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蛊高手,要易容,或要用遁形蛊迷住别人一时,不让人看到他,都是轻易可以做到的,小镇再封锁下去,对抓他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小戎话语间无意识透露着为孟须子辩解,里面也一定有隐情。根据案宗记载,这个案子是洛征一人所为的可能性极大,既然洛征已经死了,其他的,静观其变吧。”妙镜先生低眸啜着热茶。
“岳父大人,您的头发……”韩山羽担忧的看着妙镜先生如瀑青丝间几缕银发,他上次离开时还不是这样的,这才一两个月,韩山羽试探问道:“难道是因为小戎……”
妙镜先生闻言轻笑一声,放下茶盏:“年纪大了,有几根白头发还不是正常吗?小戎是你和月儿的义妹,我拿她当干女儿看。”
“啊!”韩山羽闻言,刚提起的一点希望又破灭的无影无踪了,一时没控制好自己表情,失望的有些明显。
“你这什么表情?”妙镜先生不满的白了他一眼,岔开话题道:“那个岑绩,你跟阿海看到他,表情都有些微妙啊!什么情况?”
韩山羽把楚天雄割让南沙给覃沧月,又派了岑绩做南沙郡守的事跟妙镜先生说了。
“南沙,好地方啊!那里盛产的雾莲很甘美,”妙镜先生失笑:“楚天雄对月儿很够意思啊!”
“我也这么觉得。”韩山羽低眸:“岑绩在很久以前就与月儿相识,伊若还因为吃醋打过他,想必楚天雄也是看出了月儿喜欢岑绩,所以特意把岑绩安排来玄驹做官的吧!”
“奥!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妙镜先生笑出声来:“无论怎样都好,只要你们都一心一意为月儿着想,别闹内讧,别给月儿添堵就行。”
“嗯,我们不会的。”韩山羽仍低眸道。他和聂如海这次彻底被覃沧月给吓怕了。就连聂如海那容易吃醋的性子,这次见了岑绩也客气有加。
对桑禄的审讯结果出来,横尸街头的遇害女子果然是他从中原拐来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联系买家,女子就失踪了,他以为女子是意识到被骗,自己逃跑了,追了两日没追到,便悻悻返回了小镇。
谁知道没过几天,街头惊现女尸,他也好奇去围观,一看之下吓个半死,赶忙就躲起来了,因为他发现死者就是跟她私奔来的女子。他怕官府会怀疑他是凶手。
单是玄驹建国后,桑禄就从中原拐骗了六个女子,其中五个卖进风月场所,一个丢失遇害。
临行前,聂如海按照妙镜先生意思,嘱咐奇纳尔从桑禄入手,顺藤摸瓜,先秘密查着,消息切莫外泄,等统一指示再行动。
覃沧月见了岑绩后 ,算是就地述职了,让他先返回南沙,只留下了他所带来的一车雾莲,至于他所辖各级官员需倒换的印信,则会派人给他送去。
一行人等返回慕伊城。中午,车队打尖休息。
赵小戎仍然不愿意露面,只窝在车厢里。
妙镜先生掀开车帘叫她:“小戎,下来走走吗?你看这边风景还挺不错的。”
赵小戎摇摇头,勉强微笑找借口道:“我觉得睏,想多睡一会儿,就不下车了。”
妙镜先生走进车里,在她身边坐下:“我看看你是不是感染风寒了,怎么老想睡呢?”
“没有。”赵小戎低头。
“那是有心事?”妙镜先生继续找话说。
“我……”赵小戎眸中蓄满泪水,望着妙镜先生:“有件事,我,我一直没说。”
“不想说的就不用说。”妙镜先生伸手拍拍她手臂:“都过去了。”
“妙镜先生。”赵小戎哽咽道:“那个孟须子,他说,他说,他是我爹。可是爷爷说,我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赵小戎哭着靠进妙镜先生怀里,断断续续道:“他杀了洛征后,回来跟我说,说当年因为我娘给他下钟情蛊,他怕了,所以带着刚出生不久的我跑了,谁知道半路上蛊毒发作,他昏迷了,等他醒来我已经不见了,这些年他一直在到处找我,直到七年前,他再次遭受背叛,武功尽废,受了重伤,他才定居下来。他说,若不是看到我脚上十二根趾头,他还认不出我。他还说,我娘也还活着,他说我娘是阿曼部落前任女皇的妹妹,因夺嫡失败而远离大漠,遁去中原。妙镜先生,可是我从小与爷爷相依为命,我……”赵小戎越说越伤心,她一方面渴望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一方面又害怕从小相依为命的爷爷不是亲生的。
覃沧月早饭后喝了药有些嗜睡,睡醒了,被鄢柳搀扶着下车走走,见赵小戎还窝在车里,便走过去想叫赵小戎一起出来走走。
“小戎……”覃沧月掀开赵小戎车帘,惊奇的看到妙镜先生正将哭得梨花带雨的赵小戎拥在怀里安慰,马上吐一下舌头,放下车帘,想悄悄离开。
“月儿。”妙镜先生叫住她。
覃沧月回过身,妙镜先生已经走出车外:“你身边这个小丫头跟小戎年纪相仿,你让她陪着小戎吧,有阿海和小羽照顾你足够了。”
覃沧月看了看身边鄢柳,讪笑着上前挽住妙镜先生手臂道:“义父啊,不是我舍不得柳儿陪小戎,现在小戎心情不好,她跟柳儿又不熟,贸然让柳儿陪着她,她会不自在的。反正这一路义父大人您也闲着,您就多陪陪小戎,开导开导她嘛!”
“哼!”妙镜先生看透了覃沧月小心思,在她额头点了一下走开不再理她。
覃沧月被鄢柳搀扶着爬上赵小戎的马车,钻进车厢,笑道:“小戎,刚刚义父跟你说什么呢?”
赵小戎有些羞涩的低头:“也没说什么。”
“你看到义父头上白发了吗?”覃沧月笑嘻嘻道:“我问过陌荇和朦钰了,他俩说你们出神女宫的时候还没有,我猜,一准儿是担心你担心的。”
“哪有。”赵小戎羞得深深低下头。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教你配回春散啊!月圆之前就会有觕荦的地龙之卵送过来了,我也已经派人去灵犀峰采蓝灵芝了,义父他内功深厚,配合回春散效力,很快又会变回原来模样的。”覃沧月道。
“真的吗?”赵小戎闻言惊喜的看着覃沧月。
“当然真的。这个药普通人吃了作用不大,但义父吃了就效力非凡,因为这个药只有配合义父的冷玉心法才管用。”覃沧月言之凿凿拍胸脯保证道。
“月儿姐姐……”赵小戎又低下头欲言又止:“我,你 ,你不怪我吗?”
“我为什么要怪你?”覃沧月上前揽住赵小戎,点着她鼻尖问。
“妙镜先生是你的义父,他心里的人可是你的母亲啊!我现在,可是在觊觎属于你母亲的人啊。”赵小戎愧疚道。
“逝者已矣,义父为母亲付出的已经够多够久了。我也希望他身边能有个知心人陪伴,心疼他,照顾他。你们一个是男未娶,一个是女未嫁,即便是按中原的礼教算,你俩在一起也是无可厚非的啊!我真心的希望你俩都能幸福。”覃沧月认真看着赵小戎的眼睛道。
“月儿姐姐。”赵小戎情绪忽的低落起来:“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其实我明显能感觉到,妙镜先生对我,根本不是我希望的那种感情。他看我跟看你,看阿木,没有区别。而且,我还能感受到他内心对你母亲的那种执念,我知道,他是不会变的。他只是把我当干女儿一样看待。”
“这……”覃沧月有些诧异的看着赵小戎。
赵小戎摇摇头,扯出一抹苦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能清晰的感觉出来。以前我喜欢小羽哥哥的时候还不会这样,那时候我是一门心思想留住小羽哥哥,根本不考虑他是不是愿意。对妙镜先生不同,我总能感觉到他的想法,他的执念,并因为他的这份执念感动着。所以,我连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因为他对你母亲的执念而感动,而羡慕,想要拥有,还是我真的喜欢他。”
“小戎。”覃沧月心疼的再次拥紧赵小戎。
“月儿姐姐,你不用担心我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说不定妙镜先生真的变心喜欢了我,我反而就不喜欢他了呢。总之,我不是想占有他,我只希望他好,看着他就好,就像他可以为了你母亲而无怨无悔的守护你和阿木,我也可以为了他,守护他在乎的所有人,我觉得这样挺好。月儿姐姐,你真的不用做什么的。”赵小戎趴在覃沧月肩头低低哽咽着道。
“我的小戎,你这么美好,怎么情路就这样坎坷呢!”覃沧月也忍不住哽咽起来:“都怪我,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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