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奴已经派人去盯着了,有事会立刻回来禀告圣上的,圣上别急,秦太医曾服侍过神女娘娘几个月,了解神女娘娘的身体状况,秦太医亲自去,一定没问题的。”刘公公连声安抚着楚天雄,又不着痕迹的话锋一转,故意小声疑惑道:“诶?神女娘娘身体有恙,伊若神君为什么遣人来襄南军营找太医。奥!应该是他们已经到了襄南军营外不远处了,回玄驹军营召太医太远了。哎!神女娘娘她一向身子挺弱的,这北方这么死冷死冷的天儿,也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住。”
抬眸看到楚天雄正冷眼看着他,刘公公吓得一个哆嗦:“奴这就遣人去告诉他们,圣上不想见她,让他们回去。”
“回来。”楚天雄冷声叫住抬脚欲走的刘公公,想了想,叹口气:“你去命人在洞穴另一端支个暖帐给神女娘娘休息,待她好些再让他们回去。”
“是。”刘公公领命出去吩咐了。
秦太医在远处朝他招手。
刘公公一溜小跑跑过去。
“接下来怎么办?还要撒谎吗?这可是欺君之罪。”秦太医低促的问。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刘公公自己也心头打鼓,紧张万分。想了想,对秦太医道:“这样,你去军营门口侯着,神女娘娘銮驾一来,你就去拦驾请脉,这样总也算是奉旨去帮神女娘娘看诊了吧!”
秦太医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便背着自己药箱,带着药侍往营门口走去。
刘公公考虑再三,又蹭到楚天雄帐内。
楚天雄已闭目躺在床上。
刘公公小心翼翼道:“圣上,奴是觉得,若神女娘娘来了,硬闯圣上大帐,奴万一拦不住……”
“拦不住朕就要了你的脑袋。”楚天雄冷冷回道。
刘公公吓得吸了一口凉气,犹豫再三,还是一咬牙一跺脚,心一横闭眼道:“奴是想说,奴先服侍圣上您梳洗收拾一下吧!免得,免得……圣上要了奴的脑袋事小,……”
楚天雄想了想,摸了摸自己胡子拉碴憔悴脱相的脸,终于软化了态度。
刘公公见状大喜,赶忙叫人进来,吩咐两人伺候楚天雄去后面温泉沐浴更衣,又吩咐其他人将这帐内用品全部换上新的,点上熏香。
楚天雄被两人抬着,回眸淡淡看了刘公公一眼,吓得刘公公赶忙闭嘴,一溜小跑的跟上去服侍楚天雄了。
下午,覃沧月的暖舆抬进襄南军营。
刘公公赶忙迎上去,笑着道:“神女娘娘,两位殿下,圣上等你们多时了。”
覃沧月被韩山羽搀扶着从暖舆上下来,诧异的看着满脸堆笑的刘公公:“他肯见我?”
正如韩山羽所说,楚天雄从一介布衣,打拼到今时今日的地位,何其不易。如今身体残障,要他如何上朝去面对中原天下那些自来最讲仪容仪表的迂腐臣民。身体上的伤痛真的还好说,心里的病才最是致命的。覃沧月理解他谁都不肯见的原因,这关系到他作为一方帝王的威严,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的一句话就放弃了,就释然了。不是覃沧月不相信自己的魅力,这实在是不可同日而语。
“这……”刘公公被覃沧月看破,也不敢把话说实,支支吾吾道:“圣上自然最是想要见到神女娘娘的,只是圣上受伤严重,心情不好,还望神女娘娘您多担待,受累劝解劝解圣上。”
“这么说,他是不肯见我们喽。”聂如海冷冰冰问。
“不过,不过,圣上命奴为神女娘娘和二位神君殿下收拾了暖帐休息,神女娘娘,二位神君殿下,这边请。”刘公公点头哈腰道。
“你们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进你们军营还要派秦太医先去给神女娘娘请脉?是怕我们有传染病吗?”聂如海更加没好气的问。
刘公公闻言,吓得扑跪在地上,哭着坦白了一切,又连声求情道:“神君殿下,神君殿下,饶命啊,饶命啊,奴也是没有办法呀!若神女娘娘半道折回,我可怎么向云司马交代呦。”
“没办法向他云栈交代 ,你就敢欺我们?”聂如海不悦的瞪眼。
“聂大帅,啊不,伊若神君殿下,您就看在旧日情分上,饶了老奴这一次吧!”刘公公吓得肝胆俱裂,向聂如海连连磕头求饶,又爬到覃沧月脚边哭道:“神女娘娘,神女娘娘,念在您在枬阳宫养胎的几个月,圣上待您不薄,每日低声下气小心翼翼的对您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份儿上,您就去看看圣上吧!”
“刘公公,起来吧。”覃沧月弯腰搀扶刘公公起身,温声解释道:“刘公公的意思我明白,可圣上的意思,刘公公您可明白?他身受重创,心里的痛更胜过肉体。此时正是他最狼狈最脆弱的时候,他未必愿意被我看见。圣上他一向注重形象仪容,这您应该知道,我贸然闯入 ,对他,未必是安慰啊。”
“这,这可怎么办?”刘公公瞬间干了眼泪,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覃沧月。
覃沧月想了想,又看了看聂如海和韩山羽,聂如海和韩山羽均向她微微点头。覃沧月转向刘公公道:“除非,我比他更狼狈,他才会主动要见我。”
“这……”刘公公惊疑的看着覃沧月。
覃沧月点点头:“麻烦刘公公再去犯一次欺君之罪吧!”
刘公公想了想,忽然明白过来,欣喜的跪下磕头道:“谢神女娘娘成全,谢神女娘娘成全。”
刘公公一溜小跑跑回楚天雄大帐,上气不接下气的禀告:“陛,陛下,神女娘娘的銮驾到了,伊若神君和神君羽殿下抱神女娘娘去了暖帐抢救……”
“怎么回事,怎么还在抢救?”楚天雄闻言心中大急,翻身而起:“快,快扶朕去看看,快……”
“你不是不想见我,要我半路折回吗?”覃沧月施施然走进楚天雄大帐,示意几乎吓破了胆的刘公公出去。
刘公公抹着脑门虚汗,双腿发软的颤巍巍退了出去,嘴里念叨着:“好一剂猛药,见效不见效恐怕我这条小命儿都要到头儿了。”
“念叨什么呢?”韩山羽忍笑调侃他道:“放心吧,你小命儿丢不了,还不赶快带我们去暖帐休息,这里冷死了。”
“是,是。有神君羽殿下您这句话,老奴就安心了。”刘公公感激的差点哭出来,愈发谄媚殷勤道:“两位殿下,这边请。”
楚天雄大帐内,楚天雄坐在床沿上,冷眼看着覃沧月,怨怼道:“戏耍朕是不是真的很过瘾?很开心?”
覃沧月慢慢靠前,小心解释:“我听闻你受伤了,谁都不肯见,我怕你不想见我,所以才拜托刘公公出此下策。我知道,我来了也帮不上你什么,我就是来看看你。”
“来看看我?”楚天雄冷笑,幽怨的斜睨着覃沧月:“云栈不去求你,你会想到来看我吗?”
覃沧月语塞。
“现在你也看到我有多落魄多狼狈了,我的最后一丝尊严也在你面前荡然无存了,你满意了?”楚天雄痛苦的低声哭吼。
“阿彘。”覃沧月低声唤他,慢慢靠近:“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楚天雄被覃沧月对他的称呼惊得一怔,泪眼婆娑静静的看着覃沧月一会儿,忽然探手捉住她手腕猛然一拉,将她甩在床上,欺身压住,不敢置信的自上而下瞪着她:“刚刚,你叫我什么?”
“阿彘。”覃沧月静静望着他轻声重复了一遍。
楚天雄惊诧不已的与覃沧月对视了一会儿,忽然发疯般的撕扯她衣服,密集的吻落在她耳畔,脸颊,脖颈,口中喘息着,决绝低语:“你若不愿,枕下有匕首,你可以杀了朕。”
覃沧月没动没喊没挣扎,任他发疯。
良久,楚天雄停下手,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一动不动静静看着他的覃沧月:“你不杀朕?朕这样对你,你竟然不杀朕?你的神君就在门外,你喊一声,他们也会冲进来替你杀了朕,你为什么不喊?莫非,你是在可怜朕?”
“阿彘,那天的事,我记得的。”覃沧月一手抚上他脸颊,温柔的望着他。
“你,你说什么?”楚天雄不由自主的后退,躲避,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覃沧月。
“我说,那天,在山洞里发生的事,我还记得。”覃沧月坐起身,慢慢靠近不断退缩的楚天雄,闭眼在他唇角印下轻轻一吻,就如那天在山洞中。
楚天雄定在原地,眼泪瞬间决堤,缓慢转眸看向覃沧月。
“阿海和小羽也已经知道了。”覃沧月抚着他脸颊泪痕,真诚看着他眼睛,轻柔道:“若圣上想要荦荦伺候,荦荦便留下来伺候圣上。”
“你,你说真的?你真的愿意让朕靠近你?你真的……”楚天雄不可置信的看着覃沧月,不敢相信覃沧月真的肯接受他。
覃沧月再次闭眼轻轻吻上楚天雄的唇。
楚天雄本就稀薄的理智瞬间被覃沧月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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