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人

就在这时。

嘎吱!一声大殿门开了。

一个穿着蓝衣的弟子,手里攥着扫把,怒目圆睁。

蓝叶手里的果子咚一声掉在了地上。

靠!偷吃被发现了!

“偷贡品的贼又来了!”一个弟子大喝一声冲了进来。

蓝叶手一挥,玉壶倒飞了回去,果子在地上自燃,化做黑烟消散。

毁尸灭迹。

蓝叶负手而立,然后表情稳如老狗,“慌慌张张做甚?莫要冲撞了列位先师!”

低声呵斥一句。

那弟子这才看清站在面前的是小师叔!

“小师叔?”那弟子收了扫把,躬身一礼。却是一脸警惕地看着蓝叶。

蓝叶:你那怀疑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弟子:全世界都知道,小玄宗里有个小师叔,那人从来不干好事!

“小师叔在这里做甚?莫非又来跟祖师团建!”狐疑地走了过来。

最近贡品老是少,人说祖师显灵了,收了贡品。

他不信,在这里守了一夜。

适才全身一凉,感觉菊花一紧,推门便看见蓝叶负手而立。

他说他不是贼,谁信哪?

鼻子凑过来仔仔细细地嗅了一遍。

当然没有味道。

因为这种事情,蓝叶的业务很纯熟了。酒气早就给他一道真气蒸干了。

那弟子虽然一眼就看出来,是蓝叶偷了贡品。

只是苦于蓝叶着实是一把毁证据的好手。

总是抓不住,很细…心,经常从指间溜走。

蓝叶嘴角一抽,坏事传得真快。

一次蓝叶炼丹炉炸了师姐的小贤轩,为了狗命躲进了享殿,恰巧被前来烧香的柳长老撞见。

蓝叶啃着贡果,说自己闲来无事来跟祖师团建。

于是宗门里到处传言,小师叔喜欢跟祖师搞团建。

“小师叔可有看见那贼?”目光灼灼。

蓝叶摇摇头,“不曾见过。”

睁眼说瞎话。

脸皮要厚,不然挨揍!

拿不出证据,你敢动我一根汗毛吗?目光斜视似乎在挑衅。

那弟子看着小师叔牙痒痒,太欠揍了。

“老夫要出门远游,故来作别先师。”一脸惆怅的样子。

“小师叔被逐出师门了?!”嘴巴一撇。

蓝叶拳头一捏,就想试试右勾拳。

“我再我被逐出师门之前,你一定先凉凉!”

弟子:…

“听说百叶腹泻~了?”这天没法聊了,赶紧换话题。

“啊~听说都脱水了,也不知道那培元丹谁练的!”

“一个那么多水的人,眼看着就干了!唉~,”说着那弟子全身惊悚,似有大恐怖。

咳咳!

蓝叶很疑惑这丹药五年前他试过没问题,怎么百叶吃了就脱水了呢,难道丹药也有保质期?

“嗯?!把这个药方带给百叶,”蓝叶从袖子里抠出一张泛黄的纸来。

那弟子接过药单一脸便秘的样子看着蓝叶,你干的?

蓝叶摸摸鼻子,不说话。以沉默对抗猜测。

就在蓝叶更看守先贤冢的弟子尔虞我诈的时候,前山一道清凉的杀意冲天而起。

“蓝叶,老娘非要扒了你的皮!”

蓝叶一个啊切,顿感不妙。

有杀气!

小筑山的正殿。

亮堂堂的房间里,点了上百盏铜灯。摇曳的火苗如同蛇信子,幽幽地撩着空气。

正殿很空阔,也很大气。

肃穆的大殿里此刻噤若寒蝉,因为掌门生气了。

一个冰雪美人,坐在首位上,不消说这就是蓝叶口中的掌门师姐,蓝若冰。

目光所及,正是先前林中听琴的少男少女们。

看着下面刚入门的内门弟子,一个个萎靡不振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心中将蓝叶交代了几十遍,那些言语就不便明说,毕竟格子兮容易被封书。

两侧坐了几十个老头子,都是些宗门长老、供奉、执事。

几十个大佬的豪华阵容,面试几个萌新,将新晋的内门弟子吓得不轻。

定力不佳的人,都软了。

“掌门!”中间一个童颜鹤发的老头子,手抚长髯,缓缓站起身来。

“说。”

吐字冰冷正在气头上,也不太给面子。

“掌门,”拱拱手,然后转过身去,对着上首的长老和下首的供奉执事一伸手,“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分配内门弟子和讨论那件事!”

虽是提醒,语气中却多有责备之色。

下边竟有人附和起来。

“是极!是极!”

“柳长老说得对!”

.....

跟随附和的人,自然是他一派的人。

也有沉默不言的长老、供奉。

只不过坐在掌门旁边的五大长老统一保持了缄默,一个个闭目不闻的样子。

显然他们才是授意者,这些打头阵的话,自然不需要他们来说,不然显得掉价。

蓝若冰杏目一瞪,暴烈的脾气就上来了。

目光扫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几个长老,眼睛一眯,“那么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没有人回答。

“哼!”蓝若冰鼻孔一哼,表示了极大的不满。

“花名册!”手一伸,旁边自有一个徒弟将一本花名册递上来。

“万山,清源山。”

“杨仪,缥缈峰。”

....

这些都是大佬们相互和谐交流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什么争议。

而这些萌新根本没有权力,拒绝大佬的选择。

但是蓝若冰今年不准备让五大长老好过,决定恶心一下他们。

“白若飞,大冶山!”

蓝若冰嘴角一勾,五大长老眼睛忽然猛地都睁开了。

因为剧本不是这样演的,蓝若冰改了剧本。

下面的供奉、执事也是一脸不可思议,交头接耳起来。

蓝若冰却是没有出言呵斥,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这群人。

堂下的新晋弟子,纷纷转头看向一个白衣少年。

那少年也是不解,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小玄宗有这一脉。

大冶山!

一个山羊胡的精瘦老头,眉头一皱,“掌门这恐怕不妥吧!”

大冶山是什么地方,但凡上过的人都说,恐怖如斯。

山上有一只笑面虎,对于团建乐此不疲,没事就搞些幺蛾子。

这不是蓝叶又能有谁?!

“理由!”

“蓝叶虽然作为后辈中的翘楚,但是为人放荡,恐怕不讲武德!”

那山羊胡的长老,缓缓出言。

“是吗?恐怕是清源山怕再出一个天才,撼动你们的地位罢!”

蓝若冰坐了这么多年的首座,对于这些长老的那些花花肠子看得不要太清楚。

当然也是他们根本没有必要掩饰,因为他们的实力比掌门强,只是相互不服才有了共主的局面。

但是蓝叶做大是他们不允许的,比起掌门他们更害怕这个蓝叶。

五年前,五大长老企图自己登位,卫琪率先发难,然后就被年纪轻轻的一个娃娃,按在地上摩擦。

那是真正的按地摩擦。

众人犹记得,当时蓝叶按着卫琪的脸,在大殿上刷地板,给他换了一层皮。

他捂着脸走了,哭得比掌门死的时候还要伤心,他哭得那么认真。

守在门外的弟子,被这个重情重义的长老哭泣打动地一塌糊涂。

那一场战斗后,卫琪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五年不见,那妖孽恐怕已经不可想象了,众人绝不允许他在宗门生根发芽。

“我只是为了宗门考虑!”那长老被戳穿了意图,有些不快。

“我说的诸位清者自清!”目光灼灼扫过全程。

然而坐在这里的都是些老油条,脸皮这种东西练一练就厚了。

冷场了,自然需要有人打圆场。

“大长老是为了宗门考虑,掌门也是如此,莫要伤了和气!”

“说起来,卫然你哥哥呢?”

蓝若冰目光寻声落在了,五大长老末席的一个中年男人身上。

那中年人面皮一抽,“家兄正在闭死关,不到大乘不出关。”

蓝若冰也没真的想知道卫琪去哪了,“嗯!”

上面聊得火热!

下面的小弟子却听得云里雾里的。

也不知道这群人在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站着,等待有人将自己牵走。如同待宰的羔羊。

“掌门,老夫以为,此事可!”

一个独眼的老人点了点桌上的茶杯,然后郑重对着四个人使了个眼色。

满眼的不要轻举妄动。

蓝若冰自然看见了五个人的小动作,但是也不管。

“那就这么定了。”站起身来,长袖一拂声音里有了那么几分霸气。

各个长老侍奉在侧的亲传弟子,走入堂中,将小家伙们领走。

唯独只有白若飞站在堂中,左顾右盼不见来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大冶山只有蓝叶一个独人,蓝叶这会还狗在先贤冢,哪来的人引路。

蓝若冰一捂额头,很无奈,只要这事情跟蓝叶对上了,什么都很复杂。

一爪将空气裂开,手一挥将那堂中白若飞一把丢到了虚空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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