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的眸光渐渐变得暗了，耳边依旧是石厉泽说话的声音，可她却听得不那么分明了。
“因为时间很赶，那画是我夜里画的，粗糙了些……而且我已经很久没有画过画了。”
“……”山海没有出声，石厉泽便继续说着。
“你今天有没有吃长寿面？过生日要吃长寿面的。”
“沈岚早晨给我做了长寿面。”
山海似乎在用意识和石厉泽聊天，她的神智分明没有在这里，满脑子都是那束花、卡片、照片、董梅、还有突然出现的莫怀深……
“那你有没有吃蛋糕，吹蜡烛？有没有许愿？许的什么愿？”
“愿望说出来就不会实现了。”
山海依旧沉着声音。如果她今天真能许愿的话，她只想让对不起她的人都去死！
可是这样的念头不过只有一瞬间，山海的手贴上小腹，她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这个还没有来到世界上看一眼的小生命，如果他注定不会有母亲在身边的话，至少该有父亲。
所以，就让莫怀深活着赎罪吧，山灵才是她应该拉下地狱的人。
“有没有我哥哥的消息？”山海颤抖着声音问。
“明天一早，我就去医院比对材料。”
石厉泽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在紧张些什么，“山海，你紧张吗？你说说，我都办过这么多案子了，怎么会突然间紧张了呢。”
“……”
“对了，你帮忙拍下了那幅画，局里领导说要给你申请一个优秀市民奖，你为这个案子做了很大的贡献，那幅画，真的很有用。”
“优秀市民奖啊……”山海默默的念叨着那几个字，却完全没有走心，似乎只是在应付着石厉泽，“有奖品么。”
“当然有。协助侦破大型刑事案件，可是大奖呢。”
石厉泽原本轻松的声音也渐渐变了味道，停顿片刻，才问，“山海，你没事吧？我感觉你有些不对劲。”
“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山海的态度也明显，这是不想再聊了。
“哦，好，好吧……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挂掉电话，山海才将身体无力的靠在了沙发上，那带着伤痕的手一点点收紧，好像那痛感更加清晰了。
很快，有人来敲门，山海去开门，大堂经理便将那幅画送了上来。
“山总，您的快递。”
山海让人将那幅画放在墙边，用美工刀划开了包装。
在她看到那画上的自己时，唇边的笑意变得更冷了。
如果说那束玫瑰花能让董梅发疯的话，那这幅画呢？
这幅石厉泽亲手为她画的肖像油画若是被董梅看到了，她会不会立刻被碎尸万段？
山海将包装撕掉，缓缓蹲下身，看着照片里的自己。
那是她的一张侧脸，唇角微微扬起，有发丝清扬，这就是石厉泽眼中的她吗？为什么就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这画中的女人呢？
她虽然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可今天的痛，总不能白受。
她是不能不和石厉泽联系的，她还要找哥哥，她还想知道关于山弋的消息，还有自家父母去世的真相，她还得送山灵下地狱，怎么能不和他联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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