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海亲自出面干涉，浅野无奈只能放了赵舒，最多定性为赵舒交友不慎，误入圈套，并不是反动分子。可怜的阿达为了救赵舒牺牲了自己的性命，至死他也没透露任何上级组织的事情，经受不住严刑拷打就在审讯室里永远闭上了双眼。
上海郊外荒山，此时已是深秋入夜，寒气瑟瑟透着陈国生、陈月盈、赵舒三人。阿达是个好汉，他们偷偷运出了阿达的尸体让他入土为安。一座简陋的坟堆前立着一块木质的墓碑，为了隐人耳目，上面没有阿达的照片也没有阿达的名字。赵舒望着这位仅有一面之缘的英雄，心中暗自伤神：阿达也许都是他的假名，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他却为了我死在日本人的刀下。良久他才幽幽地说道：“陈老伯，阿达也是人，一个什么都没做过的人，为什么非得他死呢？本来应该死的人是我才对。”陈国生拍了拍赵舒的肩膀，叹息说：“年轻人，这就是命吧。人的出生就决定了他的命运，阿达出生卑微，在组织里也是最底层的存在，生命贱如蝼蚁，能为你这样身份尊贵的公子哥挡枪挡刀，这就是他的宿命吧。我说的比较残酷，但现实就是如此。”陈国生淹了眼，继续说：“俗世洪流，弱肉强食。阿达是个好人，他自小父母双亡，无亲无故，自从加入我党以来可谓任劳任怨，什么苦活脏活都干。怎奈却没有关系背景，始终得不到组织重用，虽然我曾几次极力推举，但都阻力太大，被那些有着后台背景却好吃懒做之流上位！”说到这里陈国生有点恨恨不平“这次找人替你消灾，大家却一致推选阿达，虽然我不情愿，但我也没办法，我也不会为了一个小卒去得罪党内同僚。哎，没办法，阿达生性又不懂得溜须拍马，只知道埋头苦干，加之没有背景后台，好事轮不到他，坏事第一个想到他。”赵舒默默地点了点头，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陈国生的眼眶有点湿润，他的眼神突然变的犀利：‘赵公子，其实阿达品质能力并不比你差，你能谋得公差，你能整日衣食无忧，你能不用提着脑袋生活，都是因为你出生得好，并不是你自己拼来的一切。陈某人其实很看不惯你的公子哥做派，只是因为你的身份，当然还有你的爱国热心，我们才与你合作，才让阿达为你牺牲。陈某人希望与你继续合作下去，但希望你改一改你那玩世不恭的德性！”赵舒虽然听得话语句句刺耳，但却不知道如何回答。陈国生缓了缓，似乎觉得自己语气过重了，说话声音柔和了许多：“哎，老夫这人就是直性子，说话口无遮拦。阿达的死让我心态有些失常你勿见怪。但当今社会就是这么个理。你以后慢慢也会懂得的。”
随后又是一阵短暂的安静，只有风吹树脂咿咿呀呀的声音让这凄冷的夜显得更加寂静无声。“月盈，赵舒，我们走吧。就让阿达好好地睡上一大觉吧，希望醒来他能投胎到好人家。”陈国生觉得时间不早该回去了。“爹，你不该这么说赵舒，毕竟他们帮过我们好多了。”陈月盈看到父亲脸色缓和才敢出声反驳，刚才她一直畏惧父亲的威严。陈国生没有搭理，匆匆离开，赵舒陈月盈也赶紧跟随过去，三人很快消失在黑夜苍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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