也还没到,又不方便剖开查看。”

赵小戎看得一脸怒容,握紧拳头涨红了脸。

“这么看,很像是情杀?”陌荇凝眉思忖着:“还有,你们看这女子右手拇指和食指指肚,有薄茧,指甲也修剪的很润滑,可见是长期做针织女红的人,大漠各族女子通常喜欢骑射,指跟处容易有薄茧,大漠女子很少会做针织女红的。大漠风沙粗砺,女子的手也很少有如此细嫩的,所以,我判断此女子应该是中原人,来了大漠不久。”

“双足也没有茧,可见不是一般需要劳作的农家女。”朦钰拿着女尸血淋淋的又沾满沙土惨不忍睹的双脚,仔细观察了一会分析道。

“看起来最多不过二十岁,一个弱女子,应该不会是自己一个人从中原来到大漠的吧?”赵小戎分析着:“为什么这么久了没人来认尸,若是哪个商队带来的,人丢了一个,没理由发现不了的啊!”

“那万一不是她自己想来的,而是被强迫的呢?”晚风插话道。

“不像是被强迫的。”陌荇摇摇头分析道:“若是被强迫,要么被捆起来,要么被迷晕。她身上没有捆绑痕迹,也没有中毒迹象。当然,被迷晕可能看不出来,但迷晕的人很难掌握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保险起见,还是会选择捆绑一下的。”

赵小戎微微点头道:“确实如此。每个人对药物的反应程度都会不一样,很难保证一定凑效,若是被强迫或被拐卖的,还是绑起来保险,通常嘴巴也会被堵上,那脸颊也会留下被用力捏过的痕迹。”

“看来,只能画像,然后挨个商家去走访了。”岑绩道:“看看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子的。希望能打听到这女子是跟什么人到这来的。”

岑绩将女尸再次用长袍盖好,命人在布篷外仔细把守,然后准备回投宿的客栈找纸笔为死者画像,才发现原来他和赵小戎,陌荇,朦钰他们投宿的是同一家客栈。

跟店家要了醋水各自洗了手,找个雅间落座,岑绩铺纸研墨,画了一副女子肖像,派晚风吩咐侍卫去沿街打听。

小镇虽然不大,但人来人往,定居的和过路的,各种人都有。要打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岑绩安排好一切,到桌边坐下,让店家端来早餐,四人一起吃。岑绩吃了几口,歪头问一旁为四人奉茶的店老板:“店家,你可是本地人?”

“是啊。”店家回道。

“刚刚在外面,我听人群里议论,说这种事在这里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可是真的?”

“可不。”店家愁苦道:“两年多前,那时候这里还是叶禄辖区,这条经商大道也还没有开辟,这里就是一个封闭偏僻的破村落,平时也没什么人来,大家都过的清苦又安稳。可谁知道有一天,罕古老爹家的女儿罕古扎娜就不见了,村里人搜遍了各家各户,山林野地,都没找到,罕古老爹一家子急得不得了,报了官也没用。很久以后,当大家都猜测罕古扎娜是被山里的雪狼叼走了,或者被人贩子抓了的时候,罕古扎娜的未婚夫婿玛依卜乃去山里砍柴,发现了罕古扎娜面目全非的尸体。哎呀!那叫一个惨啊!老朽我还是亲眼看见过呢,赤身裸体,披头散发,跟今天这个,简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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