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几乎看完了大半个村子,每家都没看到人,基本都是在地窖里放有棺材。
如果说那些棺材里都是各家各户的人,那么在这整个村子都死绝了的情况下,外面没有动静才是正常情况。
我站在院子里犹豫不决,考虑要不要开门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回事。
外面的响动离得越来越近,我也往院门的方向走近几步,当我的手按在院门的插销上,只要往上一抬就能把插销打开的时候。
一声略显轻浮又带着戏虐的声音传来:“乖乖!如果我是你的话,天黑了就会乖乖待在家里。所以我劝你,不想死的话,就千万不要开门。”
声音不大,刚好够我听见。
这个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整个院子里昏暗无比,我根据声音传来的方位判断,感觉说话的人应该是在屋顶上。
我眯着眼睛往二毛家屋顶看了看,只看到一个黑黢黢的人影,看不清脸。
哼!天黑不露脸,非奸即盗。
我没理那人。
这村子里好不容易有动静了,不去看一看,怎么搞清楚村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把插销稍微往上抬了抬。
那人又说话了:“呦呵!还真有不怕死的人嘿!”
我轻蔑的一笑,怕死?笑话,小爷我只怕穷。
在部队里三年,啥都没学会,就学会了不怕死,否则左手的小拇指怎么断的?
屋顶上那人一直不露脸,嘴里说的那些个话听在我耳朵里,跟挑衅无异。
其实我本来就在犹豫要不要开门,如果那人露个脸,好生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开门,兴许我还考虑听一下。
可他藏头露尾的说这么一两句,搅得本来就有些烦躁的我,犟脾气上来了。
那人见我杵在门口半天没有动静,大概是也跟我杠上了,他突然没头没脑的又说了一句:“开吧!开吧!早死早超生,大不了死了变成恶尸,小爷我也就是再多镇一具尸的功夫。”
这话把我给气得,心说这是什么人呐!
不让我开门的是他,现在用言语激我开门的也是他,还诅咒我要变成恶尸被镇。
这下我算是真跟他杠上了,如果打开门会有什么危险,你小子也跑不了。
于是我抽出包里的那把鲁班尺握在手中,爷爷教的招式这些年我早已熟烂于心,真有什么危险,小爷我其实也不怕。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将手中握着的鲁班尺紧了紧,在那小子再次开口之前,猛地把院门的插销往上一抬。
往上抬的那一瞬间,我就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该,就你这脾气,还想找到爷爷。
屋顶上那人估摸也没想到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不成熟,做事完全不顾后果。
我耳尖的听到那人大概在屋顶慌乱了一阵,脚下打滑,滑落了几片瓦片下来。
瓦片落地的动静很大,在寂静的夜里迅速的向四周传了出去。
我听见院子外面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先是一停,过了一会儿,又迅速的往二毛家的院子袭来。
也怪我真是欠得慌,趁着院子外面的声音还没走过来,赶紧再把插销插上也行,可我非把院门打开一条缝,向外看去。
这一看,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透过那条门缝,看到了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瞪视着我。我也一时没想明白什么东西会有一双竖着的眼睛,正好能让我透过门缝处看到。
就在我愣住的那一会儿,门外那东西猛地把门一推,怼的我没站稳往后摔了个大趔趄。
院门这一大开,我才看清楚门外的那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头从脖子上断开,但又和身体仍有一层皮肉相连接,以至于整个头歪在肩膀上却又没有掉下来的人。
而且那人的头和身体都有一定程度的腐烂,并且还散发着浓重的腐臭味儿。
饶是以前参加过一些救援活动,早已身经百战的我,乍然看到这一幕,也感觉非常不适应。
一个人如果以这样的状况出现,那必定是躺着的,死的透透的。可眼前这东西,吊着自己的头,张牙舞爪的就要向我扑过来。
在他向我扑过来的一瞬间,我认出他是谁了,以前村里的一个二流子,有事没事就在村里闲逛,村里基本上没人待见他。
那二流子扑过来时,他吊着的头竟然还能发出凄厉的尖啸。
我也不知道在喉管已经被整个切断的情况下,那东西是怎么叫出声的。
可他的尖啸明显是发出了某种信号,我眼看着从门外又涌来了一群人。
仔细一看,全是以前村里的人,但现在的状态看起来与那二流子无异,身上都有严重腐烂的痕迹,应该都已经死了很久。
想来大概都已经尸变,白天躲在地窖下面的棺材里,到了晚上就开始在村里活动。
也正好我今天赶巧,刚才又跟屋顶上那人杠上了,不听劝的开了门,这才让这些个鬼东西循着活人的气息过来了。
只是奇怪,刚才那人跟我杠上的时候挺大的劲儿,现在这些尸变的村民涌进来,他却没有了动静。
靠人不如靠己,活了这么多年我也明白,自己惹出来的麻烦,不要总想着会有人给你解决。
我握紧了手里的鲁班尺,瞅准机会,冲着二流子吊着的脑袋,像挥棒球棍一样一挥。
“走你!”
“噗”的一声。
二流子的头被我一尺拍了出去,击打在坠着他身后的一个尸变的村民身上,像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连带着拉到了好几个村民。
这么半天我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东西看起来蹿得吓人,但他们动作实际上极慢。
我自信现在的身手还是很不错的,对付这么几个东西应该不在话下,毕竟小时候在那铜门后面的大墓里,更大的阵仗都见过。
可那些死去的村民就像不知道累一样。
除了被我打掉脑袋的二流子跟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其他村民都是只要脑袋不掉,打趴下了没一会就又爬起来向我冲来。
渐渐地我也看出不对劲,这十几个村民就像在耗我的气力一样,轮番上阵消磨我。
院子外面也传来更大的响动声,我趁着喘气的空档往外面一看,更多的尸变村民向院子这边涌来。
这如果让他们进来了还得了,现在这十几个鬼东西已经让我吃不消了。
我赶紧抡圆了鲁班尺在身周轮了一圈,把这些鬼东西驱散。
又一个健步冲到院门处,把院门推上,想要先把插销插上,再解决已经进院子的这十几个时。
结果那个没头的二流子竟然歪打正着的转到了院门边。
我如果先插门,就要被他一爪子抓在肩膀上,肩膀受伤,必然战斗力要受损。
我只能反手把鲁班尺推上,先格挡住二流子那一抓。
就耽误了这么一会儿,院子外面那些村民已经涌过来了。我只能背靠在门上,双腿用力抵住地面,能挡一阵是一阵。
院子里那十几个村民也都虎视眈眈的伺机攻击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我自保都吃力。
我跟这些尸变的村民已经打了有一会儿,可屋顶上那人完全没有动静,我简直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吓破胆了。
但听他之前说话的口气,应该是知道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再怎么样都应该不会是完全的假把式。
想来也只能赌一把了。
我用力抵住门,挥舞着手中的鲁班尺,提高声调:
“屋顶上的兄弟,这热闹你已经看了好半天了,难道还不准备出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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