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二打玉女寨

为了防止官方围剿玉女寨,田家富加强了防守工事的建设。

棒老二在山上修筑了多处地堡暗道,自制了鸟铳和土炮——台牛儿,在山上山下构筑起三道防线。

第一道防线,设在黄角树垭口——“玉女”的大腿上。

第二道防线,设在“美女梳头”——“玉女”的肩膀上。

最后一道防线,设在“万福堂”——“玉女”的口里。

“万福堂”是田家富的指挥所,“玉女”的牙齿正是匪巢坚固的地堡。

田家富常常对手下的土匪们炫耀,现在玉女寨固若金汤。

最近,田家富在抢劫覑覑店的悦来客栈时,一次扑了空,一次中了自卫队的埋伏。

他怀疑覑覑店有人向自卫队告密,才让山寨损失了不少兄弟和钱财,因此怀恨在心。

那天傍晚,田家富带了四五十个棒老二到覑覑店。

棒客用鸡公车推来一桶桐油,在店子门口架起一堆干柴火,泼上几瓢桐油后点燃,火光把整个覑覑店照亮如同白昼。

一个棒客敲响大铜锣,把各家各户召集到一个空坪上。

徐大荣高声喊话:“各位乡亲,为了保卫覑覑店及附近村民的安宁,我们在玉女寨建起了一支民团队伍。

现在山寨没钱给兄弟们发饷了,今天要向各家各户借点钱财,请大家把值钱的财物全部交出来。”

一个棒客手里拿个大火把,高喊:“如果有不识相的,马上点火烧房子。”说完,众棒客将桐油泼到住户和店家的门前,威胁就要点火。

各家住户和商贩吓得失魂落魄,只好把家里值钱的东西乖乖交出来。

最后,棒客凶神恶煞地冲进客栈、茶馆、药铺、缝纫店和日用品商店,逐一搜查,把所有值钱的东西抢光,才返回玉女寨。

次日,田棒客昨晚抢劫覑覑店的消息传到了胖镇,那些豪绅大户们都慌了手足。纷纷要求自卫队去攻打玉女寨,彻底消灭山里的土匪。

廖春雷再次提审那个小土匪,逼他画出玉女寨的火力布置图。

小土匪为难地说道:“田家富非常谨慎,绝不会让别人知道山寨的火力布置情况。

一般的土匪只能守在黄角树垭口,部分人可以进入美女梳头的暗堡工事。

只有他最信任的人,才能进入山顶匪窝万福堂。”

小土匪一直守在黄角树垭口,对山上的火力布置和地堡暗道并不清楚。

小土匪还劝告廖春雷,玉女寨防守非常严密,到处是地堡暗道。你们的自卫队根本打不下来,还是别去打的好。

但是,小土匪无意中透露,今年阴历二月十二日,是田家富舵爷满五十岁的生日,玉女寨准备摆“知天命寿宴”。

廖春雷和智涵子商量,决定利用田家富大摆生日宴,防守松懈的机会,带自卫队去攻打玉女寨。

现在自卫队的各位负责人,抓紧做好攻山前的各项准备工作。其中廖春雷负责扩充自卫队人员,繆云负责制造鸟枪和火药。

廖春雷很快联络到一百多名原红灯军人员,全部扩充进自卫队。

这些人员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可以提高自卫队的作战能力和素质。廖春雷每天带自卫队到火焰山上,演练攻山战斗。

繆云去半边街老铁匠铺,定制了一批鸟枪。可是他不知道怎样制造火药,去请教智涵子。

智涵子曾在义和团里制造过黑火药,他给繆云写了个原材料的配方。

繆云派人从成都买来了硫磺和硝石,到火焰山上砍伐上好的木料,精心烧制出木炭。

用石碾子分别将硫磺、硝石和木炭粉碎成细末,再按古法进行混合,配制成了黑火药。

二月十二日凌晨,廖春雷和繆云各带领百余名自卫队员,身背鸟枪,腰挎大刀,悄悄潜伏在玉女寨山脚下的树林里。

中午时分,玉女寨的土匪们正在“万福堂”里忙着摆宴席,为大匪首田家富祝寿。

廖春雷带领自卫队员,突然攻上黄角树垭口。守在垭口上的土匪被打散后,迅速向美女梳头山坡上撤退。

自卫队跟踪追击,冲过“美女晒羞”,登上一个小山坡。突然山上土枪土炮声音大作,枪弹如雨点般射向自卫队。

廖春雷急忙命令队伍迅速撤下山坡,躲在掩体后面,有几个队员不慎掉进了土匪设置的陷阱里。

繆云带领自卫队员从山洪冲成的壕沟里往山上爬,准备偷越土匪的“美女梳头”防线。

却发现美女梳头有三个地堡工事,不断吐出凶猛的火舌。

一个在山顶上,另两个在左右两侧的山腰上,互成掎角之势,挡住了上山的道路。

繆云决定先拔掉山腰上的两个地堡。他组成两个爆破小队,分别派出十名队员,身负炸药包,去炸掉山腰上的地堡。

一队即将接近左边地堡时,被土匪发现了。地堡里射出密集的子弹,爆破队根本不能靠上去,只好在离地堡约两丈远的地方炸响。

右边地堡里的土匪,听到左边地堡外的爆炸声,一齐向左边树林里开枪射击。

这时另一组爆破队趁土匪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左边,悄悄爬到右边地堡的脚下,点燃了炸药包。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右边地堡飞上了天。

廖春雷和繆云各自带领自卫队员,从掩体后面跳出来,向美女梳头山顶上冲去。

快要冲上山顶时,山顶上和山腰里同时响起了激烈的枪声。自卫队的枪声和土匪的枪声交织在一起,响彻玉女寨山谷。

就在这时,暗藏在美女梳头侧面的两门“台牛儿”土炮,突然向自卫队背后开炮。

这个台牛儿真厉害,炮膛中装有大量的铁沙子和铁碎片,打出来散开一大片,杀伤力非常强大,当场打死四五名、打伤二十几名自卫队员。

廖春雷见自卫队伤亡很大,下令立即撤出战斗。自卫队在下山时迷了路,七弯八拐地走了很多冤枉路,左冲右突才走下山。

自卫队抬着伤亡人员,狼狈地回到胖镇,大家都灰心丧气。

智涵子提议,请自卫队的几个负责人,一起到谈天说地茶园包厢里,开个诸葛亮会。

廖春雷总结了几次剿匪的经验和教训,请大家商讨下一步的对策。

繆云道:“这次攻山失利,主要是土匪的台牛儿太厉害了。我去找铁匠铺的高人,造几门比土匪更厉害的台牛儿,先摧毁了防御工事,我们才能冲上山去。”

廖春雷道:“土匪的武器好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是我们不清楚山寨的地形和火力布置情况,导致我们处处被动挨打,因此要尽快设法摸清山里的具体情况。”

智涵子道:“田棒客在山上是猛虎,可是在山下就是死狗。我们要设法引诱土匪下山,使其失去暗堡地道的优势,然后设伏消灭他们。”

随后,智涵子如此这般地谈出“伏虎”计策,大家听后齐声称赞道:“此策甚妙!”

过了几天,廖春雷让袍哥兄弟到胖镇几个大茶馆里放出风声,自卫队剿匪失败后,一些出钱资助的大户很失望,吵着准备解散自卫队。

他还特意派人到覑覑店的安逸茶馆,在与茶客摆龙门阵时,故意夸赞田棒客:

“玉女寨的田舵爷真厉害,几炮就把胖镇的自卫队打垮了,今后谁也不敢再去打玉女寨了。”

这些话语传到田棒客的耳朵里,他心里美滋滋的,对手下的土匪又自夸一番:

“胖镇自卫队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勾子娃儿,几下就被我们打垮了,现在玉女寨安如磐石,稳若泰山。”

话说在覑覑店的东边,毛家牌坊下面的山腰上,有个古老的财神庙。老百姓都说这里的财神菩萨很灵验,往往是有求必应。

农历三月十五是财神菩萨的生日,每年在此期间,覑覑店都要在这里举办大型的的财神会。

周围方圆一二百里内,形形色色的人们会蜂拥而来,朝拜这座财神。

为了把财神会办出特色,廖春雷暗中派袍哥,去拜会了覑覑店的“太仓公”邓舵爷。

因此,邓舵爷早早放出话来,今年覑覑店的财神会,大家都推选他来牵头筹办。

邓舵爷的话很“关火”,在覑覑店周围几里地内,相当于皇帝的圣旨,乡民都要按他的意思办会。

三月十五这一天,辰时刚过,赶财神会的人流像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向覑覑店。

香客们先在商铺或小摊贩那里,买些香蜡纸钱和鞭炮,再步行两三里路去财神庙。因为上香的人太多,香客必须在庙门外面排队等候。

该轮到自己进去了,香客先在财神大庙外面点燃鞭炮,然后依次进入财神庙内。

首先点燃香蜡纸钱,然后跪在财神菩萨塑像前,口里念念有词,或许愿,或还愿,或捐钱财,等等。

附近的小商小贩,早早地在覑覑店的道路两边摆好摊位。

除了许多卖香蜡纸钱的外,还有卖凉粉的,卖烧腊的,卖日用品的,使枪棒卖药的。那些剃头匠、补锅匠也来抢占有利位置。

香客、商贩和看热闹的行人,把个道路不太宽敞的覑覑店,挤得人挨着人。

临近中午时分,从胖镇方向抬过来四乘大轿子。在覑覑店场边落轿后,下来四个财大气粗的中年男人。

个个穿一身新绸缎,头发梳得溜光,脖子上的金项链,手腕上的金手镯,金光灿烂,分外刺眼,一看就是几个发了财的暴发户。

四个暴发户大摇大摆地走进安逸茶馆,刚喝了几口茶,就大声炫耀起来:

“他妈的,这里的财神菩萨太灵验了!去年我们四兄弟来财神庙许完愿,回去就发了大财,今天我们是专门来还愿的。”

说大话的人口沫四溅,茶客们看得两眼发直,羡慕不已。

暴发户喝完茶,叫来堂倌,大声说道:“今天这里所有客人的茶钱,我们全包了。”

随手丢下几个龙洋,大摇大摆地向财神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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