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却思总无情,人生的很多邂逅的意义,都是在很久之后感慨和回忆时才清楚懂得。
翠衫小姐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得就离开了。
换上刚才只敢作壁上观的陈掌柜作主角儿,他一边对李变作揖致谢,一边招呼伙计们收拾店面,凌乱烦杂,众人自是没有继续留在店里的兴趣。
从璇玑玉衡出来后,就发现后面有了"尾巴",想来应是吴家二公子布下的眼线,大家也不以为意。就继续在骆天奇的带领下又转了几家玉器店,却是一无所获了。
眼看着落日熔金,残阳似血,李变等也只好怏怏回了万家。
玉店一行,李变喜忧参半。
喜的是,总算发现了"母玉"的一点踪迹;忧的是,父母失了宝玉,接下来如何寻踪觅迹?无论李变的出身天赋有多神奇,也无论他的师承比一般人不知强大了多少,但是李变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阳光大男孩。
与诸葛不凡相处的十五年,是李变不断自力更生的十五年。峰林之中,从溪石边的草房,到山顶的石屋,风霜雨雪里,在回忆里走来的是一个不断放大的孩子。
久雨寒蝉少,空山落叶深。除了在教授李变的时候,诸葛不凡更像是一个无欲无求的老僧。随着李变长大,已不是诸葛不凡照顾李变,而是李变在照顾诸葛不凡。
李变越是长大,就越能感受到诸葛不凡情绪里的忧虑。李变觉得师父对自己,绝不是爱护那么简单,更像是在尽一份责任,尽一份他不知道对象会是多广大的责任!
是芸芸众?是天地万物?
就在李变胡思乱想之际,一个万家的下人求见说,万字通请他议事。李变也只好收了心思,去了正厅。
万字通见李变走进大厅,立即起身相迎。李变还了礼,落座后,万字通便拿出一封请柬给李。
李变打开烫金的请柬一看:竟然是燕王请李变和万字通明日午时赴宴。
李变把请柬还了万字通,心中纳闷。请万字通还可理解,请他何来?
“李贤侄,如何看待此事?”万字通道。
“除了无极药丹引起的是非,小侄与燕王应是毫无瓜葛。”李变道。
“为伯亦是如此。”万字通道。
“看来这宴无好宴?”李变道。
“事到临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万字通慨然叹道。
接下来,万字通又问了问“璇玑玉衡”的事,表示了一下对李变关怀的态度。又嘱咐了些小不忍则乱大谋的世故道理,却也都是点到为止。
李变隐隐觉得,万字通似也并未把他与吴二公子的冲突放在心上。
以吴家在燕州城中的势力,万字通怎敢随便得罪吴大公子?这态度多少有些出人意料。
不过这些事在李变看来也都无关紧要,自己之所以来到燕州城,是为了寻找父母。现在"母玉"已和璇玑玉衡的薛掌柜离开了这里,那么自己就没有滞留此处的必要。
这璇玑玉衡也颇为神秘,想想那灵力波动的牌匾,接下来就应该从璇玑玉衡入手来寻找"母玉"的踪迹,才能再确认父母下落。
这燕州就是大宋的北疆。从昨夜子时以后,这燕州城中便是漫天飞雪。
因为燕王府在东区,而万家老号在西区,李变等去赴宴就要横穿整个燕州城,距离不近,加上又是雪天,所以,两人一早便出了门。一路上大雪未停,街道两旁未清理的地方,积雪已是过膝。还好道路之上早有人不停地打扫,堪堪可行。
还好的是,虽是一路崎岖,因为出来的早,总算在午时前到达了燕王府。
这燕王府从外面观之,质朴无华,完全是一些粗大的石块堆垒而成,。
只是这粗犷之中,隐隐有一番雄伟的气势冲天而起。尤其是门前兵将阵列,金戈铁马,气象如虎,震慑心神。
“看来今天燕王请的人不少。”李变见这总督府门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小声对万字通道。
万字通虽也疑窦丛生,却是一言未发,给了李变一个稍安勿躁的眼色。躬身把请柬和礼单,递给了门前接送的燕王府管事。
“哎呀是万掌柜,快快请进!快快请进!”这人满脸堆笑,甚是恭敬地礼让万字通和李变进。
万字通也是陪笑,吩咐伙计随管事把礼物抬了进去。
府内正堂前还是一列军士,只是这一列没有大门前的盔甲,而是一身的黑衣打扮,与那一晚见到的黑衣影卫的装束有些相似。门前正中则是站着一身穿淡蓝衣袍的中年人,见万字通等进来,拱手迎来。
“是万掌柜吧?!”
“正是老朽!”万字通也赶紧抱拳迎上。
“在下赵全,我家大人已等候多时,请进请进!“李变见此人话语干净利落,动作谦卑,却是低调中不失气度。
"原来是赵总管,久仰久仰!"万字通听得"赵全"两字,却是愈发恭敬。这赵全正是是燕王府的总管。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一是说这宰相门前之人手眼通天,不可看作一般的奴仆,其次也是说明这些人的品学气质不同凡俗。说着话,赵全儿走在万字通等侧面向前引着,大家三步两步也便进了大厅。
走进大厅,抬眼一观,正堂座就一人,正是皇室打扮,不用问就是赵元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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