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瞎说。”坐在楚天雄身侧的阿木突然哭起来:“自从波若爹爹回来,就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对阿木和妹妹好了,娘亲生病了,波若爹爹也不回来,波若爹爹他一定是不想要我们了……”
“哇!”小婻闻言也大哭起来。
妙镜先生垂眸不语。
楚天雄轻轻拍着阿木,帮他擦着眼泪安抚他。
聂如海晃着哄着小婻。
赵小戎和鄢柳也低头偷偷抹眼泪。
韩山羽赶忙走进去:“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波若爹爹!”阿木看到韩山羽,惊喜的呼喊一声,赶忙扑过去抱住韩山羽一条腿。
眼泪未干的小婻也挣扎着从聂如海怀里下来,跑过去抱住韩山羽另一条腿,奶声奶气的喊:“波若爹爹,波若爹爹……”
韩山羽摸摸阿木的头,摸摸小婻的头,对妙镜先生道:“岳父大人,对不起,我回来了。伊若,阿彘,对不起,害你们担心了。小戎,鄢柳,对不起……”
除妙镜先生外,反应过来的众人缓缓起身。
楚天雄笑着上前捶了韩山羽肩膀一下:“想通了?”
“要真的想通了才好。”聂如海站在原地,不无怨念的抱起双臂,睨着韩山羽道。
“真的想通了,我错了,真的错了。”韩山羽低头,向仍板着脸坐在原处的妙镜先生道:“请岳父大人责罚。”
“责罚,肯定是要责罚。”妙镜先生冷着脸开口:“瞧你把孩子们吓得,不罚还得了?月儿情况你也知道了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事儿?真是气死我老人家了。”
韩山羽赶忙跪下叩首道:“请岳父大人责罚,小婿再也不敢了!”
“好了好了,回来了就好,起来吧,别吓到孩子。”妙镜先生故意冷冰冰说着,却忍不住侧过脸去偷笑了一下。
一旁的赵小戎和鄢柳见妙镜先生没有真的生韩山羽的气,也放下心来,破涕为笑。
韩山羽答应一声爬起来,小婻和阿木争相往他身上爬,要他抱抱。
他一边一个将小婻和阿木抱在怀里,左一口,右一口,亲的两人咯咯直笑。
本来凝固的气氛瞬间活跃了起来。
五年后,两仪城。
聂如海小心翼翼搀扶着挺着大肚子的覃沧月来到云顶书房。
坐在书案后专心批折子的楚天雄看到他们,放下手中朱笔伸个懒腰,向覃沧月伸出手,抱怨道:“不是说好的襄南玄驹两国各自为政,井水不犯河水,为啥两边的奏折都要我一个人来批?”
聂如海扶覃沧月到楚天雄身边坐了,也抱怨道:“我不一样?两国的军务还不都是要我来掌管?”说着则凑过去看妙镜先生和聂老爷对弈的棋局。
一旁怀里抱着哇哇乱叫的两岁多的小崧,陪着蹦蹦跳跳的小婻玩耍的韩山羽闻言,笑嘻嘻接话道:“两国的孩子还都归我来带呢!你们看我抱怨了吗?”
“带孩子还有小戎和鄢柳帮你的好不好?谁让你那么招小孩子喜欢,你活该!”聂如海抱着双臂揶揄韩山羽道。
“那我不还掌管着两国皇城和皇宫的内外安防呢嘛!隔三差五就得巡城,我也很辛苦的好不好!”韩山羽不服的怼回去。
覃沧月见他们一个个都在抱怨,不乐意了,抚着圆鼓鼓的大肚子歪头耍横道:“我这不是忙着呢吗!再说了,阿彘,你替我批折子,我这不还有十六个笔墨郎帮你呢吗!”
“对对。”楚天雄看覃沧月不高兴了,赶忙一脸讨好的揽住覃沧月,抚着她的大肚子柔声对覃沧月讨好道:“帮荦荦批折子,还不是为夫应该做的嘛!”又转而揶揄聂如海道:“阿海你掌管军务,我不也派了云栈帮你了吗!”又换了柔腻声音讨好的对覃沧月道:“对不对啊荦荦!”
聂如海一听瞬间不乐意了:“云栈!热的地方去不得,冷的地方去不得,到哪都得拉着几辆大车,我都办完事跑个来回了,他还在半路上,你说他是在帮我?这次巡狩边军,我若跟他一起,别说回来等月儿临盆,就是孩子满月了我也回不来。”
“阿海,那你,不会是又揍阿栈了吧!”跟妙镜先生下棋的聂爷抬起头,无奈的道:“你们都多大的人了,孩子都满地跑了,就不能收收你这脾气?”
韩山羽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
小婻趁机闹着韩山羽道:“小婻想跟波若爹爹去巡皇城。”
“小崧也要跟波若爹爹去巡皇城。”韩山羽怀里的小崧也赶忙举手表忠心。
这时,嘴巴噘得老高的阿木悻悻然走了进来,赵小戎掩唇想笑又不敢笑的哄着阿木,再后面鄢柳搀扶着聂老夫人走了进来。
“阿木,你这是怎么了?”楚天雄笑着朝阿木招手:“瞧瞧这嘴噘的,可以挂油葫芦了!”
“不想读书,光想练武。”聂老夫人无奈道:“哪能老练武啊!书该读也是要读的,不然带的弟弟妹妹都要跟着重武轻文了,多不好!”
“婶娘说的对啊!”楚天雄赞成的看向刚刚想把他当成靠山的阿木,阿木刚刚缓解的小嘴儿立刻又噘了起来。
楚天雄摸着阿木脑袋,一脸讨好的看着阿木,语重心长道:“父皇知道我们阿木最懂事了,小婻和小崧都要去帮波若爹爹巡皇城,没有人愿意帮父皇批折子,我们阿木好好读书,将来帮父皇批折子好不好?”
阿木一听,吓了一个机灵,赶忙跑向韩山羽,抱住韩山羽的腰道:“阿木才不要批折子,阿木也要去帮波若爹爹巡皇城。 ”
见聂如海和楚天雄都羡慕的看着这边,韩山羽得意的笑出了鹅叫。
小婻想了想,对着失落明显的聂如海和楚天雄看了又看,为难的向楚天雄歉然的一笑道:“对不起啊父皇,要不,小婻选伊若爹爹。”又转向聂如海,勉为其难的笑道:“伊若爹爹,小婻陪您去边关巡营好不好?”
聂如海一听,欣喜的赶忙跑过来将小婻抱在怀里,笑着又是举高高又是转圈圈,还一个劲的夸:“还是我们小婻知道心疼伊若爹爹……”
楚天雄的脸更苦了。
覃沧月忍不住笑出声来,轻轻拍了拍自己肚子 ,安慰他道:“别这样嘛!说不定肚子里这个就喜欢帮你批折子呢!哎呦……”话音未落,她就被肚子里的小家伙一顿拳打脚踢。
覃沧月只得抚着肚子妥协:“你也不喜欢批折子啊!哈哈哈,好,好,不批折子,不批折子,哈哈哈……”
引来大家一阵哄笑。
楚天雄求救的眼神看向妙镜先生。
妙镜先生打了一个寒颤,从棋局上抬起头:“你看我干嘛!别想指望我啊!赵神医和鸡冠道长都去潇洒云游了,我还留在这里,随时准备帮你们兜底收拾烂摊子,我老人家对你们可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哈!平时就别指望我给你们当牛做马了,让我老人家好好喘口气儿行吧!啊?……哎,小婻,你别动姥爷的棋子,你别……咦,哈哈哈,小婻,这一步走的妙啊!姥爷咋就没想到呢,哈哈哈……”
一天早朝。
襄南群臣正在窃窃私语,抬眸看到被牦苏宫人簇拥着,盛装款步而来的覃沧月,不禁一怔,随即了然的扶额:“神女娘娘和陛下又走错了方向……”
果然,下一刻,反应过来的宫人赶忙又簇拥着覃沧月原路返回了。
身后传来一阵压抑的哄笑和窃窃私语:“这两仪城设计虽好,可到处都是圆形宫殿,稍不留神转个圈儿就容易搞错方向,也难怪神女娘娘和陛下老是走错上朝的方向啊……”
“还不是为了防止山风的劲力伤害建筑嘛……”
“难道不是为了代表花好月圆,圆圆满满吗?……”
“我还以为是为了全方位无死角观赏云壑山光,日月星辰,秀木飞瀑,四时美景……”
……
天桥上原路返回的盛装的楚天雄和覃沧月尴尬的相视一笑,赶忙奔赴各自的早朝庭议。
又一天,书房里,楚天雄遣退左右,拉着妙镜先生,一脸讨好的跟妙镜先生说,韩山羽已经安排好了要带覃沧月去半山的桃花坡待产。
妙镜先生不疑有他,微微点头赞许:“桃花坡好 ,是个好地方,温泉也多,这时节又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采光又好,风也柔和,适合月儿待产。”想了想又忽觉不对,警惕的看着楚天雄:“不对啊,你跟我说这个,犯得着这么一脸的谄媚?你有什么阴谋?”
“哪能啊!”楚天雄笑道:“我哪敢对岳父大人用阴谋。我就是想,想陪荦荦去待产,上次小崧出生我就没赶上,更别说阿木和小婻了,这次,无论如何我也得陪在荦荦身边,所以,所以……嘿嘿……”
“所以什么?”妙镜先生惊恐的看着楚天雄。
安排好出发事宜的韩山羽,边走进来边笑嘻嘻接话道:“所以,也没什么,就是想岳父大人您,去替阿彘上几天朝,批几天折子……”
韩山羽话没说完,看妙镜先生神情不对,吓得转身就跑,险险躲过妙镜先生扔过来的毛笔。
楚天雄也警惕的边后退边谄媚打着商量:“就几天,就几天而已……岳父大人您受累,受累,我先去找荦荦了……”说着也转身跑了。
楚天雄刚跑出去,玄驹和襄南的讯官就搬着各自奏折将妙镜先生围在了中间,显然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
妙镜先生再一次被赶鸭子上架,这次不仅要替覃沧月去庭议批折子,还得去替楚天雄上朝批折子,忙的是脚底生风,头顶冒烟,在两边朝堂之间团团转,偏偏又不敢有丝毫的疏忽懈怠......
全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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