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将错就错不错过(2)

歌德金言:苦难一经过去,苦难就变为甘美。这世界要是没有爱情,它在我们心中还会有什么意义!谁不能主宰自己,便永远是一个奴隶。

怎么办?面对曙光,面对希望,是沉醉其中,欣然接受,还是借力发力,跳出这片苦海?还是想方设法留住柳树,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像山里的女人一样,生上一大堆孩子,或者……一个问题有无数个答案,每个答案都绘制了不同的生命航向,每一个指向均会带来不同的结果。

太阳照在光秃的山坡上,裸露的山体向人们诉说着它们的沧桑和无奈。凤絮儿甩了一下额前的留海,像甩掉一片不愉快的愁绪。她禁不住揶揄自己说,唉!连人格都无法保障的今天,哪配 对未来的选择,温饱都难以解决的处境,哪里来的希望?沼泽深陷,岂敢向往大海的浩瀚?

凤絮儿心事重重地走在山路上,沐浴着初秋的阳光,星星点点的野花杂居在正要拼命结籽的野草里,无精打采地打量着她,随意抛出一个个问号?细长而又崎岖的山路,像条腰带缠绕在荒坡与山间,与这苦日子一样,茫茫然看不到尽头。她想把所有的期待理出个头绪,寻求一份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没有人能回答她,只有蚂蚱扑翅的声和着嘤嘤嗡嗡的虫鸣声,伴随着她的左右,让那本就惶惑的心情更添几分惆怅。心事重重只因没有减负的资本,没有放下的底气,她什么也没有,再心高气傲,也只能做一根山间的藤,攀附在悬崖峭壁,过着风雨缥缈提心吊胆的日子。

也许双脚是有记忆的,等她意识到自己走神的时候,猛的一抬头,才知她习惯而又自然地来到了南山。她蹲在地上,装作挖野菜的样子,前后顾盼,像极了谍战片里的特工人员。看看远近并没有跟踪的人,便径直朝南山坡走去。

其实,她完全是做贼心虚,山里人祖祖辈辈都在这里劳作,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没日没夜的拼命地干活,只想日子有所改观,哪有娱乐和分心的事情,那么天然地便养成了爱管闲事,操别人家闲心的习惯。无论是张家的媳妇走娘家,还是李家来了亲戚,都是全村人的话题,无一遗漏地端在桌子上品头论足说三道四。其实大家并无恶意,只是劳累后的一个谈资。可是她与柳树的事则不同了,这是有伤风化,令人不齿的大事。一旦事情败露,容不得沙子的人们,会把高雅放进茅厕,发挥出自己的想象,添油加醋地涂抹上更加污秽不堪的东西。

柳树早就躺在了朝阳的山坡上,见到凤絮儿,他仍然像是一个魔鬼,无止无休继续前缘。今天,他们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那些挂在枯草上的血渍,那么静静地,有意地妆点枯草,一朵又一朵好似紫色的星星草。

柳树看着那些紫色的“花朵”,仿佛占领者的徽标。它告诉他,他是这个女人的统领。记得在一个资料上看到过,老虎为了保护自己的领地不受侵犯,便在周围撒上尿,不准别的野兽侵入。然而,他就是这片山上的老虎,感谢凤絮儿,一个有韵味的女人,填补了他的空寂。两人似乎领略了彼此的心思,对视着发自于内心地笑了,这一笑,他们谁也没有去深究,肤浅地认为相互之间走得更近了,于是各自心怀鬼胎。

正当他们相互陶醉在彼此的想像中时,一阵“哇哇”的哭声把两人从遐想中惊醒。此时,二子突兀地站在了他们的面前,高高地举过头顶的扁担,朝着柳树没头没脸地打了过来。凤絮儿极尽全力,把柳树护在身下,抵挡着二子凶狠的扁担,柳树连滚带爬地躲过一阵暴打。

等柳树反应过来,凤絮儿鼻青脸肿满脸泪水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二子压在他的身上。

柳树悲哀地看着这种情形,本能地上前想把凤絮儿拉起来,可是却没有成功。

二子沉的像座小山似的。

柳树看着这一切,心中顿感五味杂陈,难以表达的情绪登时袭上心头。所谓的骄傲与自豪感,无法再张扬,早已跑的无影无踪,瞬间荡然无存。他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二子,还有被泪水淹没的凤絮儿,慢慢地离开了。

他在内心大声地拷问自己,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我有什么资格去制止和干涉呢?虽然强迫和不幸的因素是存在的,可是,我做了什么?是扭转这些局面,还是在加深着这种不幸和悲哀的演变乃至于延续呢?

在这大山里,在这无法冲破的婚姻桎梏中,二子才是她的丈夫,合法的明媒正娶的。我柳树又是什么人呢?是不幸的拯救者?是加重悲哀的制造者?是凤絮儿的什么人?路人甲?路人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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