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到正中，炽热的阳光烤在楚秦的背上，可是他已经没有多少汗可以流了，喉咙火辣辣地疼，四肢越来越沉，像拖着石头一样。
“累了？想放弃随时都可以。”肖无忆在旁边汗都没出一滴，当着楚秦的面喝了口水。
想到当日被羞辱的那番话，楚秦摇了摇头。
“好，喝一口吧。”肖无忆将水壶递给了楚秦，示意他坐下休息。
楚秦接过只剩一半的水壶，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下去，生怕洒了一滴，倒光了最后一滴，舔了舔嘴唇，有点不好意思地将水壶还给肖无忆。
“无事，我不渴。”肖无忆没有在意。“那么我们来聊聊第二个风险吧。”
楚秦半躺在台阶上，将身子往里靠了靠，以免自己掉下去。这会休息才发现，自己已经爬得很高了，放眼望去一片郁郁葱葱，风吹着树海发出阵阵沙沙声，一个建筑也看不清了。
“被毁掉的可不止你的经脉，还有气海，气海是修仙的根本，一个人一生的第一次凝源就是在气海中发生的。你倒是可以将你选好的媒介当做凝源之所，但是......或许，可能，你会死在第一次凝源中，我们推演的最轻程度的风险是......剧痛，扛过去，大道就向你招手，扛不住，唉。”
“有多痛？有被打一顿那么痛吗？”楚秦抬头问。
“嗯......有一剑砍断你胳膊那么痛......”还好，咬咬牙应该能扛下来吧。
“......的十倍吧。”
？
说话能不大喘气吗？
肖无忆担忧地看着楚秦说：“你这个年纪，我怕你扛不住剧痛休克过去。”
楚秦也怕，但是楚秦没得选。“肖叔叔，什么时候痛也是危险了，楚秦受得！”看着楚秦强打起来的精神，肖无忆点点头，目光多了一份赞赏。
“好，那继续走吧。”
又不知过了多久，楚秦已经忘了上一次喝水是什么时候了，他现在不只是脱力脱水，体力即将达到极限的他，眼前都开始发黑了。
不能，倒下。
我还要，找到爸爸妈妈。
不能成为，弃子。
肖无忆看在眼里，心中震惊，修仙一道枯燥无味，非大毅力者不能坚持。如果楚秦能修炼的话，成就一定不会低吧。
楚秦已经在用爬的了，手指和掌根都磨出了鲜血，膝盖上的衣物也磨没了。肖无忆也没有再问一句要不要停下的话。
期间有路过的弟子，无不侧目。
不知过了多久，楚秦悠悠转醒，肖无忆坐在床边，就像第一次和楚秦见面那样。
“醒了就下床吧，老李的医术我还是信得过的。”肖无忆笑着说。
楚秦看了下自己的手腕，之前鲜血淋漓的地方现在只能只看到白白的嫩肉，身上也没有一点点虚弱的感觉，完全恢复如初了。
不，似乎比原来还要好，楚秦精神一振。
“呵呵，老李打赌输了，什么好东西都给你用了。”肖无忆眨眨眼，得意的说，“现在，我们来谈谈最后一个风险。”
楚秦坐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肖无忆，他已经用行动证明了无惧一切风险，现在只是被告知而已，无论怎样，楚秦都不会放弃。
“当阵法各在你和媒介身上铭刻之后，你和媒介，就是共生关系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容器的损伤，会直接等同作用在你身上。这比撰兽师和伴生兽的关系还要危险。”肖无忆道，“生命只有一次，保护好你的媒介。”
“我一定会保护好我的媒介的！”楚秦坚定地点头答应。
“哈哈哈哈，好一个楚小子，没想到你真的不害怕，还爬上来了，看见你浑身鲜血地趴在老夫宗门的大门前，老夫可是被你惊到了。”一阵中气十足的爽朗大笑，人未至，一阵药香先飘了进来，这是一个胖胖的慈祥老者，白色的眉毛和胡须在笑的时候一跳一跳的，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这乾元门有三样东西治不好，萧师叔祖的心病，守亭人的懒，肖无忆的秃顶。现在要加一样，楚秦小子的倔啊，哈哈哈哈哈。”李不群抚须调侃。
“你能不能不提我头发的事情，再提翻脸！为老不尊。”肖无忆瞪了李不群一眼。
“拜见李宗主，多谢李宗主救治。”楚秦猜到来人身份，忙起身拜见。
“诶，不必多礼，老夫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啊，如果你这次凝源成功，可是救了不知多少人啊，即将作为一个修炼体系的开山祖师，你有什么感想啊？”李不群又调侃了一下楚秦。
“楚秦哪敢在李前辈面前称什么开山祖师，只求成功活下来就好。”楚秦苦笑道。
“别怕，有老夫在，就算失败了，也有七成的把握保住你性命。”李不群点点头，又可惜地说：“就是苏老已经云游去了不在西北域，如果他在能有九成把握保你不死。”
“七成就不错了，老李，你的天材地宝都准备好了吧？现在楚秦的状态非常好，择日不如撞日，说干就干。”肖无忆道。
“肖叔，你不是说要媒介吗？”楚秦问。
“你筑基之前，不需要，一开始就是尝试引导源在身体外运转周天即可，过了这一关，一切皆可为。”李不群解释说，“你可准备好了？”
楚秦点点头，身体激动地有些发抖。
“不能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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