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人们便有这样的陋习，隔岸观火袖手旁观，唯恐天下不乱只管看热闹，管他谁是谁非，天塌下来有大个的顶着，捅破了天顶多下场大雨。还有一种说法叫做“耍猴的不怕人多，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林氏家族的兄弟爷们，一边忙着料理死者的后事，仍然不忘关注事态的发展，每日里，翻山越岭不辞辛苦，都有人来询问案情的进展。理由是要尽快有一个结果，二子好在是条人命，他死了老娘、媳妇，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谁来照顾。最迫切的要求是：冤有头，债有主，一命抵一命，以慰死者屈死的亡灵。
为了平复族人们的情绪，对这些牵强的说法和无理的要求，派出所领导研究决定，还是先做冷处理。在法律面前不能靠人多势众，也不能打苦情牌，经过他们大量的工作，分析了事件的来龙去脉，所谓的杀人案是不存在的，只不过是族人们的夸大其词的主观臆想。柳树犯罪不成立，按理说应该早早结案，解除嫌疑还其人身自由，可基于现在特殊的局面，还是把柳树关在派出所，是最为安全而又让族人容易接受的。虽然有些风言风语，那是道德层面的问题，民不告官也不能纠，只有让当事人好好的反省，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更是出于对下乡知青的保护，免除遭受林氏家族的欺负和陷害，方可避免没有必要的矛盾的产生。
三天以后，林氏家族的人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岂能善罢甘休，迫于压力，每日里对柳树，仍然履行公务性的审讯。审讯的模式千篇一律，既没有新的问题提出，也没有新的供词提供。警察们个个忙于日常事务，没有时间与他打岔和周旋。柳树呢，懒散惯了，在哪里都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有杀人，于是一日三餐一倒，管他今夕是何年。
时常与他扯闲篇的便是那些不在编的治安人员，美其名曰致人死亡案件，觉得很有意思，肯定有很多的内容供他们嬉笑。闲暇之时，这些人并不是什么所谓审讯，而是拿他开涮，从中取乐。目的想从他这里能听到些闻所未闻的新鲜东西，描述些有趣的刺激场景，作为谈资和笑料，从而压制那眼睛朝天，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态。
他们问柳树，你和凤絮儿是什么关系？
柳树意志坚决，鄙夷地看着那些人，并不上他们的当。口吻强硬地说，我就是我，和凤絮儿扯不上什么关系！她是二子的媳妇，我的房东。
没关系，怎么人家告你杀害亲夫呀？
柳树知道这些都不是正规的警务人员，没有资格对他说三道四，提出不合理要求，但是也不是好得罪的。常言道：“凤凰落魄不如鸡，龙困浅滩遭虾戏”。人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张扬可骄傲的？休看只是一道门，门外的人就比你优越，凡是能管教你的人，那都要当祖宗敬着。这些人虽然位微言轻，好话递不上，即使递上了，也不能推动事态的变化和发展。但是，坏话可以准确无误地传递给上级的，还白白挣得个积极进步、检举揭发，与坏人划清界线的好名声，足以给自己的提升增加亮点，为将来的转正加分，用他的“人血馒头”换取功名利禄。再说了，他的态度强硬，对自己亦是百害而无一利，首先是认罪的态度，让警察对他有看法，再就是哪句话说不好，会被人添油加醋，成为口实和证据。那样，最起码失去自由，要多关他几天，他就有的罪受了。言重了，是为告他的人提供证据，罪加一等，置自己于死地。
随后他把气窝在肚子里，说话的语气放得缓了些，一副伏法认罪的模样，和颜悦色地说，凤絮儿是我的房东，说的确切些，是我房东的儿媳妇，我和她就是这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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