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节 痛意

我脸色儿发黑,没有胆量去打开那扇自小长大的门,几乎是滚着下了楼,浑身渗着冷汗,双腿也从未有过的速度跑到了姥姥家。

姥姥家离我家不远,但也隔着一条街,咚的一声踹开了姥姥家的门,进门就想问问我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我却是看见老妈正闭着眼躺在床上,一旁姥姥哭得快成了泪人。

“灵灵,你……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妈,你妈怕是不行了!”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什么……什么叫不行了,明明老妈刚才才给我发过微信,而且,声音听起来再是正常不过,怎么……怎么就不行了。

“姥姥,你……你说什么呢?”

姥姥已经快要八十岁,她就这么坐在床边,双眼含泪,双手缓缓的摸着老妈的伸出来的一只惨白的手。

“灵灵,自打你爸出事,你妈就这样了,已经二天了,我们去医院里检查过,医生叫我们准备后事,说也就是这几天的事!”

说完这话,姥姥眼里的泪立马倾涌而下。

我身体由不得自己后退了两步:“不可能,不可能,我妈刚才还给我发了微信,不可能,姥姥,你在骗我,不可能,不可能!”

我心里五味杂陈,看着姥姥和我妈那个样子,我压根就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扭转头朝着空荡荡的大街往外跑。

眼睛早就已经浸湿了我的脸,任由呼呼的北风冷冷的刮在自己的脸上。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跑了有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我呆呆的坐在马路旁的椅子上,总觉的一切的事情都是在做梦。

可手指掐着自己的胳膊,还是能感觉到痛意。

爸爸死了……妈妈也活不了了……?

这两句话一直在我的心底盘旋,从裤兜里拿出了爸爸的手机,最终还是拨通了姥姥的电话。

“灵灵,你去哪里了,你妈……你妈现在好点了,她有话要跟你说,你……你快点回来!”

姥姥声音颤抖,听着这话,我再没有去细想什么,而是打上了车,飞奔回了姥姥家。

一进门,就看见姥姥给老妈穿上了寿衣,腥红的颜色衬得我妈的皮肤越发的惨白,姥姥挥手示意我走过去,而这一刻,我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悲戚,哇的一下子哭出了声。

“妈……妈……你不要扔下我不管,妈……妈……”

老妈听见了我这话,艰难的睁开了她的双眼,声音确确实实气若旋丝。

“灵……灵灵,你……你回来了?”

“妈……妈,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老妈摇了摇头,眼角噙着泪:“灵灵,妈……妈不行了,临走时候,妈不见你,闭不上眼!”

我哭得就像是个泪人,但还是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听着老妈说话:“妈……你……你会好起来的!”

老妈摇了摇头,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灵灵,你爸走了,妈也应该去陪他了,妈之所以没有那天跟你爸一块去,是有一件事,一定要交待你,不然的话,妈……妈就是死了也不瞑目!”

“妈,你说,我……我听着!”

老妈挑了挑嘴角,无力的手摸索着我满是泪痕的脸:“我的灵灵长得还是这么漂亮,生在了我这样一个家庭,不然的话………?”

“妈……这辈子能做你的女儿,我……我知足了!”

这话,让老妈泪眼婆娑的眼又再次落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灵灵,从现在开始,妈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得!”

我点了点头,死死的握着老妈的手。

“你收到的那件快递,答应妈的话,千千万万不要打开,姥姥手里有妈给你留的钱,你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永远不要回来,不要相信陌生人,不要跟姓齐的人交往,最好住在深山老林里,等到你三十岁的时候再出来!”

“妈……”我不懂老妈这话是什么意思,快递,老妈怎么知道我收到过快递。

“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说不定,我……我可以救你!”

老妈听到这话,无力的摇了摇头:“灵灵,你一定要记住妈的话,千千万万要记住妈的话!”

“妈……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为什么我爸和你都……妈……”

我妈摇了摇头,脸色突然一黑,“噗”的吐了一口血水。

姥姥看到这儿,大叫了一声,脑袋后仰晕在了地上,就这样,我妈在昏迷了三天之后,最后还是走了。

姥姥因为伤心过度,住进了医院,而我,为了安葬我妈和我爸,拿出了我妈留给我的钱。

我爸确确实实是被鸡给啄死的,浑身上下,有无数个窟窿眼,血水已经流干,而整个人几乎已经面目全非,除了一双眼睛。

邻居王姨这次帮了我忙不少,鲜少有的热心,我听他的话,将我爸葬进了铜棺里,等这一切事了了之后,我准备去医院照顾姥姥。

可在去医院的路上,我竟然又碰了,那个拿着烟杆的老大爷,我身上的汗毛嗖的一下子就竖了起来。

而老大爷,却是冲着我笑了笑,然后摆了摆他的手:“小朋友,现在应该把我的烟杆还给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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