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铁齿钢牙

管家看着林飞他们的神态有点不对,每个人脸色都很冷峻,不禁小声地问:“飞少,是不是出了什么亊?”

林飞知道管家是个聪明人,平时也很有主见:“蛮云太子派人送来秘报,会陆陆续续有刺客来边关城找我们的麻烦。”

上次围剿三少的行动失败后,太子写了份详细的奏折呈给了上去,皇帝不是庸才,觉得计划十分完美,执行也相当到位,功亏一篑纯粹事出有因,至于息兵百年皇帝心里其实早有这个打算,只是抹不下面子主动求和,现在正好借坡下驴,蛮云也需要养精蓄锐一段时间了,百年是个不错的缓冲期,太子算是大功一件,不过这次行动损失了很多王公贵族子弟,作为首领太子又有过,皇家想了个折衷方案, 决定功过两扺,没责罚没奖励。

人世间最不缺乏的是勾心斗角,即便一个小家族为了利益亲朋戚友间尔虞我诈甚至兄弟相残屡见不鲜,何况是皇室,几十个王子,人人都有野心,帝位是巨大的诱惑,但只有先将太子赶下台,余下的皇子皇孙们才有机会各施其法竞争至尊宝座。

太子号称蛮云战神,文涛武略出类拨萃,一直深得皇帝的宠信和大多数重臣的拥戴,平时根本没有任何可趁之机,但现在似乎出现了一丝曙光。

这次偷袭中原虎将三少,情报来自汉人军队高层,绝对十分准确,为对付三少蛮军专门调集精兵进行严格的针对性训练,虽不敢动用高阶修者但也召入了不少普通修士,战斗力非常强悍,情报准确,战力雄厚,牌面上看这场行动十拿九隐,正因为觉得有机可趁,为建立不朽功勋,很多王公贵族子弟也加入了这场围剿,太子允许这些人加入也有自己的私心,以后继承皇位得有根基,这场绝杀能收卖不少人心。不过太子爷也十分谨慎,围剿行动由军队执行, 将所有王公贵族子弟放在最外围远离战场,甚至在敌人弓箭射程范围之外,他深知这些人不能出现意外,所以对安全作了万全的安排。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眼看成功在即,突发变故,天降奇兵,一群高手疯狂杀到,他们救人心切,个个出手狠辣,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不但解围成功,而且打得蛮云大军落花流水,谋时在人成事在天,本是最安全的外围反而变成最危险的前缘,突然杀出来的这些程咬金全部都是高阶圣王,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戮,胜负虽是兵家常事,但王公贵族子弟的大量伤亡让朝野上下颇有微词,一些原本支持太子的朝庭重臣因家族子弟死伤惨烈而心生怨念,态度变得暧昧起来。

皇子们觉得这是个大好机会,也许是惟一能将太子赶下台的机会,他们想出个计划,花高价请绝顶高手杀掉边关城的首脑,一旦将三少等人全部击杀便可证明边关城实力一般,那万人大军奈何不了只有几百卫士的三少完全是指挥失职,所有的责任便全落在太子头上,皇帝再宠爱可能也会迫于权贵们的压力而废掉太子。

当安插在皇子们身边的卧底将消息传回,太子感受到巨大的威胁,他动用一切关系竭尽全力查探皇子们请了多少杀手,准备将计划扼杀在摇篮之中,不过下属查到的消息让他无能为力,这次皇子们的确是下了血本,杀手都是荒外最顶尖的厉害角色,不能他的力量能对付的,一个不慎就可能引火烧身,但三少绝对不能死,否则自己太子之位难保,立即根据林飞留的联系地址找到清风阁分店,请他们火速传息。

管家虽不是道上人,也从没行走过江湖,但八爷是个老江湖,难免有些厉害的对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了梅府的安全,他从清风阁购买了所有的江湖资料,仔细了解稍微有点名气的修者,从中剖析谁有可能对八爷构成危险,尽可能防患于未然。

接到林飞传来的消息,管家立即赶到书房,找出蛮荒江湖资料,这一查,管家的牙疼痛难忍,他上火了,这批杀手中居然有号称中原第一狂魔的南海邪神,这人不但修为高深莫测,而且是个疯子。

传说多年前有人出大价钱跟他打赌,不得使用兵刃凭力气搏杀猛虎,他二话没说,立马闯入深山,打个赤膊找老虎单挑,跟着他进山看热闹的人无不吓得肝胆俱裂,这家伙竟然用牙齿咬断老虎的四条腿,然后花了小半天时间把它给生吃了,下山后他怒气冲冲地告诉大家,老虎的肉太柴,没有野山羊好吃。

有好事者调查到他的事情,了解了他杀人从不舞刀弄剑,只用牙齿死嚼活咬,有次居然将对手啃得只剩下个骨架,在以前的中土南海邪神是个令人恐怖的存在,只要他宣布准备杀谁,大多数被列上名单上的人宁可自行了断,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与孤身一人血染半边天的上官七并烈江湖杀手界的二大霸王。

后来江湖传言两人似乎干上了,原因好像是南海邪神未仔细研究便接了一桩生意,杀掉了上官七指名罩着的一个人,这令得上官七满天下追杀他,有人曾亲眼看见上官七大叫大嚷着在后面追,南海邪神头也不回忘命狂奔,从此后,上官七被尊为杀手之王,而被他逃杀的南海邪神再也没现身中原。

管家有点纳闷,这可是和上官七齐名的顶尖杀手,得多大的代价才能请得动他?看来这次蛮云皇子们真下了大本钱,如果不小心被这疯老头逮着了,有可能被活生生给撕碎,老虎都咬不过他啊,想想都令文弱的管家冷汗淋漓。

林飞知道管家什么都好,就是胆子比较小:“要不这些日子你就呆在家里哪也别去,采买的事我来。”

管家看了看四周,哆哆嗦嗦地说:“高手来无影去无踪,家里也不见得安全。”

林飞笑了笑,递给他一粒丹丸:“给你一粒救命丸。”

管家没听明白,战战兢兢地接过丹丸,叹了口气:“丹丸?谢飞少,关键时吞了它自尽胜过被那怪物给咬死。”

林飞拍拍他的肩:“你死了以后谁管账,这是颗迷雾丸,只要往地上一摔立刻浓烟滚滚,谁也看个见你。”

好东西,管家忙像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放进怀中:“太好了,如果谁都看不见,那我更熟悉这里的地形,逃命不成问题。”

林飞笑呵呵地说:“怎么变得跟老柳一样总想着逃,是不是对我没有信心啊?”

管家这才想到自家也有大修者啊,一下子胆壮了:“我怕什么,梅府的实力连一言堂都不是对手,邪神就一破老头,嚣张个屁。”

一旁的梅八打趣道:“就是,一破老头怕他个屁,不过是牙齿锋利能咬断虎腿而已,咱们管家可不怕咬,邪神,有种快现身。”

管家吓得打了个哆嗦,四周望望:“老板啊,没事干你上上香招招财神,何必非招那牙尖齿利的怪物,天灵灵地灵灵,坏的不灵好的灵。”

这些天梅府己严禁下人出入,几个当家人坐在大厅喝酒吃肉,看似悠闲地聊着天,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啸杀之气。

入夜,林飞突然放下酒杯,凝神听了一会,呵呵一笑:“有气魄,梅府也算得上是龙潭虎穴,几个人居然敢不遮不掩大模大样直闯,很有自信心吗。”

刁家老祖给材飞倒满酒:“几个人已经够多了,飞少你不是曾经一个人横扫万里山群匪,还只手生擒了柳岩石。”

躺着中枪,枊岩石感到很郁闷,没招你没惹你,干嘛拿我寻开心:“哪里生擒了?明明是我轻功盖世,一飞冲天脱离战斗,我是个能动口绝不动手的谦谦君子。”

梅八一听乐了:“逃个跑都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的确是个不喜欢动手的君子。”

柳岩石白了他一眼:“跑可是门非常高深的艺术,如果你撞到林老板手上不见得逃得脱。”

梅八倒十分认同这一点:“也对,能从飞少手中跑掉的确需要点真本事,这个你比我厉害。”

柳岩石喝了口酒:“要是军爷们在这里我们就省事了,一阵箭雨射他不死也吓他个半死。”

因为林飞要请二当家来边关城,梅府得有高手坐镇,所以四个军士也就回城北城去了,所有人都镇定自若,谈笑风声,除了管家,一杯酒入口总只剩半杯,因为他的手抖得很厉害,管家并不怕死,但关键那家伙喜欢咬人,来上一口肯定怪痛的。

不一会,大门被推开,没有克意掩饰,“咔咔咔”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就像回自己家一样,大厅缓缓地走进几个面无表情的人,从衣着来看是荒蛮服饰,手中的的剑也比较长,神情十分傲慢,很显然他们根本没将这间房里的人放在眼中。

走在最后的是一个穿着红衣满脸笑容的老头,散发的气场慑人心魂,不怒自威,这人无欵就是天下杀手中的疯了,曾经咬断过老虎腿生吃过老虎肉的南海邪神,只不过他并没有进房,走到门口便停住了,点燃烟袋吸一口,笑咪咪地扫了一眼屋内的所有人,目光停在林飞身上,稍稍愣了一下。

林飞仔细地看着走进来的这几位,笑了笑:“有胆魄,不躲躲闪闪,想必有持无恐。”

最前面的杀手冷冷地说:“我们不是下三烂的刺客,不管谁死也得明明白白。”

梅八挠挠头,纳闷地问:“杀手和刺客有什么区别吗?最拿手的基本都是暗算啊。”

那人缓缓抽出长剑,碧绿细窄,犹如一条毒蛇:“只有没本事的人才喜欢暗算,我比较擅长明杀,收了两份钱,只杀二个,不多出手。”

林飞淡淡地笑了笑,管家己将本次杀手的特征详细告诉了他:“蛇剑索魂德玛尼,呵呵,蛮云排名前十的大人物,老祖,你们正好俩人,想不想试试他的剑?”

刁家老祖点点头,慢慢地站了起来,眯着眼看了对方一会,转过头问柳岩石:“听外号似乎很厉害,这柄剑看上去也不错,岩石,你怎么看?”

柳岩石没起身,只是拿出短棍放在桌上:“名号只是一个称呼,我以前号称追魂,够吓人吧,但却天天被人追得丢了魂。”

刁家老祖一拍手:“也对,那我就会会这大摇大摆杀上门的家伙,一招应该有了吧。”

德玛尼也是蛮云最有名的杀手,还从没被人这么轻视过,怒急反笑:“一招?老头,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刁家老祖没答理他,疾驰而出,一掌印向他面门,德玛尼冷哼了一声,手一扬,长剑快似闪电般点向刁家老祖咽喉,但他的剑却“当”被弹开,紧随刁家老祖身后的柳岩石手中短棍突然暴涨,将长剑击飞,这条短棍被林飞改良过,特意装了个机关,可长可短,令人防不胜防,而俩人苦练的合击术招式精妙,加之彼此间配合默契,至今还未有一招之敌。

长剑被阻,德玛尼愣了下神,高手对决惊愕是很致命的,只一瞬间,刁家老祖的手掌己很轻很温柔地印在他脸上,没有痛禁,没有声响,甚至没有感觉,一股强大的柔力将颅内一切绞成浆糊,一切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刁家老祖拿出条手帕擦了擦手,有点不敢置信地说:“这么不经打?管家是不是翻错资料啦?”

柳岩石走过去将长剑拣起看了看:“管家没查错,他的确是蛮云十大杀手之一,估计是您年龄太老了,别人没放在心上。”

刁家老祖回到桌边,叹了口气:“怎么能瞧不起老人家呢,小子,下次要长记性啊。”

大家集体无语,人都被您给拍死了,要长记性也得下辈子,但更多的是震撼,一招,名震荒漠的王牌杀手命丧黄泉?管家却大松了口气,这帮人不像资料中描述的那么厉害啊,他心情一下释怀了,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而且刁家老祖和柳岩石排名在梅府那只是一般。

蛮云的杀手有点发愣,好像梅府的实力和雇主提供的情报根本不同,肯定有隐瞒,这帮人不好惹,但每行每业都有各自的职业操守,尤其杀手这个行业,不是凶险别人也不会花大价钱请你,拿人钱财得与人消灾,要么留下对手的命,要么留下自己的命。

沉寂了片刻,另一名杀手走上前:“我只收了一份钱,所以只需挑一个。”

梅八拍了拍脑门,他没想通蛮子是什么 套路,但拿多少钱做多少事好像也没毛病:“挑吧,随便挑,除了我,这里很一个人都不好对付。”

杀手倒是认真地看了下梅八,但很快便移开目光,开始打量其它人,刚动手的那老头不能挑,太厉害,肯定干不过,这毛遂自荐的家伙好像也不是善碴,旁边那小屁孩更不能挑,混到今天总不能落个欺负弱小的名声,那喝着酒不出声的人看上去显得阴险,估计干不过,而拿着算盘的中年书生根本不是修者,唉,挑这个大块头吧,他指了指三少:“大个子,就你啦。”

喝着酒打算看热闹的三少一愣,选我?是不是嫌命长?而且心里立即有点不平衡,这么多人偏挑我?老子难道看上去比较好欺负?不敢相信地问道:“你挑的是我?”

杀手点了点头:“对,就是你。”

三少摸摸壮实的肌肉,看看身边的人,感到太不可思议了,自己这身板,这个头,比房间里每一个人都要壮一大圈,按理应人见人怕啊,这王八蛋咋就选中了我呢?论年级,这里师父显得最稚嫩,论身板,管家显得很瘦弱,没道理啊。

他认真地看着杀手,好心地规劝:“现在又不是买烧饼得尽量挑大的,这是打架啊,兄弟,选小个子才容易不费力气地摆平。”

杀手也愣住了,您哪边的?“挑都挑了,你啰嗦什么?”

三少一根筋,这事有点想不通,先不忙动手,得问个明白,他指指师父,很不理解地问杀手:“怎么不挑这位爷?身板如此之小,看上去比较容易对付,你为什么非挑我,死心眼吗?”

三少话音一落,满桌人都愣住了,打个架而己,有必要刨根问底非弄出个子丑寅卯吗?林飞更是简直对这缺根筋的徒弟欲哭无泪,啥智商?将祸水往师父这引。

杀手闻言盯着三少老半天,半晌,气咧咧地说:“请珍重一下我的职业道德,老子进这行差不多三十年了,杀的人多,但从没欺负过小屁孩。”

这下弄得林飞哭笑不得,作为修界最强者的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被人完全不放在眼里。

别人倒都没觉得杀手的话有什么毛病,但三少却非常生气,竟敢称师父小屁孩?活腻味了,必须一拳打死这个王八蛋,只不过临动手前,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弄清楚:“我这么高大壮实英明神武,摆明了相当的不好对付,你怎么非得挑上我做对手?”

杀手也并不隐瞒自己的看法:“十个大汉九个草,我觉得你可能比较愚钝。”

愚钝?三少知道自己智商不高,但这杀手素昧平生没打过交道居然一眼就就瞧出来了,他觉得对方很厉害,值得尊敬,所以三少十分严肃认真地行了一礼:“佩服,好眼力,为此我决定让你三招。”

杀手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三少,半晌方问:“你让我三招?”

三少走到杀手面前,点了点头:“是啊,放心出手吧。”

杀手有些糊涂了,这还是第一次经历如此好事,会不会有诈,他并不知道三少真的有点智障。

正彷徨犹豫着,三少开口了:“一、二、三。”

声音刚落立马出手,“呯”闪电般一拳击碎还在迷茫中的杀手心脏,看看倒在地上的对手,叹了口气,回到桌边,喃喃自语:“眼力很强,身手似乎一般。”

柳岩石笑着假装责怪三少:“你不是要让他三招吗?怎么言而无信?”

三少喝了口酒:“让了啊,我喊了一二三。”

柳岩石忙纠正他的错误:“那是一二三下,不是一二三招。”

三少像看傻瓜一样看着柳岩石:“兵无常形,招无固势,难不成每招都得一板一眼从头演示?别人如何不知道,我的三招就有这么快。”

柳岩石无语,三少的出手本就是以简练干脆快速著称,从不拖泥带水,况且他说得很有道理,敌人可不会等你把招式从头演练一遍,出奇才是制胜之道。

又是一招?剩下的两个杀手懵了,在荒外他们都是威慑一方的枭雄,平时骄傲的狠,如果不是酬金丰厚加之雇主身份特殊,没谁愿意爬山涉水千里迢迢赶到中原,而雇主提供的资料是干掉几个军方人物,以他们的阅历,军队里不可能有很厉害的角色,所以抱着旅游的心情走一趟,几刀砍了完成任务,然后购些中原特产轻松愉快的回家。

但想像与现实的差距如此之大,这次要杀的对手肯定不是军界的,显然是大修者,毫无疑问,踢到铁板了, 蛮人的传统是信用至上,拿人钱财帮人消灾,虽然己知道这些人不是自己能对付得了的,而且到现在己方都无人出过一招,但不能留下对手的命就留下自己的命,蛮人真能做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又一个杀手上前几步,脸上毫无惧色,因为他握刀的手很稳:“轮到我了。”

三少看着他:“你不会也选我吧?”

杀手上下打量了一番三少,然后苦笑了笑:“其实真的很想试试你的拳,但我是用刀的,还是希望死在刀下。”

不用明说,他挑的是梅八,因为只有八爷腰插双刀,梅八认真地看着他手中的刀,想起了每天对着空气砍一万刀的老爹,心里升起暖意:“你的手很稳,肯定下过苦功,唉,刀法很枯燥难练,能有此等修为真是不错,退下吧,我不想杀你。”

杀手向梅八行了一礼:“多谢,这一单生意是我接的,所以我必须要出手,阁下请。”

梅八叹了口气,也不再啰嗦,手一扬,墨刀飞出。

“一刀七杀。”

一条黑龙张牙舞爪地往对手吞噬而去,这个杀手实力也非常个人错,弯刀防得密不透风,连挡七刀。

“咣咣咣咣咣咣。”

“追魂七杀”

墨龙余威未消,金龙呼啸而上,金光穿透黑云,烁烁夺目。

杀手已是强弩之末,他瞪大眼睛无奈地死死盯着疾速飞来的金龙,嘴角泛起微笑:“不可思议的好刀法。”

一个优秀的刀客死在绝世刀法下,作为修者也算死得无憾。

收回刀,看着被斩成七段的杀手,梅八轻轻叹了口气,这并不是他心狠手辣,双刀一出,覆水难收,不是八爷控制得了的,脱下长衫盖住尸体:“你的刀法也非常不错,能挡住一刀七杀的人不多,你做到了,我会厚葬你的。”

每个人都这么厉害,最后一名杀手彻底泄气了,将兵刃往地上一扔,回过身问那红衣老头:“邪神老伯,我肯定打不过,您出不出手?”

南海邪神笑嘻嘻地说:“这趟生意你们才是主角,我只负责收拾残局,要不你上去搏一搏,说不定有点机会。”

杀手看了看屋里的人,摇摇头:“出手?根本没机会,老伯,这些人我都打不过。”

南海邪神给他出了个主意,指指林飞:“那个小屁孩看上去很好对付。”

望着满脸笑容的林飞,杀手想了想,摇摇头:“邪神老伯,我总觉得这间房里最厉害的恐怕就是他。”

从事杀手行业,本能感觉是最重要的,尤其他刀口舔血十几年,没点眼力架也活不到今天。

南海邪神开导他说:“就因为他厉害所以可能不屑跟你还手。”

杀手仔细看了看林飞,沮丧地说:“老伯,怎么有这个可能,你杀他他难道任你杀。”

南海邪神敲了他脑袋一下:“你爹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笨蛋,击中目标完成任务回家洗洗睡了,又不是要你跟他拚命。”

杀手眼里闪过一丝希望,但一下灭了:“别说拚命,即便他不还手估计我也连衣角都不到。”

南海邪神鼓励着他:“看看他满面笑容,可能家里有喜亊这小屁孩心情好,愿意被你打一下也说不定。”

杀手几乎快要崩溃了:“心情好就平白无故让别人打一拳?那他得有多傻。”

南海邪神笑呵呵拍拍他的肩:“不试试怎么知道,你爹明明打我不赢却追着我打了三年,他现在不活得好好的吗?”

听到这句话,杀手似乎有点心动:“老伯,他的确是一直在呵呵傻笑,好像心情是不错。”

南海邪神叹了口气:“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死马当成活马医,赌一把吧。”

杀手仔细一想也对,拿了钱不出手肯定不成,豁出去了,他走到桌子前,厚着脸皮说:“这位少爷,能否让我轻轻打一掌交差?”

林飞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好啊。”

杀手以为听错了:“你同意了?”

林飞一脸坏笑地看着南海邪神对杀手说:“给你出主意的那老头很像我死去多年的亲戚,既然他开了口,唉,权当寄托哀思了。”

杀手也急昏了头,他并不是怕死,家里老婆孩子还等着呢,本就打算干了这一票就金盆洗手,干点别的什么吃碗安乐饭,所以不管不顾地轻轻打了林飞胸口一拳,打中了?他有点发懵,这意味任务完成了,杀手行规,必须出手击中目标,至于死没死就听天由命,反正扫尾工作由南海邪神负责,这里己没自己什么事了。

他喜滋滋地向林飞行了个礼,转身便走,到门口时,南海邪神笑着说:“我说过能行吧。”

杀手忙给老头行了一礼:“您洞察力太强了,小屁孩家里肯定遇到了大喜事,他心情真的很好。”

南海邪神哈哈大笑起来:“我一直暗地里叫你最后一个出手,这下赚了吧,没你啥事了,滚吧。”

杀手长长吁了口气:“老伯,回去后不干这行了,跟爹进山学采参。”

南海邪神欣慰地点点头:“不是你爹拜托我保你一命,什么狗屁皇子能请得动老子。”

这句话解开了杀手圧在心里的疑惑,他一直不明白向来孤云野鹤生性高傲的南海邪神为什么会屈尊加入中原之行,再次躬耕致谢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知道留在这不但帮不上忙还会成为邪神的累赘。

林飞回到座上,呡了口酒,略带戏谑地说:“只剩下你这称霸蛮荒的王牌杀手了,请进吧。”

南海邪神再点一泡烟,然后慢吞吞地走了进来,二当家郁闷了,大家都出过手 ,只剩下自己了,这老头看上去很难对付,但打不打得赢都得打呀,摇摇头站了起来:“看来只好由在下被前辈教训了。”

南海邪神仔细地看了看他,挥挥手:“坐下坐下,谁跟你打都累得慌,怎么杀也杀不死的家伙。”

二当家莫名地松了口气,出道这么多年身经何止百战,这还是第一次感到心悸。

林飞看着这红衣老头,嘻嘻一笑:“不跟他打那跟谁打?老头,要不随便挑一个出手吧。”

南海邪神也嘻嘻一笑,露出一口闪着寒光的大白牙,眼睛还故意在所有人的腿上扫了一遍:“出什么手,你不知道我是用牙咬的吗。”

听到这句话管家汗毛都竖起来了,浑身不由自主地冒冷汗,这可是咬断过四条老虎腿能生撕猛兽肉的铁齿钢牙啊,要是咬在自己身上肯定比刀剐还要难受。

南海邪神刚才站在门口时管家还只是手在发抖,老头走进来时他己开始双脚在发抖,现在盯着南海邪神故意露出来的那口骇人的白牙,他吓得浑身都在发抖。

林飞拍拍他的肩:“不用怕,有我们呢,你去厨房把炖好的牛头端出来,吃饱后打得这老头满地找牙。”

管家听林飞这一安慰,再看看若无其事正在喝酒的其它人,情绪立刻镇定了下来,是啊,我怕什么,印象中林飞他们打起架从来就没输过,老板的这帮朋友可不是好惹的主。

他冷冷地对南海邪神鄙视地一笑,起身往后厨走去,心想得拿二个最大的牛头,让林飞他们吃得饱饱的,这样才有力气敲掉老头满嘴慑人心魂的牙齿,让他以后别说咬断虎腿,咬断豆腐都难。

等他带人端着二个巨大的牛头到厅里愣住了,林飞正和南海邪神有说有笑地喝酒呢,三少和老板的刀已经离开了兵刃,连戒备心最重的二当家也正剥花生吃呢,难道这一会儿工夫双方就讲和了? 管家百般无解地放下牛头,还未从疑惑中清醒,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

南海邪神抓起一个牛头大啃了起来,“咔嚓咔嚓”几乎像铁一般坚硬的牛骨头此时在他牙下变成了豆腐,我的佬佬,这钢牙要是咬在身上得多痛啊,关键传说这疯子硬是将一头活生生的猛虎吃得就剩下一张虎皮,他不会吃人吧?管家被突如其来的这个想法吓得胆颤心惊,自己这小身板可不够他啃食的。

老小老小,人一老有时甚至比小孩更顽皮,看着管家发抖的身体及满头的冷汗,南海邪神童心大发决定逗逗他,因为管家刚才不屑的眼神让他觉得有点不爽,所以跟着每咬碎一口牛骨头后就对着管家不怀好意地冷哼一声,眼睛也从他的头看到脚,这可把管家吓得肝胆俱裂,拚命对林飞连使眼色,希望他能立即动手敲碎这老怪物那一口骇人的大白牙。

林飞哈哈大笑起来,他是这一屋人中惟一了解南海邪神的人,因为上官七以前告诉过王道,南海邪神和上官七其实是师兄弟,只是两人懒得跟人说,而林飞一身功力是上官七转赐,南海邪神一到门口便察觉到了,两人用腹语交流了一番,知道都是自家人后所以才有邪神要那杀手打林飞一幕出现,不然估算实力对比后南海邪神肯定会拎着朋友的儿子赶紧跑路。

至于江湖上传言上官七跟南海邪神不死不休纯属意外,只是因为有次南海邪神中了剧毒,拚命往飞龙山跑,那山上有解毒的草药,而上官七却意外地得到了这种剧毒的解药,忙忘命地追赶师兄,一路追一边跑他站住,但南海邪神中了毒耳朵暂时失聪听不见,所以没停下。

就这样一个拚命跑,一个亡命追的情景让人产生了误解,江湖好事者一憧憬,一幻想,再主观一编,便成了上官七满天下追杀南海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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