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不到你全身心的爱,却固执地而且坚定不移地与你生活在一起。在漫长的岁月里,你好像已经忘记了什么。用一句通俗的话说,你已经习惯了我的爱,习惯了有一个家。你爱的是家的温馨,你爱的是家的气氛。后来我突然间明白了,我自以为改变了你,只是改变了某些生活方式,并没有改变你的心。你心里始终装着一个秘密,一个你认为美丽的秘密。
为何拒绝了外地优渥的生活环境,执意要来到洪洲城,原来你有念想,为了寻找旧时的感觉,寻找你倾心爱着的那个人。不能在一起,哪怕能够贴近她曾经的走过的路,曾经看过的风景,她驻在你的心中,谁也无法替代。
那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四月六日这一天,你的心情低落,连周围的空气都凝固的让人窒息。为了让你更好的休息,我带着孩子出去散步。当我们不经意地走到小河边时,首先闻到了竹笛声,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唐代李白《春夜洛城闻笛》中的诗句:“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正当我和树林沉浸在黄昏的美好意境中,却看到了你的身影。黄昏的余晖下,你专注地吹着竹笛,声音幽婉,催人泪下。我没有走上前去,远远地看着你在那里做着柳笛,我突然间想起了,这些年来,每到春天的四月六日,无论多么的忙,你都会来到秀水河,采撷柳枝,做柳笛和柳球,然后扔到风里。
有一次,柳树林说是喜欢那些柳球,你却莫名其妙地大发雷霆,吓得孩子从此再也不敢问你要这些东西了。
当时怕被你发现,我和儿子悄悄地离开了,一连几天,我心里老是有个疙瘩。为了解开这个谜,在同一天的黄昏,我独自想去你吹笛的那个地方看看。我几乎被惊到了,无独有偶。一个美丽高雅的身影出现在那棵柳树下,单薄的影子似乎承载着许多的幽怨,漂亮得体的秀发像柳树枝浮波一样的飘逸着,似乎向人们诉说着她的哀愁。古代诗人范仲淹有诗曰:“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我心中禁不住一颤,难道这个就是那个美丽的秘密中的主人翁?她竟然毫不怜惜纤纤的玉指,制作着柳球,工艺是那样的精湛和娴熟。做完这一切,她全都捧在手里,面对夕阳她静静地站了许久。最后,她迈着沉重的脚步,朝西走去,把那两种东西全部埋在了一个坑里边。然后,又在小溪边捡了许多白色的贝壳,一颗一颗地精心地镶嵌在了已经鼓起的坟包上。
也许你对宋代辛弃疾的《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并不陌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待她继续往西走去时,我来到了她刚才站立的地方。我被惊的目瞪口呆。那天你就站立在这里,做着同样的事情,只是处理的方式不一样。难道是简单的巧合吗?没有人回答我,却在我原本疙疙瘩瘩的心灵上又打了一个结。
不知是什么心理的驱使,我毫无目的地查了家中的万年历。巧合得很,我推算了一下,咱们认识的那一年,恰恰是这两天的重叠。这时我明白了,你们两个为了一个情结,一样的愁绪,都是来祭奠你们爱情。其感情之深,情谊之厚,是可想而知的。但遗憾的是,你们分别记住的是农历和公历。就这样阴差阳错,错开了你们相会的日子。
柳树,对不起,我一直隐藏着这个秘密。我害怕,害怕一旦戳开这个秘密,你们会义无反顾地走在一起。我们的家庭将会走向崩溃。我不能没有你,也不能没有这个家。
说到这里,如果说这个女人的出现让我明白了一切,还不如说,我更进一步证实了你并不爱我。从我们认识的那天起,在身体接触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感觉到了。为什么我接受了,本不想告诉你,话说到这儿也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了。事情是这样的,我出嫁的那天,在路上隔着大红蒙头布,朦朦胧胧中看到了你。被迫为表哥换亲的我,本来打算进了智力残疾家庭就算还清了表哥的债,我会义无反顾地离开这个世界。就因为看见了你,我打消了那个念头。不可否认的是,是我主动送上门去的,我需要你,一个给我安慰的男人,要不我将无法生活下去。在我们频繁接触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你的冷漠。说的更确切些,是你心灵的冷漠。既然对我如此冷漠,为什么我会爱上你,下决心托附终生?是你在冷漠的背后,保留了一份对我的尊重,这便是在出事的时候,为你承担一切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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