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校长办公室，小林赶忙跑了过来,“没事吧？作弊的事校长查出来没？”
大卓微微一笑，“没有啥事，一场误会。”
答案只有自己知晓。
进入到网络世界后，面对浩如烟海的古今载籍，真是欣喜若狂，疯狂恶补各类知识。凭借超乎寻常的记忆，极速阅读的天赋，自已把所有看过的资料谙熟于心。
特别是受电脑存偖原理启发，建立起强大的记忆宫殿，同时强化搜索训练，无数个日日夜夜，废寝忘食的沉浸其中。
面对今天这样的考试，大脑会自动搜寻，生成完美答案。
“好兄弟，教教我们如何完美作弊呗，咱仨也想豪横一次。”小林一伙纠缠着没完。
大卓很是无奈，摆了摆手，“真没作弊。住院这么久，闲着没啥事，把以前的知识系统自学了一遍，你们不信去问问医院的护士，很多不懂之处多亏有她们帮助。”
伙伴们将信将疑，但也没过多纠结，拉着他去喝酒庆祝。
老五夜宵依然生意火爆。对于老熟客，老五还是热情招呼，上菜速度明显比生客迅速许多。
大伙没等菜上齐，就一通胡吃海喝，大呼小叫的引起旁桌侧目而视。
“觥筹交错，起坐喧哗者，众宾欢也。”宋，欧阳修《醉翁亭记》。大卓看到眼前的场面，大脑出现欧阳大爷的散文。
天下没有不散的夜宵，大卓推辞大病初愈，倒也没太喝酒，可架不住同伴们劝酒的功夫一流，带着微醺，飘飘然的回到家中。
却不知道自已已经成为这条街最靓的仔。
大卓在学校考试拔得头筹的事，以最快速度传播至整个城中村，钱家夫妻整个下午都喜笑颜开，差点造成面瘫。
看到儿子回来，钱爸猛得送上一个大大的拥抱，“好、好、好，光宗耀祖指日可待。”
钱妈更是夸张，弄一大桌的山珍海味。凉了又热，热了又凉，非得等着宝贝儿子回来一起共享天伦之乐。
虽然刚吃的还没消化，大卓还是善解人意的陪着钱爸钱妈，面对着海量提问，乖巧应对。
远处隐约有鬼哭狼嚎的打架声，真是学校考试成绩一出，几家欢喜几家胖揍。
荣升学神的大卓，学校待遇立马有着突飞猛进的变化。
刚进教室，王美丽同学娇滴滴挽着他的手臂，某个柔软之处不经意的磨蹭着，“大卓，回来跟我坐呗，咱俩同桌这么多年，你不在身边陪着我学习，感觉心里好空好空喔。”心想有大神在身边坐着，以后还怕考试？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会挂科，零用钱“哗哗”落到口袋的快感，想想都很酸爽。
“王同学，现在这个座位很好，暂时不想换，谢谢你的好意。”
“还为以前的事埋怨我？真是小气。保证以后全听你的，想让我干什么都行。”王美丽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大卓猛抛媚眼。
浑身感觉阵阵恶寒，大卓赶忙回到自己的座位。
“小雅，这次考得如何？”
小雅依旧害羞，低着头小声说道：“其它还好，就是数学不及格。”
“没事，放学后我帮你补补。”
“不用……不用……太麻烦你了，我自已回家多做练习题就行。”
“没事的，从今天开始。我喜欢吃你家的臭豆腐，每补一次，就送我一盒，这样行不？”大卓知道她不想麻烦任何人，所以口气略显霸道。
“当然……当然可以。”
补习地点选择在操场凉亭里，大卓针对小雅不足之处，进行着重加强，每道练习题都会列举多种解题思路，助她拓宽思维。
这成为32中校园里一道最独特的风景。
独特的不是补习本身，而是——
小雅奋力拼搏做着数学题，大卓大快朵颐吃着臭豆腐。
立冬，星期一，天气慢慢转凉。
北风掠过，瑟瑟之感纷至沓来，冬雾弥漫，黄叶纷飞，浓浓寂寥韵味倒也迷人。
大卓拉了拉衣领，穿过万木凋零的街道，去往学校。
老师教授的课程稀松平常，已失去上学的意义，他只是想去陪陪小雅，生活才不至于过于乏味。
可进到教室，却没看见小雅的身影。奇怪，她可从未迟到过。转头询问小林，“小雅今天乍没来？生病了？”小林和小雅是邻居。
小林神秘兮兮的拉着大卓，来到学校小树林，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文件，“刚收到的，正准备给你看呢。”
视频里的小雅，如一叶孤舟，沦陷于汪洋大海之中。
王美丽及五六个女生，轮番往她脸上扇着耳光。孤立无助的小雅没有哭泣，倔强的盯着施暴者，嘴角流淌着鲜血，慢慢染红洁白的校服。
颠狂的王美丽遭到非暴力抵抗，更加飞扬跋扈，用力撕开小雅的上衣，拉扯着仅有的薄薄内衣。
惊惶的小雅拼命挣扎，尝试捡起地上破碎衣服，希望能尽量减少裸露。
而企图被阻的王美丽变本加厉，拼命用脚踢着小雅，让其跪在冰凉肮脏的卫生间地砖上。
小雅发出绝望的哀嚎声，但却被其它女生狰狞的狂笑掩盖......
大卓头皮发麻，全身发抖，内心像火山爆裂，狠狠地把手机摔在地下，一把拽着小林的衣领，愤怒的咆哮着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小林吓得胆颤心惊，“周五放学的……时候，那天你家里有事，请假没来。”
“校园为何会发生这般恶劣之事？”
“类似的事多了去了，小雅性格懦弱，长期被同学孤立，她们喜欢欺负这样的女生。”小林不以为然的说道。
“可为何王美丽她们像没事人似的，还在操场上闲逛。”
“这样的事情局子也不管，只能通过校方和家长协商，事后赔点钱，很快就会风平浪静。你也知道王美丽她爸是街道小官，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虽然大卓不知以前发生过什么，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下居然还有此类事情充斥着校园，看来世上并无世外桃源，都是恃强凌弱，弱肉强食。
由是慢慢冷静下来，想着如此帮助小雅度过这个劫难。
“现在视频有几个人有？”
“就视频上的那几个人和我，是小艳偷偷发来的，说看完马上删掉。”
大卓拉着小林直奔家中，完全不顾小林同学上气不接下气，一副要死的样子。
钱父依然沉湎于孩子第一的美好之中，翘起个二郎腿，在自家门前的小花园哼着梆子戏，“......每日里君前嘘寒问暖，深夜里伴郎攻读诗篇，送君去每日里又把君盼......”
“父亲，有一事需您帮忙。”大卓气喘吁吁冲进小花园，打断钱爸的美好。
钱爸疑惑的问道：“乍不在学校上课呢？有啥急事？”面对着状元儿子，很快变得和颜悦声起来。
“班上有个同学遭遇意外，需要借住院压金三万。”大卓语言稍有心虚，毕竟第一次撒谎。
现在大卓在家享受国宾待遇，有求必应。因此，不一会儿，钱爸从保险箱里拿出三万递给儿子，“交完压金赶快回学校上课，学习要紧。”
告别父亲，大卓带着小林来到手机市场，表情很是严肃，“赶紧去买几部最新款的手机，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那几个女同学的手机换下来。”
“有钱此事好办，那几个都是爱慕虚荣之人。我就说手机公司搞新产品试用活动，神不知鬼不觉得把手机换过来，放心吧。”
等待的过程极其煎熬，大卓在学校无名湖的长椅坐着，不断自责，“你补课就补课呗，在家补不好吗？本来因座位惹恼王美丽，现在好了吧。”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光。
俊美清朗的脸上，瞬间红肿起来。
没过多久，小林拿着好几部旧手机回来，“我查过了，全在这。”
大卓一把抢过手机，全部扔进湖中。
“把你手机的内容删掉，立刻！马上！”
这时，整个天空阴沉下来，陆续到来的雨点落入湖面，溅起点点水花，洗刷着世间的混浊。
淋着冰雨来到小雅家，也许这种刺骨的冷，能让大卓好受一些。
小雅和奶奶生活在一起，父母离婚后俩人都不知踪影。
奶奶家不大，四十多平方，其中十来平改造成臭豆腐店铺，用于养家糊口。
奶奶泪眼汪汪，急切的对大卓说道：“帮奶奶劝劝小雅，二天不吃不喝不睡，乍办啊？我怎么说都不好使。”
大卓急忙跑到面馆买了一碗牛肉面，端到卧室前，轻声敲门，“小雅，我是大卓，能让我进去坐坐吗？”
“那事我听说了，我帮你处理。”
“……”
依然如故，纹丝不动。
“来的时候没带伞，全身湿透，很冷，能借我一条毯子吗？”
房门缓慢打开，小雅缩在床角边，瑟瑟发抖，泪如雨下，椅子上放着一条干净毛毯。
大卓把牛肉面放置床头，“她们的手机我已经全部扔进湖里，那段视频已经消失在这个世上。”
“这是她们做得恶，你不能惩罚自己。”
“你放心，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我会永远像亲哥哥那样照顾你，请相信我。”
“......”
女卫生间发生的一幕幕，像永不散场的电影，无休止的折磨着自已，小雅本已万念俱灰，准备以死来诅咒那些可恨的恶魔。
可听到一句句温暖的话语后，自已冰封的内心，又重新拥有盎然的春意。情不自禁的抱着大卓，嗷嗷大哭。
大卓温柔拍着小雅后背，轻轻的，柔柔的。
待到风平浪静，看她像豌豆公主般安静睡着，大卓悄悄离去，眼眶泛红。
第二天，大卓拉着极不情愿的小雅一起上学。
操场上，全校师生正在整齐划一的做着早操，大卓走上领操台，拿起话筒，大声吼道：“大家听着，小雅现在是我的妹妹，谁要胆敢再欺负她，就是和我为敌，我将跟她死磕到底，不死不休。”
声音响彻云霄，师生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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