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生辰的月光浸透着腥甜,陈澜清跪在祭坛中央,药婆婆调配的龙血藤汁在皮肤上画出蜿蜒的图腾。本该守护阵眼的村长突然瞳孔泛白,手中青铜铃铛裂成碎片——其中一片深深嵌入少年肩胛,血珠坠地时竟凝成蠕动的黑虫!
"时辰未到!"瞎子爷爷的竹杖横扫,却击碎了虚空中浮现的青铜棺椁。棺中伸出缠满符咒的鬼手,指尖流淌的黏液腐蚀着阵法符文。陈澜清胸前的补天梭印记突然发烫,十岁躯壳承受不住时空之力的撕扯,皮肤绽开细密的金纹。
药婆婆蛇头杖插入心口,逼出本命精血:"青璃以命换天!"血雾凝成娲皇法相,却在结印瞬间被地底钻出的骨链贯穿——那些骨链表面布满与小白尾尖相同的狐族图腾!阵法彻底崩坏,十二盏青铜古灯破土而出,灯焰中浮现三千年前的画面:
鹊山云海之巅,药婆婆(青璃)正将混沌火种植入婴儿丹田,襁褓外绣着的"轩辕"二字被魔气侵蚀。画面陡转,她亲手用补天梭刺穿婴儿心脏:"吾儿...你生来便是容器..."
"不!!!"十岁陈澜清抱着头颅嘶吼,混沌元气失控暴走。祭坛下的土地突然塌陷,露出深埋的混沌祭坛——那竟是用十二祖巫头骨堆砌而成!每颗头骨的眼眶中都跃动着幽蓝魂火,火焰里映照着他前世率魔族攻天的场景。
小白突然从时空乱流中冲出,完全体龙骧真身覆盖着冰火交织的鳞甲。它额间竖瞳流出血泪,星焰凝成锁链缠住药婆婆:"你骗我!这孩子根本不是..."话音未落,地脉深处传出锁链断裂声,魔祖右臂破土而出,掌心竖瞳射出的黑光将小白半个身躯碳化!
药婆婆撕开左臂皮肉,露出嵌在骨缝间的娲皇石:"轩辕氏!你们算计三千年..."她捏碎神石,碎石化作流光注入陈澜清体内。十岁孩童的骨骼爆响,身形暴涨至成人,前世记忆与今世认知在识海厮杀。
混沌祭坛感应到完整道体,十二祖巫头骨齐声诵念古咒。鹊山山脉开始崩塌,每块碎石都化作血色符文。陈澜清右眼赤红如血,左眼澄澈似星,双手分别凝聚魔气与混沌元气:"原来我既是钥匙...也是牢笼..."
小白燃烧神魂扑向魔祖右臂,冰焰与黑光对撞形成元素风暴。风暴中心浮现时空漩涡,成年的陈澜清从未来踏出,手中轩辕剑已与补天梭融合:"历史必须被修正!"他一剑斩断混沌祭坛的因果链,却在触及十岁自己时被反噬——两个时空的存在无法共存!
药婆婆趁机将蛇头杖插入地脉,召唤出完整的娲皇法相。人身蛇尾的虚影抚过十岁陈澜清的额头,剥离出三滴精血:"以娲皇之名,断因果,斩轮回!"精血化作诛仙剑阵,将成年陈澜清钉在虚空。阵眼处的轩辕剑悲鸣不止,剑身浮现出三百年前轩辕黄帝屠杀娲皇族的画面。
混沌祭坛彻底苏醒,十二祖巫头骨融合成盘古真身。这具真身却布满魔纹,开天斧劈落的轨迹撕裂了现世与归墟的屏障。小白残躯突然浮起,尾尖狐纹与魔祖右臂共鸣——它竟是魔祖坐骑转世!
十岁陈澜清在记忆洪流中看见真相:所谓补天梭,正是用女娲尾骨炼制;所谓混沌道体,实为囚禁魔祖本源的容器;而药婆婆,从来都是轩辕氏安插在娲皇族的细作!
"该结束了。"魔祖右臂抓住混沌祭坛,将其塞入十岁孩童的胸腔。陈澜清七窍喷涌黑血,皮肤表面浮现金色阵图——那正是镇压魔祖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阵法逆转的瞬间,方圆千里生灵的精血被抽向阵眼,连药婆婆都化作血雾被吞噬。
瞎子爷爷的竹杖突然亮起河洛图文,他剜出双目嵌入阵法:"以天算之脉,换一线生机!"时空长河显化,无数个陈澜清的身影在河面沉浮。十岁孩童纵身跃入河中,抓住最纯净的那道魂影——正是未被污染的混沌本源!
鹊山地脉彻底魔化,岩浆中升起九十九根青铜柱。每根柱上都绑着陈澜清不同年龄的躯体,心脏处插着轩辕剑碎片。小白在血雨中蜕去龙骧形态,化作九尾魔狐撕咬时空长河:"把涂山氏的血脉还来!"
十岁陈澜清捧着混沌本源,在时空乱流中看见所有可能性的终结:若融合本源,将成为新魔祖;若毁去本源,万界随之湮灭。药婆婆残留的魂影突然浮现,将娲皇冠冕戴在他头顶:"孩子...选择希望..."
本源炸裂的强光中,陈澜清看见自己三岁时的场景:无名村的药庐里,真正的药婆婆早已死去,眼前的"青璃"不过是轩辕黄帝用娲皇骨制造的傀儡!所有温情教导,都是为今日血祭准备的剧本!
"我命...由我!"十岁孩童捏碎混沌本源,碎片刺入十二盏青铜古灯。灯焰暴涨成焚世之火,将混沌祭坛与魔祖右臂同时灼烧。时空长河开始蒸发,万界生灵的悲鸣化作实质的音浪。
当最后一丝火焰熄灭时,陈澜清发现自己躺在无名村的废墟中。补天梭印记消失不见,掌心多出娲皇戒的纹路。东方泛起鱼肚白,晨雾中走来瘸腿的龙马小白,额间竖瞳已彻底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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