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

两位女子正走在山野间的小道上,好似天仙下凡,一个娇俏可人一个英气不凡。所到之处皆是竹林耸立,二人来到了一座房屋面前,那门上的牌匾上写着“竹里轩”。

灵芸上前敲了敲门。

门打开了,一位玉面书生的男子出现在眼前,他身着素缟色衣服,温文尔雅。此人是灵芸和木婉清的师兄,名叫白苏,比灵芸和木婉清拜师都早,学了医术也学了武功,可是,医术没有后来的灵芸有天资,武功呢也是比不过木婉清。不过,他做的饭食很是好吃,做饭向来都是他做。

“师兄。”

“灵芸你回来了!快,快进来吧!”那人面露喜色。

“师兄,师父在何处啊?”

“师父他现在‘那个’屋里面。”

“进去有多久了?”

“已有一个时辰了。”

他们的师父名叫谢风尘,卓尔不群,医术高明武功高超还善音律,有这等才能的人却只呆在这竹里轩里避世不出。他还在后院设了一间屋子,那屋子的陈设清新典雅,整洁如新。屋里还挂了一幅画,画中有一女子,那女子身穿绛色的衣裙,站在梅花树下,手握着一枝梅花,翘首闻着那花的清香。每日,他都要在那屋呆上几个时辰,什么也不做,只是站在画前静静凝望着“她”。

灵芸她想过很多个她师父和那位画中女子的缠绵悱恻的故事,也曾小心翼翼地问过他,但是都是只口不言。

“师父说,等把你找回来就立刻把你带到他面前!”木婉清右手拿着剑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说道。

“这怎么听着跟上刑场一样啊?”

他们三人来到了那间屋子。

“我还是在这里等他吧!”

“是灵芸回来了吗?进来吧!”屋中传来幽沉的声音。

“是,师父。”

灵芸一推开门,就看见他师父站在那副画前,画中的女子有国色天姿之貌,女子莞尔一笑便可让无数男人为她痴狂。

“灵芸,你此次下山怎会去这么多时日?”谢风尘虽已步入不惑之年,两鬓也已斑白,但是依然可以看出他年轻时一定风流倜傥的男子。

“我遇到了一个有些麻烦的病人,所以耽搁了些时日。”。

“是何病情啊?”

“他受了点伤……”

“受伤?因何受伤?”

“已、已经没事了!”

“那你这次是去何处行医!”他转过身来慢慢走近灵芸。

“额……这个……去了淮南一带。”

“什么!那个地方正在打仗,我说过不要去那里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谢风尘训斥她道。

“我这不是没事吗!”

“你这次是无事!那下次呢?下下次呢?就凭你这点武功,还想逞英雄?”

“我知道师父是担心我,为我好,可是身为医者,首先该想到的不是自己!那一带的确是在打仗,可是如果有病人而不去救,那我习得这一身的医术又有何用处!”

“你!”谢风尘被灵芸说得是哑口无言。

他推门而出。

“白苏!饭做好了没!”

站在门外偷听的二人都吓了一跳。

“做,做好了师父。”白苏往后退了一步,双手合于胸前说道。

“那就开饭!”说完便拂袖而去了。

“是。”

“你怎么能同师父那样讲话呢?他那是担心你!”木婉清说道。

“我知道。”

“那你还……”

“我又没说错。”

过后,在饭桌上一道道可口的饭菜被摆上了桌,但却没有灵芸的碗筷。

“师父。”

“怎么了?你今天做的饭食不错!好吃!”看着白苏和木婉清二人都未动筷“吃呀!都吃呀!别光看着呀!”

“可是……”他看向身旁的木婉清,她已经动起了碗筷。

灵芸看到她师父如此这般:不就是说了两句吗,用得着这样吗!

“对了,灵芸啊。”

“啊,怎么了师父?”她正呆呆地看着桌上的佳肴流口水呢。

“你这几日都不在,但该你干的活你可不能不干。今天天气甚好,去把药草给晒一晒,郁园里种的药啊还有蔬菜什么的也该浇水施肥了,最近闹虫灾,还得撒点虫药,还有你知道我爱品茶,但泡茶不能用井水,你再去大竹山北面的玉露泉那里挑两桶水来,对了!厨房里还有几捆柴没劈,你也得劈一劈!”

听到这样一番“慷慨陈词”灵芸怔在了那里。

这个郁园呢,是他们开辟出来的一个菜园,平时也会种一些药草,而玉露泉离这里有好几里路,再加上山路崎岖路极不好走,因为太远了所以一般是一月一挑,劈柴就不用说了力气活。

“师父,这些活我一天都得干完么?那我今日还能吃饭吗?”

“没错!一天都得干完!今日你就不必吃饭了!”

“我……”

“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去晒药,去晒药。”

灵芸起身离去,不抓紧干活晚上就别想睡觉了。

“诶,灵芸……师父,您不让灵芸吃饭,还让她干那么些活,她的身子怎会支撑得住啊?这是不是过于苛刻了?”白苏问道。

“我这是给她一个教训,我给你俩说,你们谁都不许帮她!”

透过门窗望去,灵芸已经支好了架子正准备把药草铺上去。

“哎!哎!”

“师父在叫我么?”

“再往东边一点,你放在这里过会树荫就追过来了!”

“哦,好。”她又把架子往东面挪了挪。

“哎对了!此处的阳光甚是充足啊!”

灵芸把药草铺好以后,就去了后院,这里开辟了一块菜地,名为郁园。这里种有果、蔬、花还有药草,想吃些什么就种什么,敢问谁不想在山高林茂层林尽染处有一座别院,再拥有这样一个菜园子,忘却尘世间的纷扰自在逍遥,岂不快哉?

已是四五月份灵芸浇水施肥撒虫药这一系列的活干下来,已是汗流浃背,现在已过午时,灵芸得赶紧去玉露泉挑水不然就赶不上收草药的时间了,灵芸挑好扁担准备出发。

谢风尘正与木婉清在院中的亭子里下棋,白苏在旁给他他了一杯茶。

“师父,灵芸她未曾饱腹便让她去挑水,这未免罚的有些重了。”

“这就罚重了?那她也太娇气了吧?我告诉你不许去帮她,老老实实的给我呆在这里。”

“是。”要说谢风尘这几个徒弟里谁最听话非白苏莫属。

“对了,晚上我想吃粉蒸肉”,你快些去准备吧!”

“啊,是,徒儿告退。”白苏行了个礼便离去了。

“你不向我给灵芸求情吗?”他望向正因不知下哪好的木婉清问道。

“求情?为何求情?师父又没有真的再生灵芸的气。”

“哦?怎么说?”

“粉蒸肉那可是灵芸最爱吃的,师父不过是小惩大诫,想让她以后小心行事罢了。”

“灵芸这孩子生性纯良,可做事总是不考虑自己,就凭她那点武功这样下去迟早会吃大亏。”

“那师父既然如此厨房中的那堆积如山的柴灵芸是不是就不用砍了?”

“那可不行!”

“为何?”

“我生不生气于我罚她有何干系?再说了说出去的话怎能收回来呢?我不要面子啊?如果她说她错了不该对我言辞激烈,以后呢也不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那我便不罚她了,不过依她的性子那是不可能的。”

谢风尘落下一子,这一子断了木婉清的后路,白棋把黑棋那是围的水泄不通。

“我不下了!”木婉清看复盘无望便把棋子扔入棋盒中。

“哈哈哈,清儿啊,你的棋艺虽然有些长进但还是不及我啊!不过你上一手如果下于此处,便……”谢风尘嘴角翘起,眼角的皱纹也显现出来。

木婉清看状起身便走了。

“诶——去哪啊?再陪我下一盘呗!我让你俩子儿!这,这怎么走了?现在认输还为时尚早啊!如果把棋下到此处便突出了重围,再下这里就可起死回生,嗯,妙,妙啊!”谢风尘自顾自的在哪研究起棋盘来。

不知不觉太阳西落,灵芸也从玉露泉挑水回来了。白苏在竹里轩的门前已等候多时。

看到灵芸累得是满头大汗,白苏赶忙走上前去,拿起手里的折扇为她扇风。

“灵芸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路上一不小心把水洒了,所以又回去了一趟。”

“啊,你没事吧?”

“我没事师兄!”

进到院中谢风尘从旁走过。

“回来了?回来了就快把草药给收了,然后再去砍柴!白苏还你愣在那干啥?天都快黑了赶紧去做饭!”

“是,师父。”

说完谢风尘便转身离去了。

“那灵芸,我就先去忙了。”

“嗯。”

灵芸先把草药给收了,再到柴房里拿需要砍的柴。灵芸的力气本来就小,再加上她刚挑水回来,体力还未恢复,所以本来一斧子就可以砍好的柴,她需要好几次才行。

“你认错吧!只要你向师父认错他便会饶了你。”这时木婉清走了过来。

“我为何认错?师父罚我便让他罚,师父说我便让他说,我做的没错为何要认错啊?。”

“师父果然说对了。”

“师父说什么了?”

“说你性子硬的很!就算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他真这么说嘛?”

“行了,我就不陪你了,我该去吃饭了。”

“师姐,你帮我留些饭菜呗!我这干了一天的活,又累又饿的!”灵芸拉着木婉清的衣袖绵言细语地说道。

“饿了?”

“嗯!快要饿死了!”

“不行!”

“啊!为什么!”

“师父说你今日不能吃饭,还说不让我们帮你,师命难违啊!”她拂去灵芸的手拿起旁边的斧头递到她手里“你就在这好好砍柴吧!我走了!”

“哎!师姐!”看着木婉清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愤懑,拿起斧头重重的向木头砍去,哪成想偏了劈到了木桩上,震的她的手腕剧烈的疼痛“啊!我的手!”

夜半,白苏看谢风尘屋内的灯还亮着,便敲门。

“师父,我能进来吗?”

“你进来吧!”

白苏轻轻地推开门,看见谢风尘正坐在案旁的烛火下读书。

“师父。”白苏上前行了个礼。

“这么晚了,不去睡觉来我这做什么?”

“师父,已经这么晚了灵芸她还在……”

“你都求了一天的情了,你不累我都听累了!”谢风尘把书重重的甩在了案上,顿了一下:“她还在劈柴吗?”

“是,而且她一天未吃饭了,我实在担心她的身子!”

“咳咳!现在几时了?”

“现在已是子时了!”

“那我该去入睡了!”他慢慢地起身。

“师父!灵芸她……”

“我睡觉啊!睡得很沉,就算天上打雷我也醒不来,如果有人去厨房给某人做东西吃我怕也是管不了喽!”

谢风尘的一席话听得白苏一头雾水,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

“师父,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赶快走!我要睡了!”

“是,师父!徒儿告退!”

“诶!回来回来!”

“师父还有什么吩咐吗?”

“可别说是我让的啊!”

“哦!是!”

灵芸终于把所有的柴给劈好了,干了一天的活,她现在是又累又饿,腰酸背痛,刚刚砍柴时受伤的手腕也在隐隐作痛。

“好累啊!我已经累得不想吃饭了,还是回屋睡觉吧。”

“灵芸!”

“师兄!你还没睡啊?”

“你跟我来!”

“去哪啊?”

“去厨房,你现在一定很饿吧!”

他们二人来到了厨房,白苏开始生火做起饭来。

“师兄,师父他不许我吃饭,你不怕他老人家罚你啊?”

“师父他已经睡了!他发现不了的!”

“哦。”

不久,一股浓浓的香味就扑面而来。

“这个味道是?”

白苏掀开锅盖,一碗色泽明亮味道浓郁的粉蒸肉就出锅了。

“好香的味道啊!刚才我就闻到香味了!我就猜到是粉蒸肉!”

“今天我做了粉蒸肉,给你留了些,你先到那边的桌子那等一会,等我把汤做好,你今日一天未进食了,先喝点汤养养胃。”

“嗯!好!谢谢师兄!”

不久汤便做好了,灵芸想端碗去盛汤时,她的左手因为疼痛抖了一下。

白苏察觉到了异样。

“灵芸,你的手怎么了?”

“刚才砍柴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

“啊?那要不然我……”

“没关系,我一会找点药膏敷一下就好了,这点疼我还忍得了!”

“哦。”

不过多久,碗中已经见底。

“啊!吃得好饱啊!师兄你做的粉蒸肉实在太好吃了!汤也好喝!”

“那,我以后经常做给你吃好不好?”

“那当然了!”

白苏听见很是欣喜。

“真的?”

“这大竹山上就我们四个人,除了你,谁做饭还会这么好吃啊?”

“嗯,也是。”

“天色已晚,我就回去睡觉了,师兄你也早些休息吧!”

“嗯,好。”

白苏虽早已心悦于灵芸,但白苏性子有些唯唯诺诺,一直也没对灵芸表明自己的心意,灵芸对此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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