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如海心痛又自责,抬眸歉然的看着韩山羽。
“你不信啊?我今天一早特意去查了月儿昨晚为什么会忽然发火。”韩山羽认真的看着聂如海眼睛道:“原来根本不是月儿派人盯梢了那个阑珊处酒馆的掌柜的,而是陈玉姝最近报名参了军且表现优异出众。你可是玄驹三军执掌人,月儿知道了这个消息,加上她阑珊处酒馆对那阑珊醉文绉绉的一套说辞,还说什么不管别的客人能不能听懂,反正她想告知的那个人一定听得懂,我都听得出里面深意,你会不懂?月儿会不懂?啧啧,月儿不多想才怪呢!再说了,不止月儿,我也觉得那个陈玉姝来者不善,想找机会接近你的意图很是明显。不信你自己好好想想,从你第一次认识她开始,你觉得她对你是不是有那么点儿特殊心思?”
聂如海低眸抱着小婻继续漫步。
他心里当然很清楚陈玉姝对他是不是有特殊心思,当年在蕲水军营陈玉姝甚至还给他下过药,他还险些着了道呢。
“不过你也不用为难。”韩山羽跟在他身边劝解道:“甭管她对你有没有特殊心思,特殊到什么程度,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只要她不来主动招惹,我们就当一切都没发生。她没犯错的情况下,咱也不能说不让她参军不是,更不可能仗着权势去欺负她一个弱女子。只要你跟月儿之间别因她产生误会就行了。”
“谢谢你啊。”聂如海停下脚步,看着韩山羽,真诚道:“也,也很对不起。过去,过去我做了很多错事,伤害你,伤害月儿,我……”
“说啥呢,都过去了,不提了,哈,不提了……”韩山羽笑着拍拍聂如海手臂,伸出双手:“把小婻给我抱抱。”
聂如海果断躲开:“我才刚抱到一会儿。”
“你,好,好……”韩山羽气结,指着聂如海鼻子,慢慢退开。不一会儿从赵小戎手里抱了阿木过来,拉着长音故意气聂如海:“阿木,阿木,你最喜欢伊若爹爹还是波若爹爹?”
阿木肉乎乎的小手捏着韩山羽脸颊,笑嘻嘻的奶声奶气回答:“阿木喜欢波若爹爹。”
“阿木真乖,阿木真可爱!”韩山羽开心的把阿木举高高,逗得阿木咯咯大笑。
“小婻,小婻,你最喜欢伊若爹爹对不对?对不对?”聂如海点着怀中才一个多月大的小婻鼻尖讨好的笑着,试图跟韩山羽对抗。
小婻以为聂如海是要喂她,张嘴去吃他手指。
韩山羽一边抱着阿木靠过去,一边笑着揶揄聂如海道:“小婻以为你要喂她奶呢!她现在只喜欢奶娘,哈哈哈……阿木,你看看,妹妹,你叫妹妹。”
“妹妹。”阿木乖乖的学着,伸出小手试探着去摸小婻的脸。
小婻忽闪着大眼睛看着阿木。
阿木小手挨到小婻小脸儿,猛的一抓。
聂如海眼疾手快,赶忙双臂下沉,退后一步,让小婻跟阿木拉开距离,脱口提醒阿木道:“阿木,不能抓妹妹。”
聂如海声音虽然不大,但可能阿木没被人这样严肃对待过,小脸儿木然的看着聂如海的脸一会儿,哇的大哭起来。
聂如海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顺口提醒一下,居然就吓哭了阿木,颇有些尴尬,嘴里哄着阿木:“阿木,不哭,不哭啊!再哭吓到妹妹了……”却本能的捂住小婻耳朵又后退了一步,怕阿木的哭声会吓哭小婻。
韩山羽忍俊不禁的帮阿木擦着眼泪,晃着哄道:“阿木乖,伊若爹爹不是在吵你,不怕,不怕,波若爹爹帮你打他。”
好不容易哄着阿木止住哭声,聂如海一脸愁苦:“我就这么吓人吗?”又担忧的看看怀中小婻,意思明显是担心小婻大一些也会像阿木一样嫌弃他。
“不是吓人,是威严。”韩山羽笑着安慰他道:“可能行武之人浑然天成让人有不怒自威的感觉吧。阿木怕你一点也是好事,咱们可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嘛!要是他谁都不怕,以后大了还得了,不得上天啊?”
聂如海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他从小就是谁都不怕,父母气的不行,却拿他没辙,只能送他去妙镜先生那里,可他也不怕妙镜先生,就是很喜欢妙镜先生教他的武功和兵法。他仔细想想,自己实在不想当自己这种孩子的父母,说不定真会被气死。于是便释然了不少。
神女宫每个人看似按部就班,一如往常,实际暗中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就等那个错认了赵小戎为自己丢失多年的亲生女儿的孟须子再次现身了。
这日晚饭后,孟须子刚到神女宫大门外,躲在高处,舌下含了龙蛇草的暗卫便发现了他。
孟须子借着夜色和遁形蛊掩护,大摇大摆进了神女宫大门的同时,妙镜先生,覃沧月,聂如海和韩山羽便都已经接到了通知。
孟须子自以为遁形蛊用的炉火纯青,还去逗了一下路两旁站岗的侍卫。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在重重包围之中。
妙镜先生更是跟在他身后不远处注视着他。
孟须子大摇大摆走进赵小戎寝殿。
扮作赵小戎的女蛊师蓝夜芳汀正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喝茶赏月。
孟须子围着女蛊师蓝夜芳汀转了几圈,好像在确认女蛊师是不是赵小戎本人。
女蛊师蓝夜芳汀确实没用易容蛊,一方面易容蛊不是每个蛊师都会炼的,另一方面懂蛊的人是能闻出易容蛊特有的清淡味道的,再说用易容蛊也不可能想易容成谁的样子就可以易容成谁的样子。
孟须子虽觉得今日赵小戎看起来有些沉静过头,但观察了一会儿,也没发现明显异常。保险起见,他在赵小戎茶杯上虚晃一下,装作下了东西在茶水里。
若这个赵小戎是假的,必定做了准备,不会轻易被他的遁形蛊迷惑。
假赵小戎蓝夜芳汀痴痴望着月亮,仿若对身边一切毫无觉察,良久,轻叹一声,端起茶杯,凑到唇边慢慢啜饮。
孟须子确定了这就是赵小戎,四下查看,发现并无外人,索性撤了遁形蛊。
假赵小戎蓝夜芳汀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孟须子,吓了一跳,赶忙起身欲逃。
孟须子一把拉住她,颇显不悦,压低声音道:“是爹爹,你就这么不想认回爹爹?”
“我,我……”假赵小戎蓝夜芳汀为难的看着孟须子,不知该如何回答。
孟须子叹口气在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悠悠道:“上次爹爹是言辞激烈了些,不过爹爹也是为你着想。你总不甘心留在这玄驹国的神女宫一辈子给人家当奴才吧?你体内既然流着阿曼部落皇族的血,为什么不想办法夺回你母亲曾失去的一切?”
“我母亲?我都没见过我母亲,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假赵小戎蓝夜芳汀低头立在不远处低声咕哝道。
“哎!”孟须子放下茶杯,长叹一口气,来到假赵小戎蓝夜芳汀身边,抚着她长发幽幽道:“当年,我与你母亲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真心相聚过一场。可她自从有孕在身,就疑神疑鬼,各种找事儿。后来更不顾肚子里还有你,私下炼蛊,暗算我。我对她忍无可忍,但为了你我只能咬牙忍着,直到你顺利出生,我才趁她昏迷,带着你逃了出来。谁知半路上,我蛊毒发作,弄丢了你。孩子,这些年,爹爹找你找得好苦啊!孩子。”
“那我娘在哪?这么多年,她就没找过你?也没找过我?”假赵小戎蓝夜芳汀怯生生的问。
“她当然到处找我。”孟须子冷笑摇头:“你看我现在这幅样子,不都是为了躲她造成的吗?”孟须子说着撤去自己身上易容蛊,恢复了本来容貌,叹气:“易容太久,我都不记得我本来长什么样子了。”
假赵小戎看着面前恢复本来容貌,忽然俊美不少的孟须子,故作疑惑道:“天下人海茫茫,要找一个人哪那么容易?你犯得着这么小心?”
“你不懂,你娘她可是觕荦的宗主。她身边的黑曜使与现在阿曼女皇身边国师黑翳还是亲兄妹。若不是这些年她找不到我,更找不到你,相信她早就回阿曼夺回属于她的一切了。现在正好,你有玄驹神女和妙镜先生做靠山,再去联络你娘的力量,要夺回阿曼部落的政权,岂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孟须子苦口婆心劝说道。
“这么听来,好像对你并没有好处吧?怎么?你现在就不需要躲着我娘了吗?”假赵小戎蓝夜芳汀问。
孟须子摇摇头:“躲了半辈子了,我也看开了,既然找回了你,我也算对她有个交代了。”
“洛征干那些龌龊事,当真没你的份儿?”假赵小戎蓝夜芳汀冷冷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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