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身陷囹圄苦坚持(1)

奇怪的是,那个老刑侦自从审讯过他以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这充分认证了柳树的猜测,无非就是个凑巧他有空闲时间,随便来走个”穴“,或者叫插空体恤一下民情。

通常来说,公安机关是人民政府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国家的行政机关,是一级政府的职能部门,依法管理社会治安,行使国家的行政权,还担负着刑事案件的侦查任务。乡镇派出所,是上级公安机关的派出机构,同样是国家机器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虽然身处穷乡僻壤,普通的院子和普通的平房,却像是一堵铜墙铁壁,屹立在人民群众的心中,神圣威严而又不可侵犯。那些身着警服的警察,尽管其貌不扬,高矮胖瘦不一,却像一棵棵屹立不倒的大树,撑起了人民群众的安宁。

柳树坐在冷板凳上,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待了整整三天。三天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期间除了有人送饭,民警们下乡回来象征性的审问两句,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一个人。

在这三天里,他似乎经历了整个人生。他从开始的害怕、激愤、不知所措,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打小他娇生惯养,母亲像个棉袄一样贴身的呵护,吃饭有人递到嘴边,还不等凉风吹来,保暖的衣服早就披在身上。后来爸妈一起下农村送医送药,他便寄居在学校,只有星期天和节假日,才能回到亲戚家暂住。在性格和意识形成的关键几年里,他缺乏约束,疏于管教,养成了带有痞味的自由自在、我行我素的处世方式。他表面上大大咧咧满不在乎,实际内心那个缺爱的角落,经常发出乞求的信号。他渴求关注,尤其是心中那片情感的沃土,需要爱的浇灌和滋养。爸妈错失了最佳时间的陪伴和保护,却在他性格形成的年龄,加倍地套上爱的盔甲,过分的爱变的畸形。呵护,捆的他喘不过气来,失去了自我,同时也加剧了逆反。家长的爱子之心,护犊之举,助长了他的顽劣不羁,使他遇事肆无忌惮不计后果。

后来,他遇到了叶子。

看到叶子的娴静儒雅,他自惭形秽,自卑如野草般疯长。但是叶子的出现,却把他灵魂深处,那份初始的本善给逼了出来。从此,他想要做回最初的自己,和叶子一样,经营美好的人生,再也不做浑事。可是事与愿违,正当他积极向上,面向未来堂皇做人之时,一系列的事情随性发展,不期而遇。难道这是上天的旨意,让他继续浑浑噩噩地生活下去,前世今生就应该是一个顽冥不灵的人吗?

当然不会有人惦记他了,村子里的人视他为洪水猛兽,不吉利的灾星。死者的族人,早就看不惯他,此时更是落井下石,不断催促办案,并且大量搜罗他的“罪证”,并为构成死罪提供种种有用无用的证据。

最应该惦记他的是凤絮儿,此时却自顾不暇,没有半点心思。她要装出悲痛的样子,逃避族人的追責和栽赃,还要悲愤的诅咒,声讨上天的不公,以求博得周边人的同情和理解,还要身为未亡人为丈夫料理后事。

作为基层派出所,本来干警不多,人手缺乏,管辖的区域却很大。东山丢了只羊,西山为争宅基地打架斗殴,都需要到现场处理。见怪不怪,对于柳树的案子,办案人员非常理解村民们的情感,他们虽然不懂得以讹传讹,却也凭着人多势众仗义执言,为可怜的孤儿寡母讨回公道,争取最大化的福利(如果有的话)。因此,这案子说大也大,根据报案人以及群众的描述,毕竟背后牵扯着一条人命;说小也小,所有的一切都是来自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再说了,此案若不是村民东拉西扯,楞是把柳树拉进来,其实,没有证据是指向柳树的。往最坏处说,就是村民们的猜测和想象是成立的,这也只是生活作风问题,两厢情愿,民不告官不纠,充其量也只是影响不好,属于舆论和道德层面的问题。法律是重证据的,不能仅凭个人的感情和愿望来办案。把狼制造的人命案,让柳树来背,这样有失公平公正。至于无限上纲,那也须有事实来支撑,否则只能是罔顾真相而编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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