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上的霜花凝结成六边形晶格，林夕望着讲台上飞旋的粉笔灰，指尖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画着无穷符号。顾沉舟的钢笔尖忽然抵住她纸面："第三题辅助线画错了。"
他的呼吸带着薄荷糖的清冽，笔尖在几何图形间游走时，林夕瞥见他袖口露出的蓝丝带——正是家政课上她缝制的那条，此刻松松系在他腕间，尾端用银线绣着极小的月亮。
"这里要构建相似三角形。"他的声音低得像雪落，笔尖在纸面拖出细长的影。林夕忽然将橡皮推过去，边缘刻着的月亮图案正巧盖住他画错的角度线："顾老师，解题要留白。"
橡皮擦过纸面的沙沙声里，有什么东西轻轻坠入她书包夹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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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下课铃响过三遍，林夕才敢打开那个淡紫色信封。信纸折成莫比乌斯环，展开时细碎的银粉簌簌而落——是顾沉舟常用来标注重点的荧光笔痕迹。
**Σ(1/n²)=π²/6**
墨迹在无穷级数处洇开，林夕的指尖抚过纸背凸起的纹路。对着走廊灯光细看，发现是无数个手写的"∞"重叠成的爱心，最深处用针尖刻着：
**P(相爱)=π/∞≈永恒**
窗外飘起细雪，玻璃上的霜花开始融化。林夕将信纸按在胸口，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正与走廊尽头的脚步声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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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沉舟背靠铁灰色储物柜，修长指节间缠着水蓝丝带。林夕的帆布鞋碾过地面积水，在他面前投下晃动的影："这道题解得不对。"
她举起信纸，雪光照亮公式边缘的褶皱："无穷级数求和应该用黎曼ζ函数，而永恒的概率......"突然被他拽进怀里，薄荷气息混着未愈的伤药味笼罩下来。
"林夕。"他的喉音带着罕见的颤抖，"十七分之一的相遇概率，我用了三年零四个月来验证。"丝带缠上她手腕，在脉搏处系成双套结，"现在，我要用剩下的所有时间证明这个极限值。"
安全通道的应急灯将影子拉得很长。顾沉舟解开衬衫第二颗纽扣，锁骨处的月牙疤泛着淡粉色："这是你父亲留给我的印记，现在......"他握住她的手按在伤痕，"它是通往永恒的密钥。"
林夕的指尖发颤，那块皮肤比想象中更灼热。顾沉舟忽然低头，吻落在她泛红的眼尾："当年在火场，你父亲说'替我教那个倔小子怎么爱人'......"他的气息拂过她耳垂，"现在学生交卷了，老师要不要批改？"
雪光透过玻璃窗漫进来，将两人纠缠的影子映在防火门上。林夕的指尖划过他后颈，触到细密的汗珠，那里还残留着消毒水的气息。
智能手表在暗处发出幽蓝的光。林夕举起手腕，心率曲线在平安夜零点飙成陡峭的山峰。顾沉舟的指尖划过屏幕："187bpm，比上周实验室数据高出39%。"
他突然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心跳透过校服面料传来："现在是多少？"
林夕的睫毛轻颤："119......和你的生日数字一样。"
"错了。"他的唇擦过她发顶，"是消防员紧急呼叫的号码。"藏在身后的左手忽然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两人叠加的心跳频谱图——在相遇的第89天，共振峰终于抵达完美重合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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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暖黄的光晕里，顾沉舟将加热的草莓牛奶塞进她掌心。玻璃瓶上的水汽氤氲了林夕的眼镜，他忽然摘下自己的银框眼镜给她戴上："这样能看清公式吗？"
变形的视野中，他沾着雪粒的睫毛像落满星屑。林夕踮脚在他镜片呵气，画了颗歪扭的爱心："现在看不清了。"
顾沉舟的轻笑震动胸腔，忽然将她冻红的指尖含进嘴里。草莓的甜腻在舌尖化开时，便利店收银机"叮"的一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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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点的钟声撞碎寂静。顾沉舟在银杏树下打开铁盒，烧焦的蓝丝带旁躺着两枚银戒——戒圈内侧刻着拉格朗日方程，在雪光中泛着冷冽的光。
"这是用实验室的钛合金边角料做的。"他将戒指套上她无名指，"导热系数0.21W/m·K，比永恒更接近绝对零度。"
林夕的眼泪砸在戒面，融化了细小的雪晶。远处教学楼突然灯火通明，应急灯在雪地上投出巨大的心形光斑，隐约可见其中跳动的傅里叶波纹。
顾沉舟的吻落在她濡湿的睫毛："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计算永远的第一个瞬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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