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不过刹那，男人一把扯掉领带遮住了山海的眼睛，而后用力在她的脑后打了个结。
“这里那么暗，就算你不挡住我的眼睛，我也看不清你的脸，况且……你还带着面具。”
山海小声说道，她无法理解宙斯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好像在怕些什么，即使已经遮住了脸，仍然害怕自己的脸被她看到，也或许，他只是讨厌这种四目相对的感觉。
“饶是整个江南，都没人知道宙斯到底长什么样子。甚至这别墅里的佣人，大部分也没见过我。所以，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是个例外？”
“如果你觉得把我的眼睛蒙上你会舒服些的话，就这样吧。”
山海没有挣扎，只是安安静静的躺着。
她这幅乖顺的样子似乎令眼前的男人很满意，至少他的气场不再向刚刚那般的剑拔弩张。
男人将山海扶起来，让她在沙发上坐好。
山海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身边一陷，那个男人似乎也坐在了她的身边，不远不近的位置。
这样的距离很克制，克制到让人不会对这样的共处一室而过分防备。
“我把荣成基业替你抢回来后，你有什么计划？你打算如何经营？你知道荣成基业的问题在哪里吗？”
“……”
山海没有说话。
漂亮的下颚线和那优越的脖颈形成一道曲线，到底是个美人，哪怕是尴尬难受到了极点，也很美。
“你不知道，对么？荣成基业，不是你那玩票性质的小酒吧，它的运作，远不是那几封邮件能说得清的。”
“所以，你不愿意帮我。”
“说实话，我不愿意，我没理由帮你。若是我不分青红皂白替你把荣成基业拿回来，那是对无数个家庭的不负责任，公司很快会继续赤字，负债，荣成基业很快会陷入下一次危机，这并不是一个好结果。”
“可是先生，它如今落到莫家的手中，就一定会是一个好结果吗？莫怀深那个人，我比你要了解得多……很快，荣成基业会成为莫氏的分子公司，所有的管理岗员工会被削弱权利、架空、调职、甚至辞退……莫怀深本质是和山灵一样的人，那个被山灵逼死的厂长，或许不会是唯一，这就是好的结果吗？”
“……”这次轮到山海身边的男人说不出话了。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山海依稀能听到他衣服窸窣的声响。
“听起来，你很讨厌你的丈夫。既然那么讨厌他，为什么当初还要奋不顾身的嫁给他？”
面具后的声音闷得令人心悸，山海的眼睛被蒙着，这种处于黑暗中的环境让她更容易直视自己的内心，可有的话，徘徊在嘴边良久，却说不出口，她不想对任何人剖析自己和莫怀深之间的事，无论是他们的婚姻，还是她的情感。
“我们正在办理离婚手续，我们很快会离婚了。”
女孩的话音落地，是更深的沉默。
周遭的一切都陷入到深不见底的黑暗里，静默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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