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坡,是凤絮儿和柳树最初相识的地方,也成了他们时常约会的地点和向往。
凤絮儿虽然有优良的基因,足以对外界恶劣环境所造成的不良因素,进行抵挡和修饰,并且为良好的细胞内信号铺设了通畅而利于传递的途径,且在生产发育的过程中,提供了良好的形态。她的出生,成功地保留并传承了种族、血型、生长等信息以及遗传基因的存在,演绎着生命的繁衍等重要的生理过程。可是她的整个童年经历与其基因大相径庭,命运在苦难的浸泡中演绎着悲凉的现实,荒芜和贫瘠撕裂并扭曲了生活的本来面目,甚至刻意地影响、覆盖了部分信息的传递和真实的表象,从而造成了基因与成长的信息混淆和分离,致使一个高贵的灵魂窒息,涂抹上灰暗的色彩。基因的力量几乎丧失并且湮灭、凋亡,改头换面成为荒山的原始本性,尽管环境和遗传互相依赖,可环境的强大几乎掠夺了人性的全部。生命大于天,生活成为日常的全部,所有的信息只有蜷缩在骨缝间,沉睡在死寂的血液中,储存在带有山风石痕的肉体里。梦中只有向好的期待,却难以长出起飞的翅膀,只有日复一日地原地转圈,盘恒在逝去的日子里。“天增岁月人增寿”,貌似一成不变凝固了的日子,俯仰生息中,却不知不觉地过一年又一年,徒增了年轮和心思。
著名心理学家托马斯·鲍查德通过实验得出一结论,证明了“人类的本性很大程度上是由基因决定的。环境因素也会影响人们的特性,但是其影响力没有基因来的大”。不幸的童年,给予了她痛苦的回忆和不一样的感受,先天的遗传基因,与后天自然环境产生了很大的冲突,造成了她性格的分裂。一个优良基因造就的女孩,走在穷山僻壤间,终于成为一个未见过世面的山里姑娘,同样加冕的是山里人的朴拙勤劳和淳厚。她身为人妻、人媳,每天里认真地完成基本的劳作,总是要到南山坡走一遭,也许是忘不掉那美好的时光,也许只是为了回味。熟悉的那片坡地,是藏在心灵深处的“伊甸园”,实现了她真正女人的小小的梦想。踏上那片坡地,是兴奋还是幸运,她像是一头贪恋的母狮子,有种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危机感,总是寻找着机会。她喜欢山坡上的空旷,喜欢自然的屏障,更喜欢在蓝天白云下,让崇山峻岭、沟壑荒坡为她见证。见证她的爱,见证她的野性,见证她生命的魅力,见证她的存在。即便是伺机而行的夜晚,她一切如初样的,恋恋不舍地离开小茅屋,临走也不会忘记在柳树的耳边轻声说一句,老地方见!
与柳树的相识,不单单提升了她对于生存的认知和渴望,点燃了即将泯灭的生命之光,还唤醒了潜藏在内心的企及和幻想。他让她胆量加身,无法再逆来顺受,承受生活和精神上的双重重压。她变得贪婪自私不择手段,梦想把所喜欢的据为己有,甚至于变为永远。
内心的挣扎,像是一条毒蛇在撕咬着脆弱不堪的神经,又像是一口吃进二十五只小老鼠——坐卧不安百爪挠心。担惊受怕的日子,让她没有丝毫的安全感,每次小小的暂别,都怕会演变成永远。毕竟是生命历程中的邂逅,纵使是上天的恩赐,且不知能否久远,她整日惴惴不安,思虑万千度日如年。只有与柳树在一起的时光,才能让她感到一丝丝的安慰。尽管占去了她很多的时光,享受着真正夫妻的幸福生活,可是她却不能满足,觉得短暂的像风一样,旋即而去无法挽留。她总是情不自禁地预约下次的见面,唯恐柳树下一秒钟突然离去,让她重新回到以前的日子。她不单单把柳树看作是救命恩人,还把他当作唯一的救命稻草,既然抓住了便死活也不想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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