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龙玉谈过之后，李晴杨心里稍微透了点气，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堵在心里的那一点点置气，现在仿佛通了一些。
龙玉不是骗她，她想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龙玉不是人，自然也不能用人的准则去约束，他历经千年，甚至更久，经历的不是普通人类一生能够经历的。
不管他曾经对其他生物或者人类做了什么，他是对她好的，这就足够了，哪怕所有人都不认为他是个神，都认为他是妖，那如果是个好妖，为什么就不能有生存下来的权利呢？
李晴杨没有朋友，她一直跟随仙云居士，和那些同样捡来的孩子一起生活，他们的情意不像朋友，更像亲人。
可龙玉，算是她的朋友吧。
李晴杨辗转反侧，一夜都没有睡踏实。
接近天亮的时候，李晴杨正准备眯一小会，就被旁边小雪的目光吓了一跳。
只见小雪侧身躺在床上，手肘只住头侧，就那么看着她。
“你醒的这么早？”李晴杨没话找话。
“恩，看你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小雪笑着说道。
李晴杨转过了身，不看小雪，谁知道那双眼睛后面是谁呢。
“你知道吗？我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的。”小雪的声音突然变成了一个男声。
李晴杨回头，小雪已经转身躺下了，背对着她，显然是不想解释也不想说话的。
李晴杨又转了回来，还是睡不着，索性起床洗漱。
刚刚到卫生间就见镜子里那个皱褶干瘪的人又出现了。
她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胳膊，那胳膊上的血管呈现根根的紫黑色，活像一个老妖怪。
有了前几次的经历，李晴杨淡定了许多。
她闭眼了几分钟，用清水洗了把脸，随后睁开眼，之前几次都是转瞬即逝的，但这一次，没有，再次睁开眼，还是那个老妖怪的模样。
李晴杨也顾不上许多，进屋拉着小雪。
“我的脸，你看我的脸。”李晴杨目不转睛的看着小雪说道。
小雪面前，李晴杨刚刚洗净的脸，白色的肌肤透着丝丝红润，却又有些紧张的神情。
此刻，李晴杨蹲在床边，凑近小雪的头，小雪的睫毛眨啊眨，仿佛都要眨到李晴杨的脸上了。
小雪的身体里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虽然此时天已经亮了，墨轩不适宜出来，可这样的场景之下，他还是无法控制的现身了。
那张男人俊朗的脸怼在李晴杨面前。
下一秒，一个巴掌就打了上去。
“怎么是你！”李晴杨吼道。
“是你把我唤出来的！还怪我！”墨轩这一次是有些感觉委屈的。
“我何时唤你了。”李晴杨下意识的往上拉了拉睡衣的衣领。
“你用眼神引我出来！”墨轩辩解道。
终是黑暗之人，在阳光下一久，皮肤慢慢呈现出灼烧一样的红。
墨轩此时没有心思再去跟李晴杨说话，迅速回到小雪的身体里。
李晴杨也赶忙去了卫生间，刚刚墨轩没有看出她的异样，就说明……
李晴杨看着镜子里的干净的自己，又看了看表，她已经淡然接受这种异常，她在记录。
第一次出现时候仅几秒钟，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直以为是幻觉。
第二次出现的时候，就长了一些时间，她能够看清楚自己变成了什么鬼样子。
而这次，她的时间更长，甚至几分钟闭眼之后，脸上身上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这就说明，她的症状应是越来越重的。
到底是什么原因？
她找不到合适的人去倾诉这件事情。
李牧之？她怕吓到他！
小雪？她身体里的墨轩还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思。
只有龙玉了……
李晴杨去敲龙玉的房门，只一下，门就开了。
“晴杨，你找我？”龙玉刚刚梳洗完，还被李牧之摸了摸他的护肤霜，美其名曰男人也需要保养，虽然他是千年不老之躯，可谁也架不住岁月的杀猪刀，况且抹的香香的，女孩子都会更喜欢的。
晴杨会喜欢吗？
龙玉想到这儿，便放任李牧之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的。
“什么味儿，这么香？”李晴杨好奇的问道。
“你喜欢吗？”龙玉反问道。
李晴杨摇摇头：“男孩子的房间就应该有清爽的味道，整这么香干嘛！一定是李牧之又搞他什么护肤工程了！”
龙玉马上点头附和：“是，他说男人需要保养。”
“你可别跟他学，男孩子就是要有个粗狂劲儿，干正事，天天研究脸能研究什么花来，当自己是流量明星呢吗！”李晴杨看了看卫生间里的雾气，听着哗哗的水声，就知道李牧之在沐浴，八成是什么都没听见。
李晴杨想起自己找龙玉是有正事，于是赶忙拉他出来：“你来，我有事情跟你商量。这李牧之的房间，熏的我喘不过气。”
龙玉应了声，随后借口穿外套，进门拿纸巾在脸上一顿蹭。
再次出来，李晴杨看了看龙玉被蹭的有些红的脸庞：“你要热就不用穿外套了，看这脸捂的，刚才还不这样呢！”
龙玉又把外套脱了，对李晴杨点头说是。
“你找我，什么事？”龙玉想把话题尽快拉回正轨。
“你看我的脸。”李晴杨说道。
龙玉看了看：“没什么啊，有什么问题吗？”
“我经常会发现自己突然变成满脸褶皱，干裂，身上也都是紫黑色血管的怪物！有好多次了，而且一次比一次时间长……”李晴杨说道。
龙玉的脸色有些难看。
“晴杨，你要做好准备，蝙蝠精已经转世成功了。”龙玉说道。
“蝙蝠精？不是墨轩吗？他一直在小雪身体里，我当初留小雪就是为了掌握墨轩的动态。”李晴杨疑惑的说道。
“墨轩……不是……他其实不算坏的。”龙玉抿了抿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可是他一见你就充满敌意！肯定也不是好的！”李晴杨说道。
“那是有原因的，我……也不怪他……但真正的蝙蝠精，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不是墨轩……你要做好准备，晴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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