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为民等来了客人。
它没理会停在五十米外的摩托车，
拖着扫把走到最先死去之人，开始清理尸体。
这是黄野交代它的，
不能让沈海发现每个人身上都没有带着手机。
尸体死状恐怖，可随着陈为民的到来，尸体瞬间化为脓血，连带着衣物一同涌进陈为民的身体。
滋补它的魂体。
它继续走动，将其余五具尸体全部吸收。
那站在摩托车旁的人依旧没有过来，它疑惑的望了过去，开口道：“你快过来。”
沈海坐在车上，脸色阴沉，也没有去答应扫地鬼的要求。
他只是将头盔，缓缓挂在摩托车的后视镜上。
……
沈海今晚写着报告，
顺便查找有关于拿刀鬼的信息。
可惜一无所获，仿佛凭空产生一样。
后来，他就接到警方的紧急通知，说五福路打来求救电话！
沈海当时就意识到了什么！
五福路！
那不是扫地鬼的地盘吗？
他连忙骑上摩托，赶来了这里。
他看到了最后一幕，所有人触发杀人规律，一同死去。
他明白，现在再着急也没用了。
沈海理智坐在车上，没有多余的举动。
他对扫地鬼的杀人规律测试，已经开始！
根据黄野的登记和解说，他知道只要等到二十分钟，就能平安无事的度过！
沈海为了确保听不到接下来的要求，将脖子上的挂着的头戴式耳麦戴在了头上。
里面瞬间响起杂乱的巨响。
让他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抱歉，来晚了。”
“我不会让你们白死的。”
沈海呆坐在车垫上，望着前方的道路低声呢喃。
仿佛是在愧疚。
雨水打湿他的大背头，让清爽短发粘在额头上，但他的双眸依旧沉静。
他忍耐了二十分钟的噪音，这才将耳麦摘下，重新放回脖子上。
胸前的*****不知何时已经打开，记录着沈海看到过的事情。
“确认不答应扫地鬼的要求，杀人规律无效。”
沈海从车上下来，声音低沉富有磁性，给监控摄像头做着汇报。
他走向扫地鬼，步伐坚定有力：“确认二十分钟之后，杀人规律无效。”
沈海走得很快，目光死死盯着扫地鬼的嘴巴。
扫地鬼眼神阴郁，浑身透着强烈的恶意，抱着竹扫把站在大雨之中，开口说道：“站住！”
沈海眸子一凝，直接停下了脚步。
两秒过后，忽然感受到身体传来极度的恶意，察觉到危险降临之前，这才快步往前走。
两者之间的距离越发逼近！
“答应扫地鬼的要求，会有近两秒的缓冲期！”
“只要接着违背扫地鬼的要求，杀人规律无效！”
“确认不去做扫地鬼提出的要求，杀人规律无效！”
他立马戴上耳麦，看到扫地鬼继续开口。
但他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两秒后也没有危机从心底里滋生。
他脱去黑色牛皮外套，沉声开口：“确认只要听不到扫地鬼的声音，杀人规律无效！”
两者的距离仅剩一米！
触手可及！
“现在做最终确认，确认扫地鬼的实力！”
沈海没有继续说话，将手中的牛皮外套猛的朝扫地鬼挥去！
雨水在此刻，仿佛被扭曲！
一股强烈的恶意疯狂涌向扫地鬼！
陈为民一直冷眼盯着沈海，它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股同类的恶意！
在对方身上，绝对有一只野鬼！
当它看到沈海脱下外套，这才意识到，那只野鬼，居然是一件外套！
“不要过来！”
陈为民低声发布杀人规律。
可那沈海似乎没有听到一般，直接将外套挥向自己！
“不要动手！”
陈为民心底一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杀人规律也被发现了。
心里差点恨死了黄野！
今天在来车上的路上，黄野就跟它交代了所有事情。
包括曝光了它的杀人规律！
当时陈为民差点就暴走了，若不是黄野会弥补它的损失，恐怕两者就是不死不休！
杀人规律是它最大的弱点，同时也是它杀人利器！
是属于绝密的存在！
每只鬼都在藏着自己，因为它们的对手也是鬼！
恨不得活活吞了对方！
如果杀人规律暴露，那暴露的一方将会极容易被压制！
就好像没了子弹的枪。
没了爪牙的老虎。
威胁性极速降低！
只要能成为阴差（chā），才能补全杀人规律！
而黄野能帮助它成为阴差，这才是它愿意跟随黄野的原因！
眼见外套挥来，扫地鬼不敢大意，竹扫把从上而下劈去，将人与外套纳入攻击范围！
沈海依旧冷静。
它看到扫把劈下，松开抓住外套的手，立刻退出十米范围。
而那外套凌空而立，继续扑向扫地鬼！
沈海从胯间掏出一把枪，冷静的装填子弹。
他没有脱下耳麦，继续汇报道：“确认伤害扫地鬼，就会立即触发杀人规律！”
“现在，第一次进行扫地鬼清理！”
一击劈空，扫地鬼脸色阴沉，望着扑面而来的外套，它苍老的体内涌出一股股灰黑色气机！
“扑过来！”
它一声低吼，手中扫把再度劈出，带着无尽的怨气。
外套鬼感受到危机，扑来的姿态猛然一顿，外套猛然膨胀，散发出强烈的饥饿感，疯狂抵消扫地鬼的杀人规律。
外套悬空凌立，一颗人头突然从外套里钻出，嘴巴越张越大，大到能将篮球装进去的程度！
外套鬼大声咆哮：“我可以亲你一口吗！！”
“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外套鬼散发它的杀人规律，漆黑大口扑向扫地鬼。
扫地鬼感到一阵危机。
作为野鬼，它能隐隐感知到对方的杀人规律！
只要回应，就是杀人规律的一种！
“那你过来！”
扫地鬼没有怂！
它的杀人规律就涵盖了答应！
无非就是两种杀人规律激荡，互相受伤！
如果没遇到黄野之前，它绝对要掂量一下，受伤之后怎么补充，如今它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拖着扫把扑了上去！
它的脸颊开始溃烂，身体涌出血液，化为被大车碾碎后的最强形态，它也打算生吞了外套鬼！
两只鬼一见面，就爆发了最血腥残酷的吞噬。
怨气和饥饿感，在两鬼之间迸发！
这就是同级别野鬼之间的争斗，杀人规律激荡，进入最野蛮原始的搏杀方式！
大雨都被扭曲，昏黄色的路灯被影响，整条街的灯光忽明忽暗。
沈海一退再退，他隐约察觉到扫地鬼的怨气，有少部分停留在自己身上。
野鬼的战斗他能参与的程度有限，那种能将人活活折磨死的负面情绪，就宛如最致命的毒药。
非死即残。
他作为城市经理，对于这种情况早已习惯。
退出野鬼的战斗范围，然后举枪瞄准。
这把枪是警用手枪，92.式9毫米半自动，子弹是特制的，能对野鬼造成不俗的伤害！
沈海知道自己作为辅助，主要战斗交由外套鬼完成。
他一直举枪瞄准着扫地鬼，在寻找最佳发射点。
最重要的，是他在给扫地鬼极大的心理压力！
枪只有在不发射的时候，威胁才是最大的！
扫地鬼早已发现瞄准的沈海，它的直觉非常敏锐，能察觉到弹夹中透出来的威胁感！
虽然不致命，但会很疼！
它知道不能停留，而且它等待沈海的任务也已经完成，没必要在这里死磕。
它瘪烂的手拍出扫把，将外套鬼拍出范围之外！
“砰！”
一声枪响，穿过雨幕，正中扫地鬼的身体。
沈海终于开枪！
就在他察觉到扫地鬼想要退去的重要一刻！
扫地鬼遭受创伤，痛苦大喊，恶意和怨气好像要将全部活物给撕裂！
但它没有与一人一鬼拼个你死我活，身子猛然鼓胀，宛如包裹着水的气球一般，在原地爆炸开来。
血液激射，落在地面却消失不见。
沈海见状，目光沉静的收起了枪。
他知道扫地鬼已经离开了。
他没有冲动的去阻拦。
更没有因为短暂的占上风而上头。
他今夜的任务就是救人，人救没成，确定了杀人规律也是赚的。
而且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没必要在扫地鬼身上耗去太多时间和精力。
他的同伴也该来到玉柳市了……
虽然今晚没有解决扫地鬼，
但确定了对方杀人规律的特性，就可以将他彻底铲除！
下次过来，扫地鬼将不会有任何机会逃走！
之前暴露过杀人规律的野鬼，
全部已经烟消云散！
这次也不例外！
沈海接过漂浮而来的黑色牛皮外套。
上面满是褶皱的痕迹，无力耸拉着，好像陷入了沉眠。
沈海抚了抚外套，眼中满是自责，轻声说了句：“辛苦了。”
他扫了一眼横亘在马路中间，敞着车门的面包车，紧接着在雨夜中转身离去。
路灯再次恢复光明。
……
轮胎厂下。
黄野无聊的刷着同城灵异社区，
查看附近的鬼怪。
他在物色不错的员工，增长自身实力。
但是让他很失望的是，除了A级野鬼，其他鬼都上不得台面。
“看来还是得要A级员工啊，不是高材生我不要。”
“普通孤魂太弱了，作用也有限，除非是特殊的鬼才。”
“比如那手机鬼，就很适合当我淘跑店铺的客服。”
“可惜被扫地鬼打跑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我，感情终究是淡了。”
他又想起今晚的事情，叹道：“为了拿十万元奖金，我也是花了心思的，希望事情能圆满完成吧。”
就在黄野感慨之时，地上汩汩冒出血液，好像是一口血色喷泉。
很快，一道满脸疲惫的环卫工人身影，出现在黄野面前。
黄野热情的迎了上去：“陈大爷，今晚真是辛苦你了。快来抽根烟，坐着歇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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