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方并不买他的账，仍然装腔作势地说，看得出来，你是个识文解字的知识青年，你应该明白，法律是成文的道德，道德是内心的法律。法是他律，德是自律，法安天下，德润内心。法律是个硬性的数据和条款，用以规范和调整人们行为过程中的权利和义务关系。或者说，法律关系是指被法律规范所调整的权利与义务关系，它是以国家作为保障，具有不可逾越和强制性，同时还具有权威性，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还是从实招来，以争取宽大处理。说！你与凤絮儿相好，是她找的你，还是你找的她？
柳树翻翻眼皮，看了看眼前这个似乎很有见地的人，说出话来却是两个极端，一会儿站在法律和道德的抽的制高点上，让人仰视，一会儿又匍匐在庸俗不堪的尘世间，说出一些无聊透顶，让人禁不得恶心透顶的话。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分裂性人格的人吗？唉——无奈！俗话说：人走时运马走膘，兔子走运打不着。我是个倒霉蛋，你们非但没有同情心，反倒跑老子这儿寻开心找乐子来了。为避免激怒来人，给他们掘开发泄的出口，寻欢作乐的笑料，拿他以及凤絮儿的人格进行侮辱，从而变本加厉地寻找刺激和兴奋点。他咬紧了牙关，忍受住眼前的非人的欺凌，既不想满足其好奇心，却也要尽量抑制着反感不外漏。他三缄其口，展现出内心抵触，而又勉为其难的“笑容”，以示友好。
不知这些人哪来的自信，见装腔作势唬不住他，便声色厉苒地说，快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第一次是怎么上手的？是在你的屋里，还是在凤絮儿的床上？她丈夫看见了没有哇！
柳树深知这些人是在猎奇，长期生活在闭塞的大山里边，村里的男女传闻，最适合大家津津乐道。像他这样经官动府，又牵扯着人命和男女关系的事件，是民间最大的热门新闻，不亚于西门庆与潘金莲。倘若能从当事人这里了解到事件的细节和真相，便是掌握了第一手资料，那在三乡五村够炫耀一阵子的，知名度自然而然地提高一大截子。
可是柳树尽管不想得罪他们，但是也铁了心的不想肆意讨好，来满足他们。他还没有蠢到没事找事，为自己作有罪加码，更不愿意与其有一搭无一搭地纠缠下去。看这阵势，真应了古时的一句话：叫“州官好见，衙役难缠。”这些人既没有执行权又没有表决权，唯恐事小，看来不提供有刺激的爆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灵机一动，翻了两下白眼，头一歪，装作晕厥了过去。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此状倒是把看热闹的吓了一跳。他们嘴里嘀咕着装吧，你就装吧，反正也没怎么着你。
柳树听到纷纷逃离的脚步声，心中一阵大喜，难得有个清静的机会，便借势呼呼大睡了起来。
醒来已是晚饭时间了。
给他送饭的人，仍然不失时机地说，你小子真的很狡猾，差点把所有的人都给蒙住了，要是出了人命大家还真担当不起。我看你是个正经孩子，不得不好心提醒你一句，世上的人千千万万，无非就两种人，一是掌握着人的生杀大权，不轻易拿别人开涮，因为他是吃公家饭，为公家做事的人，也是懂规矩不能胡来的人；二是混天聊日头，正事办不了，但是邪事却少不了。换句话说，啥事办不成，好话也递不上，可坏人拆台的事，可能做尽了，也是最可怕的人。这些经常拿你寻开心的人，他们不是什么警察，是在村里拿工分的治安人员，你也不用害怕。不过，我好心劝你，是一帮得罪不起的人，不得不防。以我之见，“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如果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就快快坦白吧，不说就把你押到大牢里去，那可不是好玩的。以我笨笨地想，看来凤絮儿丈夫的死肯定多少与你有点关系，要不，怎么会把你抓到这里来？事大事小，用法的准绳一量，大概齐就有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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