臆想三章[其一]

她坐在那里,气鼓鼓地纠正我的不对,说自己是只狐狸,抿嘴想了想,又改口说至少在我这里,是只兔子。

那时我搅动着杯里的无糖摩卡,玻璃窗后的霓虹交杂着车灯流动不息。

这座山城每日的晨光和夕阳于我而言是陈旧的,它们日复一日地重复,昏黄的视感和蒙尘的温暖让我的精神沉浸在浅睡眠状态。深夜里的咖啡豆和香精可以让我短暂清醒。我的人生也是被规划好的人生,按着既定的轨迹前进。

我真希望我能改变我们两人的轨迹。

大厅有人在演奏钢琴,C大调的旋律让周围的场景进入了一种我喜欢的古典氛围。心情很愉悦,我问她:“来杯咖啡吗?”

“唔。。咖啡太苦了,我想要杯可可。”

我看着她,安静地听她讲述自己。饮品很烫,她双手捂着杯壁,时而啜饮。

我觉得我的灵魂是自由的,我花了多年光阴寻求本心和爱的含义。没有人能被另外的人彻底地评判。她坐在我的对面,是我不幸中的一点幸运。

然而我们都只是对方的过客,过一个月,我就会取出早已定好的机票,离开这座山城。

这件事情太过苦涩,我们应该还能聊点别的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喜欢听的音乐,曾经到过的山和海……一开始像是故人般的闲谈,然而越到后来我的声音越急迫,一种莫名的冲动感促使着我寻找话题。我突然很想去了解她,可是出口的很多话毫无意义。她一直微笑的看着我,有这么一个瞬间我觉得,她是我的一个曾经,很遥远的曾经。钢琴弹了很久,久到没注意那位演奏者什么时候离开了。一股温热的血冲上我的大脑,我掀开门帘,去台上奏了一曲钢琴。

柒月小姐就坐在帘子里,透过微微打开的缝隙,给了我一个明媚的笑容。我的指尖飞舞起来了,这是突然而来的灵感。这只曲子没有名字,但我想像贝多芬献给他心仪的女子那样简单的以她的名字命名。

我现在十分庆幸我曾学过钢琴和礼仪,让我可以完美的把握现在的气氛,尽绅士的风度。但同时我几乎要抓狂了——只是短短一个夜晚,我就栽在了她的温柔里。而不久后我就会离她而去,没有结果。

接下去她的话更使我崩溃:“先生,带我走好不好,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在想:“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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