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日军骑兵挥舞着白旗,纵马疾驰而来,径直在兵营前勒马停下,扯着嗓子喊道:“大日本皇军命令你们,即刻放下武器,向皇军投降!只要乖乖投降,皇军保证你们性命无忧,还准许你们自由离去。倘若负隅顽抗,皇军定将你们全部剿灭,你们已被皇军重重包围……” 日军骑兵喋喋不休地叫嚷着,曲虎听闻,嘴角浮起一抹轻蔑笑意:“小鬼子可真啰嗦。” 袁学勇旋即端起步枪,“咔嗒” 一声推弹上膛,稳稳瞄准眼前的日军骑兵。“砰!” 一声枪响,骑兵手中的白旗应声落地,骑兵吓得脸色惨白,赶忙掉转马头,狼狈逃窜回己方阵营。兵营里的战士们见状,顿时一阵哄笑。
远处日军阵地,日军指挥官透过望远镜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缓缓放下望远镜,微微点头示意。身后信号兵心领神会,迅速挥动手中信号旗。炮兵指挥官瞧见信号,“唰” 地抽出指挥刀,高声下令。刹那间,日军炮兵们操控着一门门火炮,缓缓抬起炮口。就在日军火炮即将准备就绪,指挥官高举指挥刀,正要下达开炮指令之际,兵营方向陡然飞出一物。炮兵指挥官瞬间一怔,还没等他回过神,那东西已然飞至眼前,落在炮兵阵地前方几十米处。指挥官定睛一瞧,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紧接着,“轰隆” 一声巨响,炸药包在日军炮兵阵地上轰然炸开,火光四溅。
老胡从围墙缺口望去,见炸药包未击中目标,赶忙调整射角,大喊道:“延伸五十米!” 战士们动作娴熟,迅速做好第二次发射准备。又一个炸药包被装填、发射出去。日军遭此突袭,一时阵脚大乱。还没等他们缓过神,第二枚炸药包再度精准落至阵地,“轰” 的一声,数名炮兵惨叫着倒下,一门火炮也被炸得粉碎。炮兵指挥官见状,惊慌失措,慌忙下令向后转移阵地。可紧接着,又有两个炸药包接踵而至,落在日军阵地上。日军被打得晕头转向,只能拼了命地往后撤,直至逃出投石器射程范围。
眼见日军炮兵节节败退,兵营内欢呼声响彻云霄。日军指挥官见炮兵阵地惨遭袭击,恼羞成怒,当即下令步兵向前推进。日军步兵与炮兵错身而过,快速向前挺进,炮兵则赶忙转移至山坡上,手脚麻利地架设火炮,准备实施炮火打击。轰隆藏身于掩体内,瞧见日军炮兵踏入预先埋设炸药的区域,便小心翼翼地慢慢拉紧拉火绳。然而,当他猛地一拽,拉火绳却纹丝未动。轰隆皱紧眉头,再次使出浑身力气猛拽,依旧毫无反应。原来,拉火绳不知何时被一名日军士兵踩在了脚下。轰隆使劲拉扯,引起了那名日军的注意。日军发现拉火绳后,二话不说,掏出刺刀将绳子挑断,顺着绳子的方向,朝着轰隆藏身之处飞速奔去。轰隆再次拉动绳子,才惊觉绳子已断。而此时,日军已然冲到掩体跟前,寒光一闪,刺刀狠狠刺进掩体,扎在了轰隆大腿上。轰隆吃痛,猛地掀开掩体上的隐蔽物,纵身一跃,与日军扭打在一起。
望着日军炮兵已然进入设伏地点,即将完成准备工作,可炸药却迟迟未响,袁学勇和曲虎心急如焚。日军炮口火光一闪,炮弹呼啸着落在兵营内。兵营里的战士们纷纷寻找掩体躲避,投石器瞬间无人操控。日军步兵在炮火掩护下,朝着兵营迅猛推进。轰隆与日军士兵在地上翻滚扭打,难解难分。危急关头,轰隆双眼通红,一口狠狠咬住日军士兵喉咙,竟生生将其咬死。轰隆奋力推开日军尸体,在地上急切地摸索着断掉的拉火绳。此时,日军炮火愈发猛烈,一枚枚炮弹不断在兵营内外爆炸,战士们被炮火压制得无法还击,日军步兵的进攻速度愈发加快。
在日军阵地旁,轰隆趴在地上,四处摸索。终于,他找到了被挑断的拉火绳。此刻,绳子距离最近的爆破点仅有二十多米。轰隆稍作犹豫,抬眼望向日军不断发射火炮的阵地,心一横,用尽全身力气拉动绳索。“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日军炮兵阵地瞬间被炸上半空,泥土、碎石以及尸体残片如雨点般纷纷落下。轰隆也被这股强大的爆炸力一同掀飞。日军指挥官被剧烈爆炸声震倒在地,惊恐地望着如人间炼狱般的炮兵阵地,气得暴跳如雷,歇斯底里地命令后续日军步兵全体发起冲锋。
袁学勇来到苏云所在的地道中看着正在摆弄电台的苏云问道“苏长官联系上了吗?”苏云沾着机油的手指在发报键上悬停片刻,突然抓住旋钮向左猛转三格。
"还没有,这里的信号不好,我现在需要上去。"地道顶部的泥土簌簌落下,最近的爆炸震得煤油灯罩叮当作响。袁学勇单膝跪地稳住摇晃的电台箱,看见苏云撕开备用耳机的海绵垫,将两个听筒并排贴在鬓角。潮湿的鬓发黏在她苍白的颧骨上,像道蜿蜒的战壕,她拿下耳机准备抱着电台离开地道。袁学勇突然按住她的手,掌心粗粝的老茧摩挲着女子纤细的指节。二十公分外的通风口渗进缕缕青烟,混着皮肉焦糊的味道。
“不行,你绝对不能出去!”他斩钉截铁地说完,又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地道四周,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决策,喃喃自语道:“我得想办法给你把天线拉进来。必须尽快和战区司令部取得联系,尽快要到增援!”说完,他又像一个犯错的孩子般,低下了头,不敢与苏云对视,神情无比失落,仿佛整个世界都压在了他的肩头,“否则的话……”
苏云环顾四周的战士们,然后毅然站起身来,神情坚定地对袁学勇说道:“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你会带着我们突出重围的,对不对?”袁学勇听了她的话,微微颔首,话语中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悲壮:“我是说过,可在这残酷的战场上,两军交战,必有胜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苏云凝视着他,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说道:“可你现在动摇了,为什么?”袁学勇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轻声说道:“因为有你。”苏云冲着他厉声呵斥道:“可我也是军人啊!”袁学勇辩驳道:“可你终究是个女人。”苏云毫不示弱,反驳道:“在战场上,没有男女之分!”
袁学勇一脸坚毅地说道:“不,战场上最需要保护的,恰恰是女人和孩子,因为你们象征着未来。”言罢,他毅然转身离去,然而,刚迈出两步,他似乎突然忆起了什么,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从那满是灰尘与硝烟的军装胸前口袋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照片,如捧着稀世珍宝般,走到苏云面前,递到她手中,轻声说道:“苏长官,我还有一个私人请求,这张照片,请你务必替我保管好,在恰当的时候,转交给曲连长。”“我即将奔赴前线,子弹无情,若将它击穿,那可真是令人惋惜。”他嘴角轻扬,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说完便转身,步伐坚定而从容地离去。“等等,袁连长!”苏云高声呼喊,在袁学勇疑惑地转头望向她时,她鼓足勇气,喊出了这句话。她的话语,仿佛一道惊雷,在地道中炸响,让同样在地道里保护她的战士们,纷纷站起身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们。“为何,苏长官?”袁学勇满脸不解,疑惑地问道。“因为,你是男人。”苏云凝视着他,字斟句酌地说道。她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袁学勇的心上,他看着她,久久沉默不语。
兵营内,随着日军炮火压制减弱,兄弟连的战士们立刻展开反击。兵营两侧的重机枪 “突突突” 地喷吐着火舌,冲在最前面的日军成片倒下,如同被秋风扫过的落叶。老胡带领战士们持续向外投掷炸药包,依据事先标记好的日军前进距离,炸药包精准落在日军冲锋队列中,一次次爆炸将不少日军炸得血肉横飞。顺三带领战士们挖掘的陷阱也发挥了奇效,众多日军一脚踏空,腿被坑里倒插的木棍牢牢卡住,动弹不得。子在瞭望塔上,稳稳向下狙击,那些被困住的日军,纷纷成为她枪下亡魂。曲虎和袁学勇带领几个战士,灵活地来回机动,从各个方位对进攻日军展开反击。日军步兵的进攻在兄弟连猛烈还击下受阻,伤亡惨重。远处日军指挥官见状,气急败坏,指示信号兵向空中发射信号弹。眨眼间,三枚信号弹升空,兵营外两侧山林中,日军潜伏部队倾巢而出,向着兵营发起凶猛进攻。曲虎和袁学勇见状,迅速带领机动战士向两侧山林奔去,迎击来犯日军。山林中,到处都是顺三带领战士们精心布置的陷阱,日军一踏入,便纷纷中招。有的被夺命桩刺死,有的被开山对撕成两半,有的被石陷砸成肉泥,山林里惨叫连连。
惠子驻守在瞭望塔上,双眸锐利如鹰,双手紧握着枪,枪口不停地朝着四周转动,每一次扣动扳机,山林中便有一名日军惨叫着倒下。她的精准射击,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让日军的进攻步伐被迫放缓。但见前方同伴纷纷丧命,山林里的日军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收敛了冒进的势头,进攻速度明显迟缓下来。
变故突生,日军阵地后方,三四辆装甲车如狰狞巨兽缓缓驶出。在装甲车的掩护下,正面进攻的日军重拾信心,步步紧逼。我方的机枪与步枪火力,打在装甲车厚重的装甲上,不过是徒劳地迸射出几星火花,投石器发射的巨石,也总是在装甲车四周落空,难以给予其致命一击。望着日军逐渐逼近,兵营内的战士们心急如焚,一双双眼睛都急得通红,仿佛要喷出火来。
曲虎似乎是灵光一闪,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望向瞭望塔的方向,对着身边的猴子高声喊道:“猴子,快过来!速速前往瞭望塔,将墩子带去地道。切记,无论发生何事,都要确保她和孩子毫发无伤,我没叫你们,决不可出来。这也是军令!”“连长,我……”猴子本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一脸肃穆,重重点头应道:“是,您放心吧!连长。”言罢,他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瞭望塔疾驰而去,风驰电掣间便跑到了塔顶,将惠子一把扯进了地道。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曲虎喃喃自语道:“得给咱们连留个根啊!”猴子他们顺道在路上帮忙将伤员一并带进地道,刚进地道,就见苏云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地问道:“外面情况如何?”猴子赶忙安慰道:“放心吧,苏长官,有我们连长在,定然会平安无事的。”
老胡心急如焚,一个箭步冲上围墙,匆匆瞥了一眼战场局势,狠狠一咬牙,转身奔回投石器旁,伸手抄起一个炸药包,便要往外冲。就在他抬脚的瞬间,身后猛地伸来一只大手,一把拽住了他。老胡身形一怔,回头望去,只见杜英雄一脸坚毅,嘴角微微上扬,冲着他露出一抹无畏的笑容。紧接着,杜英雄大手一伸,从老胡手中夺过炸药包,转身疾跑,几步便跃上围墙,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朝着日军装甲车冲了过去。
曲虎目睹这一幕,心急如焚,扯着嗓子大喊:“老杜!火力掩护!” 瞬间,我方的火力全开,密集的子弹朝着日军倾泻而去,试图为杜英雄开辟出一条通道。杜英雄在枪林弹雨中飞速奔跑,身姿灵活得如同一只猎豹。可就在距离装甲车仅有几十米时,几颗罪恶的子弹穿透了他的身躯,杜英雄身体一僵,仰天摔倒在地。
日军的装甲车并未停下,依旧缓缓向前推进,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杜英雄身旁。杜英雄躺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毅然拉响了炸药包。“轰隆” 一声巨响,火光冲天,冲在最前面的装甲车瞬间被炸得粉碎,零件与残骸四处飞溅。
目睹杜英雄的英勇壮举,七八个战士热血沸腾,齐声怒吼,纷纷抄起炸药包,从墙头一跃而下,朝着装甲车奋勇冲去。子弹无情地穿梭,不断有战士被击中倒下,但他们视死如归,一往无前。面对这一波接一波的 “人肉炸弹”,日军阵脚大乱,应接不暇。几声震耳欲聋的爆炸过后,所有的装甲车均被成功摧毁,化作一堆废铁。
日军阵地内,浓烈刺鼻的硝烟肆意弥漫,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灰色巨网,将整个阵地紧紧笼罩。日军指挥官双脚像是钉在了地上,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一辆辆装甲车在剧烈的爆炸声中接连被炸得粉碎,滚滚黑烟裹挟着扭曲的金属碎片冲天而起。己方伤亡数字如同失控的潮水,疯狂地向上攀升。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紧接着又因愤怒而涨得通红,双眼圆睁,布满血丝,那眼神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灼烧殆尽,似乎下一秒怒火就要从眼眶中喷薄而出。
此刻的他,彻底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像一头挣脱了枷锁、陷入疯狂的野兽,脚步踉跄却又无比迅猛地大步冲到一部电台前。他伸出颤抖的双手,猛地一把操起对讲设备,将其死死地贴在嘴边,而后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叫起来。他的声音因过度愤怒而变得沙哑、尖锐,在这残酷的战场上空回荡,仿佛要冲破这无尽的硝烟与死亡,从那虚无缥缈的电波之中,硬生生地揪出新的支援与反击策略。
夕阳如浓稠的血浆泼洒天际,远处传来的爆炸声震得战壕里的沙土簌簌落下。第七次冲锋失利的硝烟中,装甲车残骸扭曲成焦黑的废铁,燃烧的轮胎在地上拖出蜿蜒火蛇。小林活男举着望远镜的手微微发抖,通讯兵刚送来的伤亡报告上,数字正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墨水 —— 两个营的兵力折损过半,疯狂地向上攀升。小林活男不得不下达暂停攻击的命令,重新进行战斗部署,两个连队也终于能在这短暂的间隙中获得喘息。
战壕里,袁学勇半倚着潮湿的土墙,手指灵巧地擦拭着枪身。金属零件在他掌心泛着冷光,与远处未散的火光形成鲜明对比。曲虎踩着泥泞走来,手里紧攥着一张泛着微光的照片 —— 那是战斗打响前,苏云冒着炮火送来的。照片边角还沾着些细碎的泥土,却无损画面中三人在唐家庄的笑颜。
“什么时候洗出来的?” 曲虎蹲下时带起一片泥点,声音里藏不住惊喜。
袁学勇将枪抱在怀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怎么样,满意了吧吧?”
曲虎指尖轻轻摩挲着照片里三人并肩而立的身影,唐姑娘手中的桃花在定格的瞬间灼灼盛放:“满意了。你别说洗的真不错,挺干净的。”
袁学勇笑着打趣道:“说实话我还真是不想给你。”
曲虎走到他身边坐下说道:“你别老逗我,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叹了口气看着照片说道:“说实话你的马骑得不错。”
“那是!” 袁学勇挑眉,“那是还用你说啊。”
曲虎把照片贴近胸口,忽然长叹一声:“也就骑马这点能让你逞逞威风,换作摔跤、射击,你可得甘拜下风。”
“那不一定吧!” 袁学勇嗤笑,“等打完这仗,咱们就在训练场上分个高下。”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笑声未落,袁学勇的目光被天边翻涌的火烧云吸引。残阳将云层染成流动的金红,恍惚间竟与记忆中老家的黄昏重叠。“真美啊...” 他喃喃道,喉结不自觉滚动,“就像我娘站在村口等我时,灶台上飘出的炊烟都被镀上金边。”
“哎,你想什么呢,我和你说话呢。”袁学勇话音渐弱,战壕里只剩远处零星的枪炮声。曲虎默默将照片收进贴身口袋,动作轻柔得像在守护易碎的珍宝。“想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偏头看向袁学勇,眼底有星光闪烁,“活到明天,我就告诉你。”
残阳如血,将阵地染成暗红。当凄厉的冲锋号声从阵地前方传来,早已严阵以待的战士们立刻握紧手中的武器,目光如炬地盯着逐渐逼近的敌人。刹那间,枪声大作,硝烟弥漫,双方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
不知过了多久,激烈的枪声与呐喊声渐渐平息。战士们在与敌人的殊死拼杀中,终因双方火力差距悬殊,陷入了弹尽粮绝的绝境。战壕里散落着空弹壳,战士们喘息着,紧握着手中的大刀,或是上了刺刀的步枪,身上缠着的绷带渗出鲜血,却依然目光坚定。
小林敏锐地察觉到了我方的困境,他抬手示意炮兵进行一轮炮击,随后大手一挥,炮火戛然而止。他整理了一下军容,带着一众士兵朝着我方阵地缓缓走来。曲虎和袁学勇见状,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决绝,他们高声下令:“上刺刀!” 战士们纷纷跳上兵营的断壁残垣,等待着最后的决战。
鬼子们呈包围之势将我方阵地围住,当小林、小坂等几个佩带着军刀的军官走上前时,鬼子士兵们主动让出一条通道。曲虎目光如刃,死死盯着眼前的鬼子军官,冷声质问道:“冒昧问一句,你们是不是当初屠了唐家庄的那伙鬼子?”
小林扫过眼前这些衣衫褴褛、伤痕累累,却依然挺直脊梁的中国战士,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语气冰冷:“对。”
曲虎紧握着手中的大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们中国有句话,血债血还!你们不是自诩刺刀厉害吗?敢不敢和我们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小林上下打量着曲虎,脸上满是不屑:“好狡猾的敌人,我知道你们没有弹药了。不过,我们尊敬你们是可敬的对手,愿意和你们进行公平的战斗。”
“怎么个公平公正法?” 曲虎冷笑着反问,眼中燃烧着复仇的怒火。
小林缓缓抽出腰间的军刀,刀身在夕阳下泛着森冷的光:“我们可以不开枪,来一场真真正正的肉搏战。”
话音未落,小林拦住了身旁想要劝阻的小坂。与此同时,曲虎与小林异口同声道:“一言为定!” 曲虎和袁学勇再次对视,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那是赴死前的释然。而小林这边,也紧紧握住军刀,眼神中满是志在必得的狂妄。
“杀!” 曲虎和袁学勇高举武器,带领着战士们呐喊着冲向敌人。嘶吼声冲破天际,他们怀揣着对唐家庄遇难同胞的思念、对敌人的仇恨,义无反顾地扑向了侵略者。小林挥舞着军刀,指挥着日军迎击,一场惨烈的白刃战就此拉开帷幕。
焦土在战士们脚下发出细碎的**,每一步都像踩在被烈火炙烤过的铁砂上。残垣断壁间,破碎的砖石与扭曲的钢筋纠缠着,仿佛是战争留下的狰狞伤疤。战士们握紧刺刀,迎着呼啸的秋风,与鬼子展开惨烈的白刃战。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和血腥味,钢铁碰撞的铿锵声此起彼伏,如同奏响一曲悲壮的战歌。
曲虎手持那柄厚重的大刀片,在纷飞的战火中犹如一头猛虎。小林活男握着祖传的军刀,眼中满是轻蔑 —— 这柄被国军淘汰的武器,在他看来笨拙不堪。然而,当曲虎的刀锋划破空气,寒光如银蛇般舞动,小林的脸色瞬间凝固。大刀片在曲虎手中轻盈翻转,每一次劈砍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金属撞击迸发的火星溅落在两人脸上,灼烧出细小的伤痕。
小林的攻势迅猛如鹰,镜心明智流的 “胧月突” 绝技施展开来,整个人化作一道白虹。然而,曲虎不退反进,大刀片顺着军刀血槽猛然上撩,一股诡异的螺旋劲道顺着刀锋传来。小林只觉手腕发麻,祖传三百年的军刀几乎脱手。就在这时,曲虎的大刀片已横在他颈侧,刀刃上二十七个崩口泛着寒光,仿佛是岁月与鲜血镌刻的勋章。
小林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小坂。小坂正将枪口对准拼刺刀的袁学勇,眼中闪烁着阴鸷的杀意。小林几乎没有思考,身体已先一步做出反应。他猛地将配枪朝袁学勇扔去,用生硬的中文大喊:“喂,那个谁接着,小心!” 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得小坂手一抖,扳机也在慌乱中被扣动。
子弹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响起,曲虎下意识地想要转身,却被小林一把推倒在地。锋利的刺刀划破小林的颈部,鲜血如喷泉般涌出,而那颗本应射向曲虎的子弹,却无情地穿透了小林的胸膛。曲虎看着小林倒下的身影,恍惚间竟在这个鬼子军官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解脱的微笑,那抹笑容在硝烟中显得如此突兀又令人动容。
小坂见势不妙,急忙下令撤退。战士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相互搀扶着,看着鬼子慌张逃窜的背影。他们的身上满是伤口,手中的武器也残破不堪,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战场上的硝烟渐渐散去,只留下满地的狼藉与未干的血迹,诉说着这场惨烈战斗的惊心动魄。
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阵地上空陡然传来一阵沉闷而又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好似从地狱深处传来的恶魔咆哮。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三架机身涂着刺眼膏药旗的轰炸机,如同暗夜中悄然浮现的鬼魅,从厚重的云层中破云而出。阳光洒在飞机的金属外壳上,反射出冰冷而又狰狞的光芒。
曲虎满脸血污,血水顺着脸颊不断流淌,模糊了他的双眼。他下意识地抬手一抹,手掌上沾满了温热的鲜血。紧接着,他扯着已经有些沙哑的嗓子,冲着战壕里声嘶力竭地大声嘶吼:“进地道!全体隐蔽!” 那声音饱含着焦急与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炮火的轰鸣声中依然清晰可闻。
话音刚落,紧接着,重磅炸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从天而降。炸弹落地的瞬间,大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击打,剧烈地颤抖起来。掀起的土浪犹如汹涌澎湃的海啸,遮天蔽日般滚滚而来。泥土、石块夹杂着硝烟,如同一股狂暴的泥石流,向着四周疯狂席卷。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袁学勇宛如一头蓄势已久、勇猛无畏的猎豹,双手紧紧握着机枪,毫不犹豫地跃出了掩体。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怒火与坚定的决心,锁定了低空掠过的轰炸机机翼,随后手指扣动扳机,机枪疯狂地扫射起来。一颗颗子弹如出膛的流星,带着炽热的温度和强大的冲击力,向着敌机呼啸而去。灼热的弹壳不断从机枪中弹出,在战壕里四处蹦跳,发出清脆而又急促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曲悲壮的战歌。
然而,命运的转折总是如此猝不及防。刹那间,一声沉闷而又震得人五脏六腑都为之震颤的巨响传来。一股强大到难以抗拒的气浪,如同一双无形却又力大无穷的巨手,猛地击中了袁学勇。他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这股气浪狠狠地掀翻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地砸进了满是泥水的战壕之中。
“老袁!” 曲虎见状,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连滚带爬朝着袁学勇冲了过去。他的膝盖在粗糙的地面上擦出一道道血痕,手掌也被尖锐的石子划破,但此刻他浑然不觉疼痛。他的手指刚触碰到袁学勇的后背,就被温热黏腻的血浆瞬间浸透。他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与恐惧,定睛一看,一块足有二十公分长的弹片,如同一把邪恶的利刃,斜斜地插在袁学勇的右胸。随着袁学勇微弱而又急促的呼吸,不断有血沫从伤口处涌出,在泥水中洇染开来,如同盛开的一朵朵妖冶而又残酷的血花。
地道里,气氛紧张压抑得令人窒息,仿佛空气都被抽离了一般。曲虎背着受了重伤的袁学勇进入地道,战士们看到两个连长浑身是血着急地喊道:“连长,连长。”苏长官和惠子他们也围了过来,曲虎将袁连长放在地上让他靠着地道的墙面冲着他大喊道:“老袁,老袁。”
苏长官也着急地呼喊着袁学勇道:“袁连长,袁连长,你说过要保护我的。”
曲虎摇晃着神志有些不清的袁学勇吼道:“姓袁的,你们他娘的就是说话不算数,你们还欠我一个营的装备呢!你是保人,姓袁的。”
袁连长嘴里喃喃道:“我会给你们的。不会......”
曲虎说道:“给就好,你记住你一定要活下来,不然老子的一个营的装备找谁要去。”
昏暗的灯光在炮火的震动下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惠子神色凝重,动作迅速地剪开被鲜血牢牢黏住的军装。然而,当她手中的镊子刚伸到伤口上方时,却陡然停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与震惊。
随后她像是下了某种决定,挺着微微隆起的腹部,毫不犹豫地拿起手中的手术器械。她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然,急切地说道:“这是横膈膜贯穿伤,情况危急,必须立即开胸手术。快,把煤油灯拿近些!” 她的声音因为紧张与焦急而微微颤抖,但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专业与冷静。
就在众人手忙脚乱准备手术之时,地面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如同被一只远古的巨手猛烈摇晃。存放药品的木架在这剧烈的震动中不堪重负,发出一阵 “嘎吱嘎吱” 的声响后,轰然倒塌。瓶瓶罐罐散落一地,玻璃破碎的声音与外面的炮火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刺耳。
一个战士脑袋上缠着满是血迹的纱布,跌跌撞撞地匆匆冲了进来。他的脸上满是惊慌与焦急,大声喊道:“鬼子重炮群!东南方向新增两个炮兵联队!” 他的声音在地道里回荡,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电台天线在猛烈的炮火中摇摇欲坠,仿佛风中残烛。苏云坐在电台前,十指在电键上飞速翻飞,神情专注而又紧张。她的眼睛紧紧盯着电键,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忽然,她猛地扯下耳机,沾着硝烟与汗水的脸庞泛起一丝苦涩而又无奈的冷笑,说道:“战区回复说现在战事胶着,根本无法提供援军,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说着,她满心愤懑地一脚踹向身旁的铁皮箱,发出 “哐当” 一声沉闷的声响,“要不是他们下令让我们去炸飞机场,咱们早就撤出日占区了。”
曲虎双手用力掀开地窖盖板。一股浓烈的霉味混杂着刺鼻的炸药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曲虎目光坚定而又严肃,郑重地对猴子叮嘱,“记住,你是个男人,一定要保护好苏长官和墩子,尤其是墩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是你的责任,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
猴子摇头说道:“不,连长我要和你一起。”曲虎连拖带踹地将猴子推到地道里面。
惠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急忙伸出手,一把抓住曲虎的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担忧,将六发裹着油纸的子弹轻轻按在他掌心。此时,一缕月光从坍塌的屋顶缝隙中漏下,柔和的光线照在弹头上,映出细细的十字刻痕。这原本是她为未出世孩子准备的护身符,此刻,她却将这份珍贵的希望托付给了曲虎,希望这些子弹能保佑他平安归来。
兵营之内,硝烟滚滚,战士们以血肉之躯,拼死抵御着日军潮水般的进攻。子弹呼啸,刀光闪烁,喊杀声交织成一片。日军的攻势在战士们顽强抵抗下,渐渐出现颓势,那些侵略者开始慌不择路地溃退,不多时,所有日军皆如丧家之犬,朝着后方仓惶逃窜。见状,战士们满是尘土与血污的脸上,难掩兴奋之色,疲惫的双眼亦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然而,这短暂的喘息并未持续太久。日军重整旗鼓,再度兵临兵营外围。此前的猛烈炮火,已将兵营的围墙轰塌,大门也被炸得粉碎,残垣断壁在硝烟中摇摇欲坠。日军士兵端着枪,猫着腰,神色警惕,小心翼翼地朝着兵营内部步步逼近。
曲虎刚从地道中钻出,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头一紧。投石器被炸得粉碎,零件散落一地;重机枪也已报废,枪身扭曲变形。他刚一探出头,便与已然闯进兵营的日军撞了个正着。刹那间,双方短兵相接,一场激烈的近距离激战就此爆发。
战士们英勇无畏,成功击退了第一批冲进来的日军。可日军源源不断,如蚁群般涌来,逐渐将兄弟连往兵营内部逼仄的空间压缩。双方依托着断壁残垣,展开殊死搏杀。一开始,开枪的距离还有几十米,随着战斗愈发胶着,逐渐缩短至十几米,最终演变成面对面的肉搏。拳脚相交,刺刀见红,每一寸土地都浸染着鲜血。
此时,日军指挥官来到兵营外,冷酷的目光审视着战场,不断挥手,向兵营内增派兵力。兵营之中,厮杀正酣,搏杀场面惨烈至极,外面的人难以知晓其中详情,唯有那双方声嘶力竭的喊杀声,冲破硝烟,传入耳中。
渐渐地,喊杀声越来越微弱,直至彻底归于平静。战场陷入一片死寂,唯有硝烟还在缓缓飘散。
日军指挥官带着一众士兵,缓缓踏入兵营。入目之处,皆是双方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整个营地。指挥官面色阴沉,一路前行,看到了许多兄弟连战士们的遗体,老胡、顺三…… 他们虽已牺牲,但面容依旧透着不屈。
众多日军士兵围聚到兵营中央,只见曲虎浑身浴血,宛如一尊血人,坐在废墟的最高点。他身旁放着一把上好刺刀的步枪,脚下,横七竖八地倒卧着十几个鬼子的尸体。曲虎身上伤痕累累,早已无力站立,可脸上却依旧带着一副高傲的神情,眼神中满是对侵略者的不屑。
曲虎颤抖着从衣服里掏出一小块咸肉,哆哆嗦嗦地塞进嘴里,艰难地咀嚼着,目光冷冷地蔑视着眼前的日军。指挥官远远地望着曲虎,抬手向前一指,冷冷吐出两个字:“活的。”
一名日军士兵走上前,用生硬的中文喊道:“放下武器,停止抵抗,皇军可以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曲虎缓缓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手中已无武器。几个日军见状,放松了警惕,大着胆子朝着他走了过去。
待日军走近,曲虎突然嘿嘿笑了起来,那笑声在死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诡异。日军士兵们面露不解,疑惑地看着他。只见曲虎缓缓伸出手指,手指上赫然挂着两个手榴弹的拉火索。日军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曲虎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站起身来,此刻,他的屁股底下,两枚手榴弹正冒着丝丝白烟。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火光冲天而起,为这场惨烈的战斗画上了悲壮的** 。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