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凤絮儿的身世,柳树想起了叶子的一家,禁不住心中一阵挥之不去的悲凉。著名作家列夫-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的开篇中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现实版的两个女孩,成长在不同的两家,个人的遭遇各有各的不同,充分证明了这一论断。
他同情地看了看身边的凤絮儿,原来她的生活背景竟然是这么的复杂,难怪有如此多元的性格。为了生存,她在靠山山倒靠水水流的艰难岁月里,努力地成长起来,撑起自己的天。在处事的方式上难免多了一些令人难以琢磨和难以接受的地方,真的无可厚非,都是处境和艰难的生活经历造成的。时势造人,生活出了诸多的难题,让她面对和解决,在无能为力时,只有像毛毛虫一样,艰难的蜕变,从而磨炼了她的意志,破茧成蝶。也许她根本就不知道斯宾塞的存在,却在践行着适应环境的过程,用强大的内心诠释着人类的适应史。尽管这个过程是痛苦的,如狼一样的蛰伏在危难中,忍受着白眼、屈辱和对人格的践踏。
其实,凤絮儿说的那个音乐家,就是他的恩师,那个男孩,就是他本人。当年他正值叛逆期,跟着父母颠沛流离的生活,让他觉得好玩而又放松,早就把学习流放到九霄云外了。身为医生的爸妈,怕他荒废了时光,便让他跟着邻居叔叔学了几天笛子,其实邻家叔叔也只是个半瓶子醋,自己还没搞明白,更别说教他什么了。之所以让他学一样东西,只是用以牵扯一下他的精力,想拴住他的心,避免无所事事,与社会上的孩子为伍,惹是生非。
凤絮儿是恩师女儿的现实,还是把他给惊着了。他来到这片似曾熟悉的地方,很想与恩师不期而遇,却始终没有音讯。谁能想到阴差阳错,与他的后人在这里缠绵悱恻,听到了一个让人悲痛的消息,恩师早已离世。
他陷入了深深地回忆和自责之中。此时,他非常感激当年的恩师,虽然他不是做音乐的材料,但是音乐在当时,却填满了他枯燥无味、丧失理想丧失进取的生活,同时也唤醒了他向上的欲望。而他如今,这都是干了些什么?能对得起恩师吗?恩师若是地下有知,还会让他的子女感谢他们的相遇,感谢那段相处的岁月吗?时光如若倒流,能够回到最初,他应该像个男子汉一样爱护这个不幸的女孩。现如今,也就不会陷入这无法自拔的泥潭之中了。
说起来,那是几年前,他随着爸爸妈妈到这里蹲点。有一天,他跑到山那边玩,见山半腰有一位锄地的老者,他时常仰着头张着大口,非常夸张地呼气,仍然不时地弓腰驼背有气无力地劳作着。
好奇心,让他走上前去,眼前是一个头发蓬乱,面容憔悴的老人。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虽然穿着破旧有尘土浮着,却难以掩饰浑身上下的干净整洁。与当地农民不同的是,他上衣穿的是已磨破了边的中山装,下衣是屁股和膝部都打着补丁的制服单裤。
听见了脚步声,老人停下了锄头,朝他苦涩地微微一笑,作为招呼。
柳树毫不客气地走向前去,端详了一下,不禁肃然起敬:此人气质非凡,眉宇间镶嵌着难以掩饰的睿智和高冷,让人“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就连他周围的磁场,都具有无可抗拒的力量,还未近前便生出许多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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