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绩押解着徐孟之和两车雾莲而来。
天牢里,安顿好了徐孟之,楚天雄对岑绩道:“荦荦午后去了冷月园,朕派人送你到那去看荦荦吧!”
“有劳圣上。”岑绩躬身告退,随楚天雄派去的刘立柜一起去冷月园见覃沧月。
冷月园里冷冷清清,陌荇和影杉,朦钰,煕亲王带着覃沧月近侍守在远处。
覃沧月一个人呆呆坐在紫色蔷薇丛中的秋千荡板上,一动不动。
刘立柜将岑绩带到冷月园,交于陌荇,自己先行告退离开。
陌荇招呼岑绩道:“岑大人,随我来。”
陌荇将岑绩带到覃沧月不远处,停下脚步。
一路上刘立柜已经将覃沧月病情讲给岑绩听。
“神女娘娘……”陌荇轻声唤覃沧月:“岑绩岑大人来看您了。”
覃沧月慢慢回过头,看着岑绩,眨了眨眼,又摇摇头,再次看向岑绩,眸中透着疑惑,嗫嚅低唤:“小羽?小羽,是你吗小羽?”
“神女娘娘。”岑绩躬身施礼:“臣,是岑绩。”
“岑绩……”覃沧月略显失望的呢喃,继而又反应过来,站起身走过去:“岑大人,你,怎么到这来了?”
“回神女娘娘话。”岑绩躬身道:“臣是奉妙镜先生旨意,押解徐孟之而来。”
“徐孟之……”覃沧月皱眉。
“对,徐孟之。”岑绩道:“伊若神君殿下和襄南陛下查出,函妲部公主死前曾被人用蛊术控制。正无从下手之际,北岳潜伏的暗探查出,觕荦在北岳的全部暗线都在找一个人,徐孟之。觕荦在玄驹和襄南军中安插的暗探早已被伊若神君殿下拔除,在襄南北境安插的暗探,早已被神君羽殿下设计全歼,在玄驹境内的暗探,也早已被妙镜先生设计策反。结合种种巧合,妙镜先生分析,北岳之变的幕后始作俑者极有可能会跟觕荦有关。虽不确定,但大小算个突破口。所以,索性先一步抓住了觕荦倾尽所有也要拿住的徐孟之。妙镜先生说,徐孟之曾经在外流浪多年,觕荦对他的行踪不闻不问,此番一改常态,忽然对他如此重视,其中必有蹊跷。经审查,果不其然,徐孟之交代说,是觕荦宗主设计骗他去搅乱天下风云,过后又想杀他灭口,所以他才慌不择路,四处流窜,不小心暴露了行迹。”
“婳娘?”覃沧月皱眉:“婳娘要搅乱天下风云做什么?对她有什么好处?”
“这个,臣就不清楚了。”岑绩道:“妙镜先生说,这件事交给神女娘娘你来定夺。”
“那,义父有没有说,为什么忽然端掉了觕荦那么多暗探?”覃沧月一直觉得觕荦也是自己人,他们情报网也算自家情报网,所以苏明辉几次写密报给她,说觕荦的暗探老跟着岑寂楼的暗探,她也没在意。
“妙镜先生说,那个婳娘不是好人,神女娘娘您还把她当自己人,她却从没有把神女娘娘您当过自己人,慕伊城,甚至神女宫外,他们都悄悄布了眼线。若她把您当自己人,会派人盯着您的一举一动却不告诉您一声吗?那,您也派人盯着她了吗?”
“这,这倒没有。”覃沧月被岑绩问的哑口无言。
“所以,妙镜先生说,他知道您不忍心,但不得不砍伐了那觕荦的势力,尤其是有可能对玄驹不利的势力。”岑绩道:“至于那觕荦总舵,那觕荦宗主,不经您允许,妙镜先生说是不会动他们的,这个就交给您来定夺了。还有,白叶岭一役,大有蹊跷,您可以去问问那觕荦,是不是跟他们有关系。他们留在北岳的暗探,当时可是异常的活跃。按正常情况来说,他们一个无关政治的江湖帮派,不应该在战火四起的时候及时抽身,明哲保身吗?比如岑寂楼暗探,您不也给撤出北岳了吗?她一个江湖组织,面对群雄逐鹿的屠戮战场,留在里面瞎搅和啥?不是自不量力吗?”
觕荦,圣殿。
“宗主,荦荦留下暗号,要咱们派人去接她。”黑曜迟疑着禀报婳娘道。
“徐孟之找到了吗?”婳娘不安的问。
黑曜摇头:“所有探子都派出去了,还是一无所获。”
婳娘叹气:“那荦荦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忽然要回来?她不是病得挺严重吗?”
“许,许是思念故人,想回来看看。”黑曜不确定的猜测道:“妙镜先生,聂如海和韩山羽他们与觕荦为敌的事,他们未必敢告诉荦荦,荦荦许并不知情。现在荦荦病得沉重,想回来住些时日,调养调养也不一定。”
婳娘微微点头:“好吧,你去安排,把荦荦接回来吧!”
“是。”黑曜领命去了。
覃沧月被接回觕荦住了几日,还如往常一样,和婳娘谈天说地,喝茶品茗。
覃沧月实在不想相信,婳娘会害她,会害小羽。
当年,虽然是觕荦抓了她,训练她,为觕荦所用,也在她身上下了赤虺来威逼她就范,但她还是觉得,在她最贫困落魄的时候,是觕荦给了她一年多安稳平静的生活,在聂如海征战在外,她无处投奔的那一年多,也是觕荦收留她,供养她,还给了她许多各地情报,甚至助她刺杀庞辉和陈剑飞,助聂如海顺利扫平了襄南天下。
她选择亲自来见婳娘,还是想问一句,婳娘想要什么,自己能不能帮得上忙。
“婳娘,你对我的恩德我始终都记得,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只要你说,只要我能,我一定为你办到。”覃沧月痛苦纠结道:“我真的不相信你会害我。”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婳娘淡淡道:“你这不还是怀疑到我身上了吗?”
“我没有怀疑。”覃沧月痛苦道:“可事实证明,我错了,我早该怀疑的,早该防备的。”
“那你还敢来?你不怕我拿住你,害你吗?”婳娘好笑的看着覃沧月。
“不怕。”覃沧月看着她眼睛:“这次我赌,在你眼里,真相比我的命更重要。”
“什么真相?”婳娘不以为然的啜着香茗。
“知道义父是怎么捉到那个擅长用易容蛊伪装的徐孟之的吗?”覃沧月叹息一声,道:“觕荦暗探之所以也抓不到他,不就是因为他太过擅长伪装吗?”
婳娘闻言警惕的看着她。
“他被你们追的走投无路,拿着一条项链去典当。”覃沧月缓缓道来:“你应该知道,你们在玄驹的很多窝点都被义父端掉了,甚至策反了。你们觕荦的信物,自然得多点留意。”
覃沧月拿出一条项链托给婳娘看。
婳娘猛然起身:“这,这……”
“说来也怪你。”覃沧月道:“徐孟之怎么说也是你孩子的父亲,他居然不知道这项链里面暗含觕荦的印记。所以,他还以为这是狄羯四部皇族的宝物,竟然拿去玄驹典当,哈哈哈哈,你说,这叫什么?苍天有眼?还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说什么,你说这是从哪来的?”婳娘声音都已经颤抖。
“徐孟之就在枬阳宫天牢,你何不亲自去问问他?”覃沧月站起身,笑得哭出来:“你害小羽的时候,没想过会有这种报应吧?哈哈哈哈……”
“荦荦,荦荦,你说,你说这条项链,是哪来的?”婳娘疯了一样扑过来,抓住覃沧月的肩膀一阵摇晃。
覃沧月抹一把眼泪:“徐孟之说,是他从函妲部公主妲祁檬身上偷的。不信,你可以亲自去问他。我已经写信给了阿海,要他去找函妲部可汗求证这件事,相信过不了几天,就可以真相大白了。我在冷月园等你。”
覃沧月说完,留下呆愣当场的婳娘,扬长而去。
“黑曜,黑曜。”婳娘歇斯底里的喊黑曜,黑曜快步奔进来:“宗主。”
“快,快,派人去查函妲部公主妲祁檬来历,快去……”婳娘歇斯底里的吩咐,黑曜不敢怠慢,赶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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