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一章 找到解药

已经第八日了,韩山羽还没有回来。

聂如海后来派去援助韩山羽的人也没有回来。

聂如海每日守在覃沧月床边,片刻舍不得离开。心中又担心韩山羽安危,煎熬的整个人都憔悴了。

前方还在激战,战报每日送来。

即便玄驹和襄南现在算是盟友关系,双方大军分别由甥舅俩云栈和聂如海率领,有些细节还是不得不防,所以两军依山而建的大营设置还是相隔了三十里。

楚天雄被云栈的人抬去了襄南大营治疗。

那天聂如海将覃沧月从楚天雄身下拉出来,扯散了裹着她的狐裘披风,看到了她脖颈上成片的暗痕,他抬眸看向楚天雄的时候,楚天雄又目光躲闪,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所以他断定楚天雄在山洞中趁覃沧月中毒昏迷, 轻薄了覃沧月,于是心里便存了芥蒂,这些天并没有派人去探问过楚天雄伤势。

虽然他知道楚天雄对覃沧月的感情,也知道是楚天雄救了覃沧月。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原谅楚天雄乘人之危的龌龊行径。

这日,聂如海给覃沧月灌了参汤,喂她吃了清毒丸,又帮她输送完内力,扶覃沧月躺好,有内侍进来禀告:“伊若神君,神君羽殿下回来了。”

“回来了?”聂如海赶忙帮覃沧月盖好被子,快步奔出去,却没看到韩山羽身影,不禁焦急道:“在哪?”

又一个内侍回禀道:“殿下直接去药庐了。”

看来是找到解药了。

聂如海快步奔去药庐。

韩山羽已经往药碗里淬好了蝎毒,见聂如海进来,神情极其憔悴的韩山羽强打精神,故作轻松微笑道:“你来的正好,赶紧把药端去喂月儿喝下吧。”只是他说话声音都明显气息短缺,自己却没发现。

“你没事吧!”聂如海看着他苍白失血,胡子拉碴,明显瘦削,还隐隐沁着冷汗的脸庞,不放心的问。

“没事。”韩山羽端起药碗递到聂如海手中,催促道:“快去吧!”

聂如海喂覃沧月喝了药,嘱咐内侍好好照看覃沧月,自己再次走到药庐。

只见韩山羽一个人将自己关在药庐里,坐在木桌边的凳子上,上衣褪了一半,露出青紫肿胀还有一条血痕的的左臂,咬着牙用匕首又在左臂上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然后闭目运功,黑紫色的毒血翻滚而出,流在脚边的一个小陶盆里,同时额头上冷汗也滚滚而下。

聂如海悄悄走进去,走到他身后,手掌抵着他后心,运功输入真气助他一臂之力。

一炷香后,毒血排尽,韩山羽身上已冷汗涔涔如水洗,虚脱的喘着粗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被毒蝎蛰到了。”聂如海拿药粉帮韩山羽敷了伤口,包扎着,小声埋怨,又问:“妙镜先生给的清毒丸吃了吗?”

韩山羽低笑,虚弱的只能发出气音,还在装作若无其事:“吃了。没事,小伤。蝎毒酷烈,哪能直接喂给月儿喝,得让它淬入人体,再挤出来才能用。”

“怪不得,你回来不直接去月儿房里帮月儿解毒,却一个人跑到这来,还遣散所有侍从。”聂如海恍然:“配好了药也不去亲眼看着月儿服药。”

看着聂如海将绷带打好结,韩山羽去扯衣服欲穿上,聂如海挡住他:“别穿了,走,我帮你洗洗澡,吃点东西,你先休息,等你醒来月儿也该醒了。”说着拿过一旁椅子上韩山羽的深色貂裘披风将韩山羽裹了,揽着他肩膀一起走去覃沧月大帐后连着的山涧温泉。

聂如海帮韩山羽速速梳洗好,换了衣服,韩山羽离去后,聂如海又在温泉里泡了会儿,然后将自己打理一番。

回到帐中,韩山羽已经神色安然的和衣在覃沧月一侧睡了,右手还握着覃沧月脉搏。

看这情形,聂如海就知道覃沧月没事了。于是便放心的在覃沧月另一侧睡下。

两日后,覃沧月和韩山羽先后醒来,只是覃沧月还有些精神恍惚,浑浑噩噩。

从楚天雄和覃沧月被救出几天后,云栈便每天都会到玄驹营外问覃沧月醒了没有,要求见聂如海。聂如海因为生楚天雄的气,就没放云栈进来过,自己也没有出去见云栈,只让侍卫拦住他,打发他走。

这天刚巳时,覃沧月还未醒,云栈又来了。

营外守门军士来报,聂如海瞬间变了脸色,起身对韩山羽道:“你照顾月儿,我去看看。”

“好。”韩山羽看着聂如海气呼呼的离去,心里纳闷,他走之前,襄南和玄驹明明已经结盟了,而且双方代表就是云栈和聂如海甥舅俩,没理由聂如海一听到云栈来访,会瞬间变脸啊。待聂如海走后,韩山羽叫过一名内侍打听:“我不在的那几日,玄驹军和襄南军情况有变?”

“没有。”那内侍肯定的回答。

“那你可知道,伊若神君和襄南的云栈云司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韩山羽又问。

“没有。不但没有,云司马这些天还每日都会到营外求见,探问神女娘娘病情。只是,伊若神君似乎很生气,一直没放他进来过,也没出去见过他。”那内侍回答。

“这就奇怪了。”韩山羽凝眉思忖片刻:“没事了,你退下吧。”

辕门外。

云栈拉住聂如海的手臂,满脸恳求:“阿海,你到底怎么了,我到底哪做错了,得罪了你,你为什么不肯见我?”

“我为什么要见你?”聂如海冷冰冰的甩开云栈:“你又为什么非得每天来纠缠?你很闲吗?”

“我们,怎么说,也是甥舅吧!玄驹,襄南,也是盟友吧!你们神女娘娘身体抱恙,我代表襄南来探望慰问,不合礼数吗?”云栈勉强鼓起勇气,挺起腰杆,振振有词。

“不劳云司马费心。”聂如海冷冰冰的转身欲走。

云栈赶忙扑过去抱住聂如海手臂,低声祈求道:“阿海啊,那个,你知道我们圣上,伤势严重,一条腿没保住,这么多天了,他不吃不喝不说话的,我知道,他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儿,目前,也只有你们神女娘娘可以开解他了,你就行行好,你也不希望看到你一手打下的襄南因为群龙无首朝中无主再次天下大乱吧?我知道你们神女娘娘两天前就醒了,麻烦你去通报一声,求神女娘娘去探望探望我们圣上吧!”

聂如海没说话,冷冷甩开他,抬脚就走。

云栈急了,赶忙再次扑过去抱住他:“阿海啊,你说你犯什么轴,你们神女娘娘的命不还是圣上救的吗!他还是你的义兄呢你忘了?”

“义兄?”聂如海闻言大怒,猛然将云栈推倒在地上,怒目瞪着他,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颤声低叱:“现在想起来他是我义兄了?他在乘人之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还是我义兄?还想月儿去看他 ,去劝解他?没门儿。从今往后,我们玄驹跟你们襄南,桥归桥,路归路,再敢来纠缠,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乘人之危……”云栈仰面摔在冰冻的地面上愣怔了片刻,楚天雄对覃沧月的心思他是知道的,难道圣上真的又……这也确实很难说,他也不是没做过。云栈手脚并用慌忙爬到聂如海脚边,抱住他一条腿,继续祈求:“即便,即便,千错万错,圣上真的错了,可,可你不也曾说过,你不反对你们神女娘娘收了圣上,甚至岑绩,陌荇,你不记得了吗?”

“两情相悦跟乘人之危怎么能一样?”聂如海恼怒低吼,一脚将云栈踹开,头也不回的回了营内。

“阿海,阿海,我求你了,就算舅舅求你了好不好……”云栈吭哧吭哧爬起来,在后面追着呼喊恳求,又被守营军士给挡了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聂如海的背影消失在辕门内。

聂如海气鼓鼓的在大帐外徘徊许久,仍消散不了怒意。韩山羽走出帐外,遣退侍从,走过去问:“听说你在营门口当众把云栈给打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打着来探望月儿的幌子,每日到营门口纠缠,就是想要月儿一醒,去看望楚天雄。”聂如海气息难平,又怕惊扰到覃沧月,握着双拳极力压低声音解释道。

“我听说当时是楚天雄将月儿护在身下,月儿才没有被碎冰砸到,楚天雄自己却受伤不轻,月儿醒来去看看他,也是合情合理,你为什么会这么生气?难道,你是吃醋?不想月儿与楚天雄有牵扯?”韩山羽疑惑的看着聂如海,试探着低声问。

“根本两码事。”聂如海气得几乎要哭出来,拳头握的咯咯响,极力控制着自己,咬牙切齿:“他,在山洞中乘人之危,轻薄了月儿。当时,若不是看他将月儿护在身下,还那副惨状,我真想动手杀了他。”

“乘人之危……”韩山羽闻言也变了脸色。当时他帮覃沧月施针,也看到过覃沧月身上斑驳成片的暗痕,当时情况紧急,他没顾上多想。现在想想,若真是楚天雄趁月儿中毒昏迷,轻薄了月儿……:“也许,也许 ,月儿当时是醒着的,是被他感动了呢?毕竟他们一起被困那么久,生死相依……”韩山羽思索着别的可能性,可又觉得月儿当时毒发严重,存在别的可能性的几率实在太低。

“不可能。”聂如海肯定道:“当时我看向他的时候,他目光躲闪,明明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月儿……”韩山羽转眸看到覃沧月正木然的站在门边看着他们,担忧又心疼的快步向她走去。

“对不起阿海,对不起小羽。他没有乘人之危。”覃沧月低头愧疚的低声解释道:“当时,我是知道的。我以为我们死定了,所以我没有反对。在洞里的那几日,我中毒,浑浑噩噩,是他用自己的血喂给我喝,输送内力给我,还不停的跟我说话,我确实被他感动了,对不起。”

韩山羽闻言松了一口气,看向聂如海:“伊若,既然是误会,那就别生气了。”

“月儿,你说真的?他真的没有乘人之危欺负你吗?”聂如海不信的看着覃沧月:“月儿,你不要委屈自己,你告诉我,若他是乘人之危欺负了你,我马上去替你杀了他。他襄南固然强大,我们玄驹也不弱,我们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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