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事,我的故事(私人,与主线无关)

这是给予我信仰的故事,我头一次,对神抱有如此狂热的信仰。如果看到走着走着突然祷告的奇怪人物,请不要用奇异的眼光盯着他。

小故事开始。

小学最后两年,我和她相遇。

胆小,懦弱。

我不知道如何和别人沟通交流,只能每次都主动申请做值周生,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从我眼前经过。为数不多说话的机会,无非是假装橡皮丢了,还有只限一次的,写同学录环节。

直到最后一天,她独自一人背着紫色的书包离开校园,轻飘飘的钻进小轿车里,走了。

没有手机,没有QQ。

假期后的头几周,我像个傻子一样乜呆呆发愣,那所谓的快乐并没有出现。炎炎夏日,风扇忽悠忽悠的晃动,热风席卷,丝毫感受不到一点凉意。我熟练的把一沓一沓的光碟塞进DVD,重复一遍又一遍的喜洋洋,六十多集的奥运会篇章可能是我那段时间获得的唯一知识了。

不过这和我之前做的事也一样,家里人也没看出什么问题。少了些什么,只有我自己知道。

也正是这个假期,一个十多岁的小孩,达到了游戏枪法的巅峰。整个联通四区,无论成人小孩,对手屈指可数。那时候没有职业这一说,头脑里却不由自主冒出打比赛的想法。对手谩骂开挂,战队的众星捧月,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就是慢性的毒药。

随后,开学了。

清脆的上课铃响起,学校大门开放。那天,下着小雨。细碎的阳光时不时钻出云层,让我们不至于大白天看不清墙上的班级分布表。

八个班,十二张分布表,我记得很清晰。因为我来来回回看了不下五遍,没看到她的名字。

我没打伞,薄薄的防晒服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我的身上。雨水顺着短裤滑落到脚小腿肚,不禁打了个冷颤。把书包捂在胸前,我看了墙上的表格最后一遍,十分仔细。

可还是没找到。

本来想,算,总不能看到好看的女生就茶不思饭不想吧。可她也不比班长多好看,大大的眼睛,翘起高高的小马尾,圆圆的脸蛋,见到人总是会突然害羞的小女生……

不好看我咋老是想她,不知道,那就不想了。

我一遍又一遍的说服自己,小跑进教学楼。

拖沓着灌包的网鞋,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走廊关灯,我的眼镜还挂满水珠,只能硬挤双眼,一个一个的数班牌。

“初一二班吗?”

“老师好,我叫丁锋。”

我淋了个落汤鸡,看不清老师什么表情,她随手一指,安排在一个高高的女生身边。

这是她的女儿。

不过下一次,老师就按照成绩分座,把我扔到了靠窗户的倒数第三排。这个位置,不仅最后一排打牌影响不到我,老师也看不到我,我还能纵览全班同学以及前门后门,心底暗自高兴。

可很快,我就又高兴不起来了。

熟悉的身高,熟悉的发型,在这座校园遍地都是,很难不让我联想到她。

从此刻开始,我有了信仰。至于信仰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思绪慢下来,我就会心底默念,然后甩起奇奇怪怪的手势,以我的方式进行祷告。

真要说具体向谁祷告——那就对任何一位听着的神灵吧。

我祷告,让我再遇见她一次,让我把没说完的话说完,一次就好,哪怕用命换。

小孩子嘛,思维飘的没边也正常。

三年时光转瞬即逝,一样的市重点。毕竟城市不大,十分之一的学生都能被塞进来,想要考还是很容易的。

中考结束,我还在心心念念着这位。学校里初高中混制,漂亮的女生也见过不少,可依旧没有那种奇妙的感觉。我开始自我怀疑,难不成除了面貌,人与人之间还会有别的在一起的理由?

她的面容在我脑海里开始模糊,不变的,只有翘起高高的马尾,还有跃动的紫色书包。

初中三年,我们间毫无交集。

不,也算有交集。我至少还会看着同学录上,透明胶带后的一缕青丝,以及一小段娟秀的告别词。

我也曾打听过,毕竟小学同学初中同校也不少。她,离我很远。

我,祷告,对我心中的唯一神明。

哪怕是见一面,让我说完未说完的话,夺走我的命也无悔。

又一次。

咯吱咯吱咯吱……高中的大门敞开了,听声音,折叠门下的小车轮可是很久没上油了。

望着又高又大对教学楼,我倒吸一口气,毕竟这么气派的建筑物,除了中国移动和电信大厅,在当时,还真没有别的建筑可以比。

跨步,站在电梯口。我低着头,等到叮的一声,六楼到了,我才慢悠悠的出了电梯。(事后有人问起,家里是不是在学校有人,我说为什么这么问,他说这电梯只有主任校长书记什么什么的才能坐,现在想想,周围三四个黑西服的大人看着自己,头皮发麻)

深吸一口气,心里还在默默祷告,可自己实际已经不报太大希望了。天天和脑海里的另一位神祈祷聊天,被人知道会当成精神病吧。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沿着墙闲庭信步。找到走廊里唯一的列队后,我看到一位老师正举着名单点查人数,

“您好老师,七班哪里走?”

老师个子不高,抬头打量了我一眼,微笑着轻轻抬头,那意思是让我去后面排队。可这微笑,却让我放松不了。三个字浮现在脑海里,

笑面虎。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五十来人浩浩荡荡的长队排在走廊,嘻嘻哈哈的声音四处传来,孩子们无不为一切新鲜感到兴奋。我有一眼无一眼的看着陌生的面孔……

等会,我愣了一下。

原本正聊着天的她,我们突然四目相对。

这一刻,我对意识里的神,那位我祷告了整整三年多的神,信仰到达最高峰。

“诶!”

我们二人同时惊呼,指向对方,然后会心一笑,接着又极具默契的同时向对方说:

“你怎么在这?”

“我是这个班的,你也是吗?”

“嗯呢!”

……

接下来,又是三年。

她是个老实孩子,认真学习,也有点贪玩,虽然成绩不算太好……她喜欢画画,喜欢吃麻辣烫,喜欢坐在窗口托着下巴发呆……

我也是个老实孩子,就是爱打游戏罢了。从战队的中流砥柱到了副队长,带着一群小孩子打下了属于我们的时代。虽然远不能和那些成年人为了赚钱组建的战队相媲美,但也足够了。对于我,我们来说,足够了。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生死狙击,是一款4399上的网页游戏。我甚至为此游戏里的交易系统,亲自进行了几十种种商品的交易价格走势,以及各种大工作量的计算。

……

诶,问我为什么不说我们俩的故事了。那你们想看到什么样的结尾呢?

那些想说的话憋了三年,对另一个女人说了?还是,最终发现性格不合分开,又或者是陪跑三年,含泪分手……

……

……

那些话,还是没说。

我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我至此,仍不善交流。同性相处,我都不擅长,更何况是她……

唯一一次,我看了她大概四五秒,她也看着我,想说什么话,却没敢开口。

她懂我的意思,我却看不懂她。

三年过去了,毕业照。

我故意弯下腿,显得身高会矮一点,这样才能站在她的身后。

这是我们唯一的同框。

哦不,还有学子宴上,才是最后一次合影。我和她要了那张照片,我站在最边缘,面容几乎模糊不见,僵硬的微笑,举起“耶”。

因为我知道,这可能真是最后一次了。

结束后,她张罗着要去唱歌,我拉起旁边的好朋友说不去了,我俩说好要去网吧。他心领神会。

刚坐上出租车,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眼睛尿尿了?

我和朋友说过祷告的事,也说过我的想法,不过他似乎不是很理解。用他的话讲,纯纯一怂包。

然后,我去了人生第一次网吧,熟练的打开陌生的游戏,生死狙击。

他嘲笑说,都多大了还在玩4399?

我不理会,问他玩不玩,他回绝了。他的键盘噼里啪啦乱响,屏幕闪烁,英雄联盟。

战队早已易主,新的血液涌入战队。我也从副队长降职成了战队精英。好友列表一连串的灰色,只有几位老队员还在和我打着招呼,一同吹嘘只有我们之间才能听懂的玩笑。花里胡哨的操作界面,游戏不再吃枪法,又或者,我的手腕早已和当年不同,止不住的发抖。

嘴角上扬下降不断切换,教室的开关也不会切换的如此频繁。

终究是回不去了。

大一寒假,班级聚餐,来了三十多人,没有她。

大二寒假,班级聚餐,来了十多人,没有她。

再见,就是婚礼了吧。

想起来一句话,大概是这个意思:

陈酿甘醇飘香万里,每每提鼻轻嗅,总是勾的心痒痒的。可要真的打开盖子,抿上这么一口,却又不如心里想的那个味道了。

三点做的噩梦惊醒,想写写东西,不能发在朋友圈,只能在频道宣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底……

现在已经六点零四了啊……

睡觉!

【】

【】

也许真的有神明垂怜?

因为在大二暑假,我再一次见到了,她。

头脑嗡的一声,我正在做梦吗?那看起来这个梦,还算是个美梦。

四个男生,三个女生,算是个小聚会吧。我们几个去玩了剧本杀,吃了饭,打了打三国杀,度过了还算不赖的几天……几天啊,梦有点长了。

她还是可可爱爱的模样,化完妆似乎变得更好看了。嗯,我的梦里嘛,肯定她才是最好看的。

她说话开朗了不少,至少不像以前那样,会突然害羞一下。但仍旧拥有让我颤肝的可爱。

那,神灵,你听到了我的祷告吗,

是你在回应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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