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兵们亮出令牌,被放入军事基地,直奔军事基地中间的一座看似巨大库房的方向去。
重兵把守的库房门打开,里面果然隐藏的是暗河码头,码头上漂浮着许多满载货物整装待发的船只。
两名讯兵登上其中一船,那船夫摇橹,摇摇晃晃就往两壁插满火把的洞穴深处划去。
聂如海和覃沧月分别由一名蛊师带着,施展轻功落在另外两条摇橹跟在后面的船只上。
顺利潜入行宫。
行宫院落里,俊俏和尚了如支着长腿闲散的坐在池塘边,一手支腮,一手揽着靠在他怀里一脸幸福的撒食投喂池塘里莲叶间摆尾嬉戏游鱼的曼陀斯里纱。
画面静谧而美好。
覃沧月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韩山羽,似想在他脸上找出一丝他是被迫如此的证据。
然而没有。
他放松且自然。
剃了光头,着了灰白僧袍的他更显洁净俊郎,明亮耀眼,仿若佛前净坛白莲。
“了如,我饿了。”曼陀斯里纱靠在他怀里闭眼呢喃:“可我又困了。”
“那,了如先送陛下回房,然后喂陛下吃饭?”韩山羽温声提议道。
“好。”曼陀斯里纱满足的低低娇笑。
韩山羽拉着她起身,弯腰将她抱起,慢慢往卧房走去。
“小羽……”覃沧月震惊又失望,他,是自愿的,没有被强迫。
聂如海拉着她的手悄悄跟上去。
韩山羽走着走着,停下脚步,猛然回头:“谁?”
曼陀斯里纱猛然一惊: “怎么了了如?”
韩山羽没出声,轻轻放下曼陀斯里纱,警惕的微转眼珠凝神感受周围气息。
韩山羽不动声色的将曼陀斯里纱护在身后,猛然旋身打出一掌,正照着覃沧月面门。
聂如海将覃沧月拉到身后,已然躲避不及,只得出手和韩山羽硬对一掌。
轰隆巨响,气浪汹涌散开,韩山羽护着曼陀斯里纱,聂如海护着覃沧月,都猝然后退,遁形蛊失效。
“来人,保护陛下。”韩山羽止住后退之势,警惕的瞪着聂如海和覃沧月以及他们身后的两名蛊师沉声喊人。同时凝神戒备着将曼陀斯里纱严严护在身后。
曼陀斯里纱看到覃沧月和聂如海早已吓得肝胆俱裂。
拉着韩山羽的手就想跑。
“曼陀斯里纱。”被行宫护卫团团围住的聂如海冷冷瞪着曼陀斯里纱道:“放开小羽,否则的话我对你不客气了。”
“你们什么人,怎么进来的?”韩山羽瞪着聂如海和覃沧月冷冷质问。
“小羽,小羽……”覃沧月不受控制的哭起来:“小羽,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月儿啊!小羽……”
覃沧月说着就想向前去拉韩山羽,被聂如海一把拉住,提醒道:“他中了黑曜的蛊,现在不认识咱们,别过去。”然后又冷冷对曼陀斯里纱道:“女皇陛下,你若不想眼睁睁看着阿曼部落灭亡,我劝你乖乖把小羽还给我们。我玄驹大军现在已经全面压境你阿曼部落,只需一声令下,你阿曼部落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你考虑清楚,是要美人,还是要你的江山和你的性命。”
“来人,杀了这几个细作,杀了他们……”曼陀斯里纱突然疯了一样怒吼。
围住聂如海等人的行宫高手暗卫倾巢而动,纷纷朝四人攻去。
曼陀斯里纱则趁乱拉着韩山羽跑进暗河入口,乘船离开。
命人将后方河道轰塌堵死。
曼陀慕里煕见去为襄南陛下和聂氏夫妇送行的覃沧月,聂如海迟迟不回来,陌荇君也找借口一连好几天都拦下他去教阿木习剑术,曼陀慕里煕意识到事情不妙,赶忙主动向妙镜先生坦白了一切,并自告奋勇去劝姐姐放韩山羽回来。
曼陀慕里煕带人赶到芭觅行宫,行宫已经燃起熊熊大火。
曼陀慕里煕率众冲进火海。
聂如海满身是血,护着奄奄一息的覃沧月,埋伏在芭觅行宫外的玄驹侍卫们也已经冲进行宫中,还在与曼陀斯里纱的死侍暗卫们殊死拼杀,横七竖八的尸体躺了一地。
曼陀慕里煕赶忙冲过去阻止那些围攻聂如海的曼陀斯里纱的死侍,跪下向覃沧月和聂如海请罪。
曼陀慕里煕看到眼前情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皇阿姊疯了,为了一个美人,如此行径,岂不是要陷整个阿曼部落的国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曼陀慕里煕当机立断,救下聂如海和覃沧月,迅速带着他们去追堵曼陀斯里纱,打算逼她交出韩山羽,向玄驹请罪。
十几日后。
“熙儿,你居然背叛我!”曼陀斯里纱被曼陀慕里煕率兵围堵在牧野城外,恼恨的瞪着曼陀慕里煕。
“皇阿姊,臣弟不是背叛你,臣弟是不想我们阿曼部落就此灭亡。”曼陀慕里煕跪下哭道:“都是臣弟一念之差害了皇阿姊,只要你放了神君羽殿下,保住阿曼部落,臣弟愿以死谢罪。求皇阿姊不要因私误国啊!”
“陛下。”韩山羽看出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愧疚的看着曼陀斯里纱,双膝跪下道:“若因为了如,要害得阿曼部落灭国,生灵涂炭,那,了如愿意一死以谢陛下恩德,为苍生祈愿。”
“不,不。”曼陀斯里纱扑过去搂住韩山羽:“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我只想留你长长久久陪在我身边。了如,了如……”
“可是,了如的使命,是帮助陛下,现在反而害了陛下,是了如的罪过。”韩山羽低头更加愧疚道:“就让了如用性命赎罪吧!”
曼陀斯里纱听得惊惧不已,曼陀慕里煕也惊恐的看着韩山羽,不知如何是好。真怕他下一刻就会自断经脉。
曼陀斯里纱果断打晕韩山羽。
韩山羽倒在曼陀斯里纱怀里。
聂如海搀扶着覃沧月走过来。
曼陀斯里纱抱着怀中韩山羽对覃沧月哭道:“他中了噬心蛊,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我就算把他还给你,他醒来,我怕他也会自尽的。”
“不劳你费心。”聂如海冷冷道。
……
曼陀斯里纱不舍的和曼陀慕里煕一起送带走了昏迷的韩山羽的覃沧月的车队出边境,望着车队扬尘远去的剪影,哭倒在曼陀慕里煕怀中。
玄驹边军大营,韩山羽被蛊师解了噬心蛊,又昏迷了几天,意识逐渐恢复。
“小羽,你醒啦小羽。”守在他床边的覃沧月见他醒来,激动的放声大哭起来,惊动到了在外面带队巡逻的聂如海。
“月儿?月儿……”韩山羽坐起身,愧疚的将覃沧月拥进怀里:“对不起月儿,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太好了。”奔进来的聂如海见他想起了往事,松了一口气:“你知道吗,冷沁曾经送了一具戴着你脚链的,面目全非的尸首到沸云雪山大营外当众焚毁,接着又收到消息说你在白叶岭一役遭遇伏击。为这事儿,我还把义兄给打了一顿,我以为是他串通外敌害你。还得想办法瞒着月儿,怕她承受不住打击。幸亏现在找到你了,再找不到你我就要被这事儿给折磨死了。”聂如海说着从怀中摸出韩山羽那串脚链:“呐,还给你。”
覃沧月从韩山羽怀里抬起头,一把将脚链抄进手里,瞪着聂如海埋怨道:“好啊阿海,我就知道你早就知道,就瞒着我。”
“还说呢你。”聂如海苦着一张脸抱怨:“瞒着你你还病了那么久,到现在都没好利索。不瞒着你你还有命再见小羽吗?”
“月儿……”韩山羽心疼的抚着覃沧月苍白消受的脸颊,抬眸愧疚的看着聂如海:“对不起啊伊若,害你们为我担心了。”
“你倒是说说,你跟那阿曼女皇怎么回事啊?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的,你真跟她……”聂如海不放心的问。
“阿曼女皇。”韩山羽垂眸,欲言又止,叹息了一声:“哎!”
“怎么,舍不得她啊?”聂如海看韩山羽如此神情,不悦道。
“阿海。”仍被韩山羽揽着坐在韩山羽怀里的覃沧月小声提醒聂如海:“小羽之前中蛊了嘛!不记得往事。曼陀斯里纱对他那么痴心,他,有所回应,也是应该的。”
韩山羽低头沉默不语。
聂如海也不再追问。
韩山羽平安回来了比什么都重要。
几天后,待覃沧月和韩山羽身体都好些了,才带上一支卫队,再次启程上路。
傍晚,车队停下休息。
茫茫草场,野花点点,清澈溪流,各色卵石,微风轻轻,夕阳柔和。
覃沧月和韩山羽手拉手在溪边散步。
指挥饮马支锅造饭的聂如海忽然听到覃沧月的哭喊声,赶忙跳起身奔过去。
只见满脸是血的覃沧月正跪在地上抱着昏迷不醒口角沁血的韩山羽惊恐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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