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暗桩

镇边大将军府非常气派,门前两个石麒麟怒目园瞪,显得威风凛凛。

铁木朱门大敝四开,门口居然没有卫兵把守。

这有点令人奇怪,县衙一个七品芝麻官员家门都总站着二名衙役,边关城一些家境富裕的大商人门前也有提刀的家丁,周边还有不定时巡逻。

堂堂边关城之主的一品重臣门口竟然连个鬼影子都没了,外地人自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本地人却没丝毫惊讶。

当听到不了解情况的人提出询问时,几乎回答人的答案都一模一样。

这里住的是边关最骠悍的煞神大将军三少,蛮子近万名高手围剿数十天都没能杀死他,进去行刺纯粹是找死,他不杀人就阿米砣佛了。

大厅内三少正悠闲地喝茶,旁边走来走去的是借住在他家的八爷,梅八实在是没法天天面对那个爱笑的丈母娘,所以便以要商量国家大事为由搬出了梅府。

对于三少这豪华气派的将军府,梅八总觉得满腔无名之火在熊熊燃烧:“不公平,王爷怎么说也比将军级别高,咋你有大院而我却没有?”

原来整个边关城官宅都归朝庭出资统一修建,甚至连小小的县丞都有府邸,而梅八啥也没捞着,似乎这王爷的封号不太管用。

只是八爷并不了解负责承建官宅的人认为他太有钱了,又是王爷那品味肯定高,万一帮着建所王爷府他不满意非拆了重建,那就太得不偿失了,加之三少使坏一鼓捣,所以王爷府就留给王爷自己建造。

三少得意地瞄了瞄梅八,骄傲地说:“我是手握重兵的封疆大臣,而你这王爷只是个做小买卖的市井之徒,没可比性。”

梅八看了三少半天,“卟”一下笑了,残兵败将加一块也不过千,傲气个屁:“手握重金?就你那些虾兵鳖将,连把称手的兵器都没有,不是八爷出钱,住的地方都没有。”

三少即不急又不燥:“朝庭下函边关就地征兵,随时可召建百万雄兵。”

梅八呸了一口:“百万?住哪里?吃什么?”

三少沉默了,真组成一支大军拿什么养?朝庭的确会拨发军费,但一层层扣下来,最后到边关的能剩个百分之一就烧高香,重重叹了口气:“八爷,我一直不招兵就是出于这个顾虑,当兵吃粮赚饷,钱从哪里来?士兵一碗饭,民流千滴汗。”

梅八惊讶地望着三少,这家伙居然变得如此深明大意了?他当然怎么也不会往林飞身上想,只是对三少近期的所有决定都十分正确而大感诧愕:“你什么时候开的窍?”

见梅八满脸诧异的表情,三少很得意地理理衣服,站起身:“忘了你岳母今天在得仙楼摆宴庆生,走吧。”

梅八愣了愣:“庆什么生?”

三少很不理解地看着梅八:“你岳母生日你不知道?那可是大不孝。”

梅八瞬间一头黑线:“四十岁有什么值得庆的?男不做三女不做四她不懂吗?”

三少抬步往外走去:“哪那么多讲究,不做白不做,反正是你出钱,走吧,多少也吃点回。”

八爷一想也对,去了总归能吃回点本。

俩人一并出了门,看看时候还早也就懒得乘车,慢慢散步,省得出早了跟些无聊的人应酬。

走到三岔路正要拐弯,三少停住了,手缓缓摸向剑柄,小声地说:“这人跟了我们很久,小心点,是个高手。”

最近梅八诸事不顺,本就一肚子气没处撒,这下总箅找到个发泄点:“什么高手胆这么肥?敢光天化日在边关城跟踪我们俩,找死吧。”

迅速转身手一场,一黑一黄一前一后二条凶神恶煞的飞龙杀出。

快似电,疾如风,气势如虹,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可惜,没杀成,刀竟然被接住了。

因为跟在后面的即不是人非也不是佛,而是一尊神,南海邪神。

平时总是似醒非醒仿佛走路都可能摔跟头的老头反应神速,一手接住一把刀,他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不是说刀的力度有多大,而是这招式太精妙了,变化无穷。

“蹬,蹬,蹬蹬…”

南海邪神足足退出七八步才险险将刀式化解,换个人估计早成碎片了。

稳了下神,定了下惊,“嗖”,一眨眼便扑到俩人跟前,用刀柄狠狠敲打了他们脑袋几下:“臭小子,这么狠,出手就要爷爷的命。”

见险些把南海邪神给杀了,梅八吓得肝胆俱裂,如果这老头有个三长二短,估计上官七把他像片烤鸭一样弄成一百零八块那还是轻的,所以任由老头敲几下出气。

但三少冤枉啊,他啥也没干却平白无故挨了几下,虽说不伤筋骨,但伤大雅啊,堂堂朝庭一品大臣被一市井刁民敲脑袋,礼仪何在?国威何存:“呔,死老头,干嘛打你爷?老子又没出手。”

南海邪神气不打一处来,又加敲了三少几下:“林飞把我交给你照顾,你却把老头丢在后院不闻不问。”

三少仔细一想是有这么回事,顿时觉得有点理亏:“这个不好意思,我给忘了,明天我跟他们打招呼。”

南海邪神将兵刃还给梅八:“小子,别乱出手,你这刀法太厉害了,会死人的。”

梅八接过自己的双刀,心有余悸地说:“您鬼鬼祟祟跟在后面干嘛?直接追上来就是。”

南海邪神无奈也说:“我也想快点,但鞋有点不合脚。”

俩人低头一看,老头穿了双绣花鞋,看来是很不合脚,鞋面都快胀破了。

三少本觉得有些好笑,但仔细一看这双绣花鞋很眼熟,因为整个将军府只一个人穿这种鞋:“这是花妮的鞋,嗯,你怎么穿她的鞋出来了?”

老头一听感到无比郁闷:“你以为我想穿啊,那丫头太勤快了,把我所有的鞋都洗了,只好偷穿她的。”

梅八啧啧称奇:“这种小鞋您也居然穿得进?太厉害了。”

老头脸微微一红:“缩了缩骨,你们这是去哪?”

三少笑着说:“八爷岳母摆四十寿宴,我们赶去得仙楼喝酒。”

南海邪神自从去了蛮荒后就从没过过生日,甚至他连自己究竟几百岁了也搞不清楚,现在听说梅八的岳母过生日来了兴趣,想去凑凑热闹,便编了个理由:“这么巧,我跟你岳母同一天过生日,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梅八险些吐血,什么叫有缘千里来相会?“邪神啊,咱们这是去过生日,又不是去相亲,您可千万不要乱说话。”

南海邪神拍拍脑袋:“对对,是去祝寿,同庆同庆。”

听到真有如此巧的事,三少来兴趣了:“老头你居然也是今天过生日啊,高寿了。”

南海邪神哪还记得自己多少岁了,便随口答道:“她四十,那我就四百吧,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三少非常高兴,拍拍梅八的肩膀,开心地说:“俩人生日一块过能省不少钱,八爷,这下你赚大了。”

梅八一头雾水,不解地问三少:“怎么我就赚了呢?岳母寿宴咱出钱天经地义,但邪神是飞少拜托你照顾的,好像他的费用应该归你出吧?”

三少认真想了想,点点头:“的确是应该我出,记账,以后还。”

梅八一听这话就来火:“你会还?我拿刀追了那么多年你可还可过一分钱?”

三少尴尬的笑了笑:“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俸禄高,绝不赖账。”

不知不觉三人到了得仙楼。

店边立了个牌匾。

梅府梅八妈妈寿宴。

八爷差点晕了,妈妈?

看看站在门口迎宾的鬼刀梅林,三少忙上前问:“怎么是伯父您在外面迎客呢?”

鬼刀指了指牌匾,尴尬地说:“不得不站在这跟人解释,因为朋友们都问咱啥时候有二老婆的?”

三少摸摸头:“这牌匾好像是写错了,应该写岳母,梅八妈妈几字的确是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南海邪神才不管你写的是什么,妈妈,奶奶,哪怕是祖宗都不关他屁事,所以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里面坐无虚席,梅八的岳母端坐在寿字下面接受祝福。

礼数不可少,南海邪神从怀里掏出一颗大珍珠,这玩意在中原是稀罕物,但在南海却很多,妇人们将它磨碎擦脸呢,只不过这颗珍珠不论成色还是个头算得上极品。

老头将珍珠递给岳母:“丈母娘,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惊呆了,啥意思?礼是够重,但这称呼?

南海邪神意识到称呼过了,马上打了自己一耳光:“哦哦,梅八的丈母娘,不好意思,说少了称呼。”

原来如此,全场响起一片嘘声。

这老头很有趣,岳母不禁笑了,让人喷鼻血的笑又出现了。

南海邪神愣了愣,只片刻,他也回了个笑容,点点头:“如沫春风,清纯怡人,你是个好女孩。”

梅八的岳母脸红了红,起身万福:“谢谢。”

三少大呼小叫:“他也今天生日,年级很老了,比你大三百六十岁。”

老寿星,梅八的岳父忙起身将老头扶到上座。

南海邪神开始发表感想:“四十对四百,巧,巧。太相配了,真是天作之合。”

三少呆立场中,他虽一根筋但却并不傻,这是寿宴,不是喜酒,何来天作之合?况且八爷的岳母已经名花有主。

梅八泪奔了,对三少说:“你帮忙招呼客人,我出去透口气。”

说完逃一般似的冲了出去,三少这时才回过神来,南海邪神居然敢调戏梅八的岳母?朋友妻都不可欺,你这老不死的怪物连朋友的丈母娘都敢欺,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三少有九十九个如花似玉的姐姐,对女人没什么感觉,在这世上除师父外,梅八是他最在乎的兄弟,欺负这二人,别说南海邪神,就是上官七他也敢斗上一斗。

他一个箭步上前,盯着老头气鼓鼓地说:“合个屁,想不到啊想不到,你这几百岁的老怪物居然垂涎美色。”

南海邪神愣了一下,四周望望:“哪来的美色?我觉得没谁比花妮漂亮。”

三少想了想,点点头:“对啊,花妮是将军府最水灵灵的小妖精,比起八爷岳母至少年龄占优势,老牛应该比较喜欢吃嫩草。”

老牛?嫩草?妖精?全场静默,每人心里一片愕然,这到底是来祝寿还是来砸场子的?

林飞没在,自然由二当家圆场:“各位勿惊,这是我家的太上老祖,刚才只是个节目。”

原来是为了活跃气氛,现场立刻鼓起掌来,这个节目太出人意料了,虽然无厘头,但编排不错。

二当家怕再出什么妖蛾子,忙大声招呼:“老祖,快到这边来。”

南海邪神走过去,没好气地说:“催魂啊,害得看中的一个空位被别人给占了。”

二当家笑咪咪地说:“飞少在包厢等你,那里清静,没人骚扰。”

这个提议不错,老头乐滋滋地往包厢跑去。

进入包厢,南海邪神一屁股坐下,倒了一杯茶,看了一眼空空的桌面,不解地问:“怎么连粒花生都没有?”

林飞笑咪咪地说:“特意清空桌子,咱们这由长伯主理,只不过得等外面的席先开。”

听说是长伯亲自下厨,南海邪神吞了下口水:“那等多久都值。”

长伯刚到边关只几天,抽个空炒了桌菜感谢梅八,他们一来什么都不用操心,房子准备好了,家具配置完善,日用品甚至连手纸都安排到位,这让长伯十分感动,所以不顾舟车劳顿,下了个厨略表谢意。

林飞顺便叫上了百般无聊的南海邪神,这餐饭吃得老头心满意足,直称是有生以来尝到的顶尖美食,同时带来一场善果,原来南海邪神最厉害的还不是修为,而是他的疗伤术,只花了小半天功夫就将长伯瘫痪了几年的大舅子给治好,这也省了林飞去一趟龙云十八峰的麻烦。

南海邪神看着屋里多出的几个陌生人,点点头:“嗯,气场强大,这弓不错,多大力?”

这几人是四军士,长伯举家迁移边关不容有失,军士们便随行护送,休息几天后又得返回城北。

一个军士将背着的弓取下递给他:“您试试。”

接过弓,奋力一拉,南海邪神吃惊了:“这至少二千斤力以上,蛮子弓手劲很大,好像也就千斤左右。”

军士笑了笑:“没那么夸张,满弦满力一千三百斤,杀伤力五百步以内。”

南海邪神将弓还给军士:“弓箭我是外行,但 估计这方面很难有人超过你们,呵呵,还不知对手是谁命可能己丢了。”

柳岩石拍着胸口说:“幸亏以前追杀我的没这种箭到极致的高手,不然坟头早长草啦。”

军士谦虚地说:“尺长寸短,一旦近身,我们四个可不够你打的。”

南海邪神拍拍梅八的肩膀:“江湖上将城北城梅府吹得神乎其神,我以前还不信,呵呵,现在看来真没夸张,你的朋友们任谁都能称雄一方。”

林飞替邪神倒满茶:“这只是冰山一角,梅府真正的主力在十八峰呢。”

南海邪神听到十八峰,情绪一下激动起来:“可惜现在因师弟闭关而封山,不然真想立刻赶去。”

正聊着天,门打开,伙计开始上菜了。

与外面满桌大鱼大肉不同,包厢菜并不多,但都是难得一见的高级食材。

野山菌熬老鸭,人参蒸母鸡,爆辣寒冰兽,黄闷河豚,蜜汁熊掌,清炖娃娃鱼,圧轴的自然是五福临门,考虑到邪神久居南海可能吃厌了水产品,所以没上海鲜之类的菜肴。

还没开吃,南海邪神直吞口水,近来他可是馋坏了。

林飞将老头安排在将军府,要三少负责他的饮食起居,而三少思前想后觉得只有后院比较清静,没闲杂人等打扰,便将老头放在哪里,并吩咐丫鬟们好生侍候,但关键问题三少最近忙着选拨边关各级官员,一忙把老头给忘了,这可苦了南海邪神,丫鬟们并不知道这老头的显赫名声,还以为只是府里哪个仆人的亲戚,所以对他没丝毫畏惧,而且看老头身板硬郎,后院的脏活累活全指挥他干。

南海邪神真是万分郁闷啊,自己英雄一世,以前报个名号半个江湖都得吓趴下,现在给人砍柴担水倒夜壶,天理何在?但他偏偏很怕这些漂亮的小女孩子们,卖个萌撒个娇,老头居然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一天没活干就不自在。

后院是严禁男人进入的,而邪神年级己老得不能再老,所以这些女孩子根本不避讳他,天气一热穿得那叫个清凉,甚至夜晚就在院内冲凉洗澡。

光出点劳动力还不算事,关键是自己因为逞能闯祸了,后院长得最水灵的小丫头花妮一次不小心扭到脚,邪神出于同情帮她弄好了,这下不得了,那丫头居然天天命令老头给他足底按摩,前面乌爬坏路,后面乌龟照路爬,现在邪神白天干完活,晚上还得给所有的丫鬟们按按摩。

这可是要了他的老命,因为邪神的修行之法是不能近女色,上官七因要娶梅姑就散掉了一身功力,南海邪神真是欲哭无泪 ,他很想将师父从坟里挖出来,责问他为什么传自己这么缺德的功法。

老头的意志力不可谓不坚定,但那是在外面,惹不起可以躲,但现在却置身花园中,人生地不熟的没地方去啊,这些都无所谓,在忍受的环围内,主要的是女孩子们太爱美,为保持身材每天稀饭白菜,竟然一个月没半点荤腥,别说肉,鸡蛋都没吃过半只,南海邪神在蛮荒那是大碗酒大块肉,这在大将军府真是度日如年。

看到这么多美食,南海邪神险些泪奔:“飞少啊,将军府环境是好但不适合我,要不你跟老板说,我以后在这帮忙,这老胳膊老腿的久不活动会呆滞的。”

林飞仔细看了看南海邪神,精气神是不太好,点点头:“您愿意怎么样都行,八爷,待会跟大胖说给邪神安排个房间。”

梅八一挥手:“没问题,让胖子把他自己的房腾出来。”

南海邪神忙说:“那就不必了,住我无所谓,有得好吃的就行。”

他已经下定决心扎根在这,厨艺虽不行,但杀 猪宰羊很拿手,再苦再累都无所谓,反正打死也不再回将军府的丫头窝里去了。

林飞拿出珍藏很久舍不得喝的龙胆酒,陈酿就是不同,一开瓶,满屋飘香。

刁家老祖示意林飞先别倒酒:“别急,等等长伯,他在弄最后一道菜呢。”

大家点点头,都知道长伯好热闹,而且很久没聚了,得等等他。

半晌,长伯亲自端着个大盆进来了:“呵呵,久等了,野茶菇烧竹鼠,大家坐。”

南海邪神闭上眼睛,用力吸吸气:“好香,不用吃都知道是绝味。”

对治好自己大舅爷的南海邪神长伯是十分尊敬的:“神爷过奖了,嗯,怎么不见三少?还等他对菜点评一番呢。”

林飞笑着说:“他现在被一些未来的官员请到另一个包厢去了。”

长伯点点头,三少不在反而让他松了口气,因为说不准那一根筋又会把这些菜认真的批评一顿,看看垂涎欲滴的南海邪神,长伯帮他盛了碗老鸭汤:“神爷,先喝口汤暖暖胃,试试这野山茵,真的很鲜。”

南海邪神也是馋太久了,端起碗往口中一倒,跟着跳了起来:“啊,烫死我了。”

长伯连忙递了杯冷茶给他:“这是老野鸭,很肥,汤看似没热气,都被鸭油遮掩住了,得慢慢喝。”

南海邪神将茶一饮而尽,呼呼吐着舌头:“心急了点,长伯,从现在起听你的,教我如何吃。”

长伯乐呵呵又帮他盛碗汤:“稍微凉一凉,老鸭清润,对咱们这年级的人有好处。”

看大家都瞪大眼睛惊讶地望着自己,南海邪神有些尴尬的抹抹嘴,气呼呼地说:“我不是个贪吃的人,都怪将军府伙食太差,就没看到过荤菜。”

随长伯一块进来的大胖有话说了:“你看你看,三少只要来吃饭就要埋汰我抠门,这不,他比咱还抠。”

说三少闲话梅八可不乐意了:“我跟三聊聊,他最近准备征兵缺经费,要不加大点税率,谁家生意好就多收谁一点。”

大胖一下冒出冷汗,这税可大可小可多可少,在边关就凭三少说了算:“八爷,我绝不是针对三少,你就别添油加醋了,今天你岳母的寿宴我可是免费的。”

梅八一听高兴了:“胖子,咱谁跟谁,开个玩笑呢。”

林飞突然想到一件事:“大胖,邪神前辈对厨艺有点兴趣,他想到你这来。”

看大胖吓了一跳,南海邪神忙说:“我对炒菜没兴趣,只是想做做下手,什么玩意难杀你都可以交给我,猪羊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大胖这下乐坏了,他现在正头疼宰杀牲畜的事,边关城也是怪,普普通通一头猪根本不需要精心喂养,随随便便就长到几百斤,没个五六人你还拿它没办法,况且这是个体力活,没人愿意干,而邪神是绝顶高手啊,对付畜生那肯定没任何问题:“您愿意来那再好不过了,我这一天杀一次牲畜,您别的什么不用干,就对付它们,不知您愿不愿意?”

南海邪神对分配他的活那是相当满意,一拍胸膊:“胖子你放心,我可以保证骨头上不带一点肉,皮上没有半点肉。”

林飞这下放心了,他一直为如何安顿南海邪神而头痛,这老头和上官七一样是个暴脾气,修为又实在太高,万一有人得罪了他,那后果不堪设想,估计不杀个痛快绝不会收手,特意安排在将军府也是出入这个顾虑,毕竟没谁不长眼去闯城主府,现在见他愿意呆在后厨那求之不得,别小看这杀猪宰羊,弄死它们不难,但要毛皮骨肉分离可是个麻烦事,这一天到晚肯定就没时间出去瞎逛了:“好好,大胖,待会帮邪神安排个住处。”

大胖平白得了个这么厉害的高手,乐呵呵地说:“放心,不必安排,我从后厨搬出,把房间让给神爷住。”

南海邪神开心坏了,这呆在厨房别的不说,吃饱吃好不在话下,到了他这个年级,己没有多少雄风壮志,风光早如过眼云烟,过些安稳日子才是重中之重。

大家边吃边聊,刁家老家没来中原以前,各大家族为利益发生的冲突是家常便饭,所以他的注意力很细致,警惕性非常的高。

“飞少,最近边关出现了很多陌生的修者,咱们得长个心眼。”

南海邪神撕了一个鸡腿,边吃边说:“这次来的杀手很多,我们只是第一批。”

林飞有点纳闷地问:“其实有邪神前辈你就能杀红中原大地,他们干嘛还请别人?”

南海邪神抹抹嘴:“我的名声在很久以前的中原,蛮荒认识我的不多,在他们印象中就一混吃骗喝的老家伙,说来好笑,第一批来的人中我是最便宜的 。"

所有人下巴都几乎掉了,南海邪神这曾杀寒中原江湖胆的大杀手居然最便宜?

梅八叹了口气:“雇主真是瞎了眼,错把黄金当黄土。”

林飞挠挠头:“但我们最后放掉的那杀手似乎知道你的厉害。”

南海邪神笑着说:“我跟那小子的爹是至交,如果不是他爹拜托我保他一命,或许这辈子也不会回中原了。”

梅八大惑不解地问:“为什么?我爹他们那一辈一直纳闷你如日中天之时怎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南海邪神喝了口酒:“我是中了剧毒,每逢盛夏便会丧失理智而大开杀戒,去蛮荒后才渐渐恢复,等返回中原发现师弟被囚,本欲为他报仇,但神山大吃王不想江湖再起浩劫,劝我放弃,权衡利敝后便离开了。”

林飞替他倒满酒:“幸亏您没动杀机,不然第一个死的必定是七爷,因为如果到那个地步估计大吃王也保不了他。”

南海邪神点点头:“就是考虑到这点我才隐身蛮荒,这样至少能保师弟一条命。”

二当家轻轻敲着桌子,小半天后问道:“千里迢迢赶来中原总么也得养精蓄锐一段时间,那么说在边关肯定有个中间人。”

南海邪神嘿嘿一笑:“你这家伙心思慎密,难怪怎么也杀不死你。”

梅八丈母娘的生日宴替得仙楼做了一个很好的广告,食客们对菜肴赞不绝口,大胖的厨艺本就非常出色,那天又有长伯坐镇,寿宴美食简直无可挑剔,这还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三少照师父吩咐挑选的未来边关城各级官员差不多都是本地巨商家族的人,由此带来的好处是这些家族未来所有宴请都将定在得仙楼,这可是会带来巨大利润的。

天刚微微亮,西门一家馆准备开门营业,老板将门板打开集在一块,升火烧火,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他不慌不忙,因为按惯例天不大光是没有顾客登门的。

不过今天水刚开便进人了,老板抬头一看,脸色变了变,但瞬间便恢复如常:“飞少来得巧,水刚刚好,吃什么?”

林飞坐下,拿双筷子试了试桌上的辣椒油,点点头:“不错,又香又辣,来碗双油双码轻面宽汤。”

老板开始做碗:“飞少是南方人?”

林飞看看老板,笑着问:“一般只有湖南人才会这么点面。”

梅八的岳母是湖南人,虽嫁到北方多年,但家乡的一些习惯总改不了,她每次上得仙楼吃早餐,面要少下一点汤得多,油和面码加一份,然后加入蒜蓉和辣椒粉,久而久之这些习惯就传染给身边的人了。

林飞看看桌子上的调料,剁辣椒,酱油,蒜蓉,干辣椒粉,醋:“你也是湖南人?”

老板笑了笑,没回答,将下好的面端给林飞,然后坐在他旁边,静静地看着他吃。

术有专攻,得仙楼是个大酒店,厨师都是最顶尖的水平,但论起面的味道还真不如这么一家不起眼的小店,林飞吃完,汤都没剩,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老板:“你很沉着。”

老板将早已泡好的茶端到林飞面前:“干这行三十年了,心不稳船早翻啦。”

林飞呡了口茶:“高阶圣王开面馆,这传到江湖上估计没人会相信。”

老板吸了口冷气,自己己隐蔽了境界居然没满过林飞的眼睛,这只证明对手更厉害:“江湖风险太大,我也不喜欢杀戮。”

林飞看老板的双手,很柔和,的确不是双杀人的手:“你一直很镇定,不知道我是来杀你的吗?”

老板苦笑了笑,自嘲地说:“杀鸡焉能用牛刀,既然是飞少亲自跑这一趟,说明梅府暂时不想杀我。”

林飞这才认真地看着老板,思维慎密,冷静沉稳:“杀了你似乎不是个好主意,开个价吧。”

老板想了想,他知道一旦拒绝,自己的路就到终点了:“一个人一百金币如何?”

林飞现在知道老板为何能做这行三十年仍风平浪静了,知足不贪心:“价格合理,每次事后八爷会有格外奖励。”

老板说出这次来的杀手都在哪家客栈落脚。

林飞往桌上放下二千金币,另外又放下二文钱,然后站起身:“这是人头费,这是面钱,你家的面味道很好。”

老板看着他出门走远,松了一口气,收好金币,开始往面碗里放调料,他家的早餐在这一带非常有名,便宜好吃份量还足,只要天一亮便会忙不赢,因为暗地里另一份职业的特殊性使他不敢请帮手,只是高锋期父母会来帮忙洗洗碗。

他决定今天对所有老顾客免费,庆祝自己从鬼门关前转了回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现在背心上的冷汗还没干,从看到林飞起他觉得看到了奈何桥。

得仙楼包厢内,大家都在等林飞,他走进来坐下,笑着对南海邪神说。

“幸亏有您,不然很难一次性查到这么多人。”

原来面店老板是个中间人,负责为来边关的杀手安排食宿并让他们熟悉边关城的人文风俗及地理环境,一般只和为头的交易,但南海邪神人老鬼精留了个心眼,偷偷跟踪首领得到了这个信息。

而林飞也立刻要大胖从清风阁调来资料,发现这老板家族人不但多还很穷,几乎就靠他一人支撑,要养活的人多责任就大,这种人虽然不怕死但却不能死,而不想死的人比较容易对付。

梅府在边关城是如日中天,但树大招风,如果有一些三教九流的底层人员为自己效力,那肯定能省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大家一商量,决定花重金将老板拉进阵营,现在看来效果非常不错,边关人本来就多,加之来来往往的外乡人,要想从人海中找出杀手不亚于大海捞针,如果不是老板的线索,诺大边关城找分散居住七八家客栈的二十个人是根本做不到的亊。

三少是个急性子,立刻提议马上干掉这些杀手。

林飞摇了 摇头:“今早我刚去面馆,现在就捕杀这些人,那岂不是把老板往火坑上推,得等他们送上门。”

南海邪神点点头:“我们只要派人监视,然后在家里热烈欢迎就行。”

三少一拍脑袋:“对啊,他们本来接的任务就是对付梅府,如果死在这里那再聪明的人也不会往老板身上想,况且关门打狗能一个不漏。”

林飞笑着对几个军士说:“邪神一直想见识几位的箭法,你们也快回去了,走之前能不能让他开开眼。”

南海邪神连忙点头,掏出四个又圆又大的珍珠放在桌上:“不让你们白表演,这当出场费了。”

军士们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也的确很久没开弓了:“行,我们也该活动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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