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序，你并不需要赎罪，你我之间，在你选择了姜星云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徐梦瑶平静地看着他，眼神清澈如水，“我们都该向前看了。”
“不！我从未选择她！”林衍序激动地上前一步，却被梦瑶抬手制止，“那都是我父亲的安排，我……”
“林衍序，其实你对我并没有那么喜欢了，年少时的喜欢，终归是在这三年时光里烟消云散，”徐梦瑶淡淡地说，“不要纠结于过去了，我们都长大了。”
林衍序喉结滚动，声音哽咽：“梦瑶……”
他怎么能放下呢？三年，这三年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可是就因为那件事情，第一个误会产生，回国之后，被自己的父亲威胁娶了不喜欢的人，如今终于解决一切，她却已经转身离去。
“林衍序，其实我知道你父亲威胁你的事情，当年的那场绑架案，是你做的吧？”
徐梦瑶还是打算告诉他这个事情。
“你——你怎么知道？”林衍序瞳孔皱缩，“是他和你说的吗？”
“不是，当年和我一起被绑架的人中还有方家女儿方涵。是她告诉我的，他查到了当年的最后目击证人，他说最后出现在那里的是林家管家。”
林衍序听完，浑身发抖，徐梦瑶看着他颤抖的手，叹了口气，但还是打算把这件事情说完。
“这就是你父亲威胁你的原因吧？”梦瑶轻叹。
林衍序浑身发抖，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七岁时，在父亲长期的精神控制下，他策划了那场绑架。后来一场高烧让他忘记了这件事，直到回国后老管家突然出现……
“对，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就意志消沉下去，当年那场大火之后，我生了一场大病，发烧了三天，等醒来的时候，那件事情就不记得了，林管家也消失不见，在我回国之后，林管家突然出现在我眼前，那些记忆再次袭来，我-----”
林衍序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突然捂住脸，眼泪在指缝间流出，他抬起头，眼眶微红地看着她。
“其实我早该猜到。”梦瑶望向窗外，“从你突然疏远我开始。”
梦瑶没有瞎说，他们两人从国外旅行回来之后，林衍序就回国了，而在那几天，林衍序突然很少和他联系，刚开始没注意，后来徐桥生突然提到了姜林两家的娃娃亲，和姜家上门提亲，林衍序都没有和她联系，那个时候就已经能猜到一些事情了，直到确定是因为方涵和她说了以后。
“林衍序，我不怪你，我哥哥也是，即使他知道这件事情，他也不会怪你。这件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当初那件事情，让来救梦瑶的徐梦霖后背严重烧伤，在病床上趴了一个月，这也是林衍序不敢面对徐家兄妹的原因之一。
“梦瑶，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林衍序抱着最后一丝期望看向梦瑶。但是梦瑶没有说话，一声不吭地看向他，眼中的神情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对不起，”
林衍序眼中希望散去，颓废地往后退，转身走了出去。
周医生在门口站着，听着里面没有声音了，站直身体，看到林衍序颓废地从实验室走出来，一挑眉，没有说话，转身走了进去。
“小林总很受打击啊。”
周医生调侃的话从背后传来，梦瑶没有转身看着检验结果，“怎么，你还想让我和他旧情复燃？”
“我可没说，这是你的事情，我可不参与，”周医生连忙摆手，走到她身边，拿起一旁的股份转让书，“啧啧，三成啊，姜家在我们学校投资都没这么多，我听说，就那些钱还被校长退回去了，为了给你撑腰。”
“校长那是深明大义，别贫了，接着说，这些数据怎么了？”
周医生神色一肃：“姜家新药里的违禁成分，和我们之前在特殊渠道获得的样本高度吻合。”
梦瑶指尖一顿：“确定是同源？”
“九成把握。”周医生压低声音，“更严重的是，这种成分已经造成多起不良反应，但数据都被压下来了。”
看来三姐的药物被人恶意利用，制造了其他的药品，姜家是最大的供货商，所以在姜家查货的时候拿几个样品出来，也不能被人发现。
“先把这件事情压下来，姜家那边我哥哥会去查。”
“好。”
徐梦霖站在姜氏制药总部的大楼前，黑色风衣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抬眸看了眼高耸的玻璃幕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徐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姜昊苍亲自迎了出来，脸上堆着笑，眼底却藏着警惕。
“姜董事长客气了。”徐梦霖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听说贵公司新研发的抗癌药效果显著，特地来取取经。”
姜昊苍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如常：“徐总消息真灵通，这边请。”
徐梦霖却没有立刻迈步，而是微微侧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语气轻描淡写：“哦，对了，您女儿的事情解决了吗？”
姜昊苍的瞳孔骤然紧缩，指节捏得发白。
徐梦霖笑意更深，声音低沉而缓慢：“姜小姐诬陷梦瑶，结果自己却被警察带走，到现在还没出来吧？”
“多谢徐总关心。”姜昊苍咬着牙，一字一顿，“这是我姜家家事，不劳徐总费心。”
徐梦霖毫不在意他的愤怒，只是轻轻一笑，迈步向前。
两人穿过重重安检，来到核心实验室。走廊两侧是透明的玻璃墙，里面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正忙碌着，见到姜昊苍和徐梦霖一同出现，纷纷投来惊诧的目光。
徐梦霖的目光扫过一排排精密仪器，最终在一台进口离心机前停下。
“这设备不错，进口的？”
“是啊，德国最新款。”姜昊苍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整个S市，只有我们姜氏有这种级别的设备。”
徐梦霖状似无意地敲了敲旁边的样品柜，指尖轻轻划过一排贴着标签的试管：“听说贵公司最近在申请新药批文？”
“正在走流程。”姜昊苍额头渗出细汗，“徐总对这些也感兴趣？”
“略懂一二。”
徐梦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文件。
“巧了，我这儿有份检测报告，想请姜董事长过目。”
这是梦瑶查到的，还有周医生检测出来的，那支NTX-9里面的东西，本不该存在的东西。
姜昊苍接过文件，只看了一眼就面色惨白——那正是他们新药的成分分析，违禁物质被红笔圈出，触目惊心。
“这、这不可能！”他声音发颤，“一定是有人栽赃！”
“栽赃？”徐梦霖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轻点文件上的检测机构印章，“国家药检中心的公章，姜董事长也敢说是栽赃？”
姜昊苍额角的青筋暴起，突然一把将文件撕得粉碎：“这种伪造的文件，我见多了！”
“撕得好。”徐梦霖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幸好我准备了电子版，已经同步发给了药监局、卫健委，还有——”他故意顿了顿，“《财经日报》的王主编。”
“你！”姜昊苍猛地扑上来，却被徐梦霖一个侧身避开。他踉跄几步撞在实验台上，试管器皿哗啦碎了一地。
“姜董事长小心，”徐梦霖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这些可都是……证据呢。”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姜昊苍的助理慌张冲进来。
“董事长！楼下来了好多记者，还有药监局的……”
话音未落，整层楼的警报突然尖啸起来。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将姜昊苍惨白的脸照得如同恶鬼。
“看来姜家的好日子到头了。”徐梦霖从容地按下电梯键，在门开时突然回头，“对了，替我问候姜小姐——监狱生活，想必很精彩。”
电梯门缓缓关闭的瞬间，姜昊苍歇斯底里的咆哮隐约传来：“徐梦霖！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我们姜家背后可是——”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一楼。
徐梦霖整了整领带，迈步走出电梯。大厅里已经乱成一团，药监局的人正在查封资料，记者们举着摄像机疯狂拍摄。
他刚走出大门，迎面撞上匆匆赶来的林衍序。
“来得正好。”徐梦霖将一枚U盘抛给他，“姜家与境外制药集团的秘密交易记录，我想林氏应该用得上，加上你之前交的检举报告，姜家主可能要进去待着了。”
林衍序握紧U盘，眼神复杂。
“你早就计划好了一切？”
自从知道当年的事情，林衍序还是不敢面对这个好友，当年自己和梦瑶能在一起，徐梦霖也帮助了自己很多，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不。”徐梦霖望向大门外闪烁的警灯，嘴角微扬，“这只是个开始，敢针对梦瑶，就要想想后果。”
远处，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降下车窗。江婉戴着墨镜的脸在阴影中若隐若现，她盯着被记者围堵的姜氏大楼，红唇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徐梦霖------”她低声呢喃，“你以为，这样就能赢了吗？”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梦婷，该你出场了。”
与此同时，医院顶楼。
徐梦婷站在天台边缘，俯瞰着楼下闪烁的警车，嘴角缓缓扬起。
“妈妈，好戏才刚开始呢。”
她挂断电话，转身走向电梯，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梦瑶，你以为你赢了吗？”她轻声自语，“不，真正的游戏，现在才要开始。”
M集团顶楼。
凌烨推门而入，手里举着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姜氏制药被查封的新闻直播。
“陌宸，看到了吗？姜家被查封了！”他大步走到落地窗前，将手机递过去，“徐家兄妹这一手够狠啊，连药监局都出动了。”
陌宸站在窗前，目光落在远处姜氏大楼的方向。那里警灯闪烁，记者围堵，曾经辉煌的医药帝国正在崩塌。
“我已经知道了。”他语气平静，眼底却闪过一丝深意。
“是梦瑶和她哥哥做的吧？”凌烨挑眉，“林家也参与了吗？”
“林衍序提供了关键证据。”陌宸转身，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姜家的药，到底怎么回事？”
“哦，听说是新药里面掺杂了违禁物质，而且还和境外的制药集团有关联，这几年A国对于出品药物管制得很严，姜家这是顶风作案啊。”
凌烨看着手机里关于姜家的事情，在网上持续发酵，涉及药物，现在整个S市都陷入了骚乱。
他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徐市长这几天恐怕要忙疯了，我们要不要趁机帮个忙？”
凌烨眨了眨眼，意有所指：“这可是你献殷勤的好机会。”
陌宸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晚上六点。
某个人该换药了。
他没有回答凌烨的话，径直走向门口。
凌烨站起身问他：“喂，你干吗去？真去帮忙？”
陌宸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如果你闲着，就让黎寒查一下那支出现在礼堂的NTX-9。”
“NTX-9？”凌烨一愣，“那不是……”
“和黑客集团提供给国际刑警的药剂高度相似。”陌宸在门口回头，眼神锐利，“这不是巧合——黑客集团的五大元老之一，姓姜。”
凌烨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
陌宸没有解释，推门离开。
“靠！”凌烨抓了抓头发，“这人说话能不能别总说一半！”
他摸出手机，快速拨通了黎寒的号码：“老黎，紧急任务！查一支叫NTX-9的药，重点关联黑客集团和姜家！”
M集团地下车库。
陌宸坐上车，拿出手机，给梦瑶打了个电话。
“喂？”梦瑶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清澈中带着一丝疲惫。电话接通，梦瑶先一步说话。
“你现在在哪？”他单手撑在方向盘上，目光落在后视镜里自己的倒影上。
“在学校，准备回家。”
“我去接你。”
“啊？现在？”她显然有些意外。
“在门口等我。”
“哦。”
电话挂断，梦瑶看着手机屏幕，微微蹙眉。陌宸很少主动提出接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收拾好实验数据，关灯锁门。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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