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婆的话听得我一愣,爷爷的失踪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我转身俯视三婆,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为什么不能进村?”
“没有为什么,反正不要进去。”三婆支支吾吾,左顾右盼的不想回答。
我又作势要走:“村口离得这么近,走几步就到了。”
“村里人都疯了,你一进去就会被他们剥皮抽筋的。”三婆急了,在我身后叫到。
疯了?我顿住了脚步。
“我爷爷失踪跟他们有关?”
“没有没有,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三婆言语慌乱,不由得一听就让人感觉有隐情。
我转过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三婆的跟前,一把掐住她的手臂:
“你一定知道些什么?你到底在怕些什么?我也不怕你知道,我这次回村子,就是要弄清楚爷爷到底去哪儿了。”
我小的时候在爷爷的教导下,从来不把别人对我的态度放在心上。不论别人怎么对我,我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你冲我啐唾沫,我就躲开;你拿棍子撵我,我就跑;如果开口骂我,总不过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哪怕刚才以为三婆在碰瓷儿的时候,我也一直是笑着在说话。
而我此时见三婆有可能知道爷爷失踪的真相,就再也顾不上那些,此时我的面色有些狰狞,说话时因为急促,音调也拉的很高。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三婆闭着眼睛,捂着耳朵,一副拒绝回答我问话的样子。
“你到底在怕什么?”我喃喃自语。
虽然我并不喜欢三婆这个人,但见她现在这副落魄的模样。
儿子似乎也不在她身边,村子她可能也不敢进去,所以才会偷偷住在我和爷爷的木屋里。又被我掐住双臂,仓惶得如一只惊恐的鹌鹑。
便也不忍心再继续问下去,我松开了三婆的手臂。
三婆一被我松开,赶紧后退两步,趁我还在发呆,一闪身躲进屋子里,把房门关上,那一瞬间腿脚利落得堪比年轻人。
望着紧闭的木门,我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三婆不肯回答我的问题,又鸠占鹊巢住着我和爷爷的房子,却还如此心安理得。
不过转念一想,秘密之所以被称为秘密,就是因为知道的人甚少,甚至是无人知晓。
既然三婆可能出于惧怕什么,而不敢说,那么这个秘密就让我自己去揭穿吧!
我转身准备离开,在看到院子那颗老树的时候,突然想起件事儿。
我四处打量了一圈,在院子里寻找可以挖土的东西,被我眼尖的在屋旁的草垛子里看到一把生锈的斧头。
当斧头被我拿到手上的时候,我感觉木屋的窗棱处传来一阵响动。
回头一看,一块用来被当做窗帘的破布,被迅速的放了下去。
我自嘲的笑了笑,这是怕我要杀人灭口吗?看来三婆对我误会颇深。
我提着斧头走到老树旁,摸了摸刃口,不锋利,但用来刨个坑还是足够的。
刨坑的时候,我发现泥土里的水汽还是很充足的,不像我刚走的时候,村子还在大旱,地里都快干出了裂口。
水汽充足了,老树的根须也长得十分茂盛,挖了好半天,我才在一团虬枝盘曲的老树根须中,找到了八年前埋下的那东西。
那是一个小木盒子,扒开上面的浮泥,打开一看,东西还在。
我把盒子塞进口袋里,把树下的泥土恢复成原样,准备先到村子附近溜一圈。
走出院子之前,我又回头看了看木屋。
屋门还是紧闭,窗户上的那块破布也没有再掀开,但我知道,三婆一定还在窗户后面窥伺着我。
未免三婆又出来阻拦,与那么个老妇纠缠,也实在麻烦。
我假意要离开村子,沿着去往乡道的土路走去。眼瞅着看不见木屋了,又从旁边的小路绕回村子后面的那条入口。
我一路上观察了一下,离村子越远,天上的云层就越正常。反观,离村子越近,云层看起来便有些像是横生异象。
现在的时间还只是下午,可村子上空却出现了类似于黑猪渡河的天象。
黑猪渡河本来是指浓积云或积雨云上升,升至与银河几近相连,是将要下雨的征兆。
此时也时值盛夏,酷热难当。往往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空气中的水汽升腾,也会更加闷热一些。
可我只是在去往乡道的那一条路上感受到了暑意,等到我绕回村子附近,顿时觉得空气中传来一阵沁透心肺的凉意。
这种凉意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当年在铜门后面的时候,我背着二毛从层层叠叠的阴兵处穿过时,从它们身上感受到的就是这种凉意。
我也再不是进铜门之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了,有些事情摆在面前,是不得不相信的。
联想到三婆说村子里的人都疯了,见到我一定会把我剥皮抽筋。我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使得一整个村子里的人同时都疯了?如果按照科学的方式来想,我实在想不出来。
老瞎子把那本书传给我的时候,曾经告诉我,只要我能把这本书学透,乃至融会贯通,对付一般的不科学现象,那都是手到擒来的。
可老瞎子离开得太快,压根就没有给我答疑解惑,所以我只能靠自己摸索来学习。
可能实在是我天资不佳,到目前为止,我连起始篇章都还没读懂。
所以今日进村,如果遇到危险,我只能靠着部队里学的那些手段来保护自己了。
未免被人认出来又横生枝节,我从包里翻出个鸭舌帽扣在头上,又翻出墨镜带上,便偷偷摸摸的从后面那条进村的小路,摸进了村子。
本以为进村后,需要躲避一下村民。可我一路上谁都没碰到,村里的屋舍外连一只乱跑的鸡鸭猫狗都没有。
整个村子就像被按了消音键一样安静,除了我身体与背包产生的摩擦声,剩下的就只有鞋子时不时蹭过地面的声音。
我猫在村长家墙角蹲了半天,他家四周也没有任何动静。
围着他家院墙绕了一圈,我饶到他家门口,大门也是紧闭。
我按捺不住好奇,找了个避人的位置,从院墙处翻进了村长家。
跳下院墙落地前,我还特意看了看村长院子里狗屋的方向,只看到一条生锈的链条摊在地上,没看到狗。
记得村长以前特别喜欢养狗。
但凡有人路过他家院子,他家里的那只大黑狗总会第一个冲出来。而此时狗屋的位置,却压根看不出来丝毫近期有养过狗的痕迹。
我也没特别在意村长现在到底有没有养狗,说不定他现在不喜欢狗了呢?
我跳下院子的方位正好可以看到村长家堂屋,堂屋里也是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猫进村长家厨房一看,厨房里不是用冷锅冷灶就可以形容的。看起来就像是几年没有进人一样,到处挂满了蜘蛛网。
我感到眼皮一阵狂跳,赶紧迅速把村长家楼上楼下都翻看了一遍,果然完全没有人居住的痕迹。
这人到底到哪儿去了呢?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村长家还有一个地方我没有去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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