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政教室弥漫着黄油融化的甜香，林夕盯着桌上那团不成形的面团，指尖还沾着顽固的面粉。她第三次试图将裱花袋对准曲奇模具时，草莓果酱突然从裂缝中溢出来，在烤盘上晕开一团笨拙的红。
"顺时针转三十度。"低沉的嗓音擦过耳际，顾沉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他修长的手指裹住她捏着裱花袋的手，薄荷混着檀木的气息侵入她的呼吸，"手腕别抖。"
林夕的脊背僵直，能感受到他校服衬衫下传来的体温。他的指节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擦过她手背时像羽毛扫过琴弦。面糊终于乖顺地挤成樱花形状，顾沉舟却突然松开手："糖放多了两克。"
当林夕掀开烤箱门的瞬间，焦糊味混着蓝莓酱的酸甜扑面而来。她懊恼地戳了戳塌陷的舒芙蕾，奶油枪突然被夺走。顾沉舟垂着眼睫，在烤焦的蛋糕胚上勾勒藤蔓花纹，奶油遮住了所有瑕疵。
"你......"林夕刚要开口，鼻尖突然一凉。顾沉舟的奶油枪偏移半寸，雪白的奶油在她脸上画了道猫须。他喉结动了动，沾着奶油的拇指鬼使神差般擦过她唇角："笨死了。"
晨光斜切过他泛红的耳尖，家政教室的玻璃窗蒙着水雾，将两人的影子融成模糊的暖色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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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操的铃声刺破寂静时，顾沉舟的课桌里多了只牛皮纸袋。手绘的月亮logo下压着张便签："失败品处理费——林师傅"。袋子里焦黑的曲奇用锡纸包着，每块都仔细切掉了烤糊的边缘。
他捏着半块饼干正要扔掉，舌尖忽然尝到熟悉的柠檬草味道——正是妹妹生前最爱的饼干配方。纸袋内侧用荧光笔画了只气鼓鼓的猫，旁边标注："才没有偷看你实验手册！"
数学课上，林夕发现自己的笔袋里多了颗柠檬糖。糖纸折成精巧的千纸鹤，翅膀上写满微积分公式。当她转头时，顾沉舟正专注地画着辅助线，只是草稿本边缘多了只圆头圆脑的简笔画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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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在放学时分突袭。林夕缩在走廊尽头，看顾沉舟撑开那把靛青色雨伞。他站在三级台阶下回头，伞沿的水珠串成晶莹的帘："过来。"
伞面悄然倾斜，雨水顺着他的左肩晕开深色痕迹。林夕数着他睫毛上凝结的水雾，忽然将草莓牛奶塞进他掌心："暖手。"
公交站台的广告灯箱下，潮湿的校服布料贴着手臂。顾沉舟的呼吸拂过她发顶："概率公式...我重新计算过。"他的指尖在起雾的玻璃上写出新公式：
**P(心动)=Σ(1/n²)
从相遇那刻开始，永不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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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发现顾沉舟总在周三下午消失。她跟着他穿过体育馆后的夹竹桃丛，看见他蹲在流浪猫窝前，锁骨处的月牙疤从衣领露出来。三花猫蹭着他手背的伤痕，那里贴着印满数学公式的创可贴。
"它叫π。"顾沉舟头也不回地说，将猫罐头推到她脚边，"因为尾巴上有三个环形花纹。"
夕阳将猫窝的影子拉得很长，林夕的指尖拂过小猫湿润的鼻尖。顾沉舟突然握住她手腕："别碰，会过敏。"他的掌心滚烫，创可贴上的小月亮图案正巧贴着她跳动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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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前夜，林夕在储物柜发现一只松木盒。九宫格密码锁的提示是道傅里叶变换题，解出的频率正好是她手表记录的心跳峰值。
盒子里躺着水蓝色发卡，蝴蝶翅膀用银丝重新缠过。缎带内侧绣着新结的绳扣，拆开是张泛黄的照片——两个浑身面粉的小女孩在消防局泡沫池里大笑，背后是年轻时的父亲们。
月光浸透走廊时，顾沉舟靠在尽头的窗前。他指间转着那枚柠檬糖，糖纸在风中展开成信笺：
十七分之一的奇迹
百分之百的确定
林夕的帆布鞋踩碎满地霜花，而他转过身来，身后玻璃窗上，两个结霜的呼吸印正缓缓重叠成心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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