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途径一家花店，山海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等一下！”小聪是个职业素养极高的司机，他赶忙将车子靠边停下，似乎在等待山海后面的发号施令。
“怎么了？”莫怀深也开口问，他总算睁开眼睛，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女孩。
“不去买一把风信子么？你每次去看徐阿姨都会买。”山海指了指了窗外的花店，脸庞清润可人，宛如玉器，“去买吧，我在车上等你。”
莫怀深没有作声，安静的推开车门下了车。
车子上只剩下山海和小聪两个人……车子没有熄火，隐约能听到发动机运转着的声音。
如今虽是初春，可外面的天气还是很冷，车子内必须开着暖风才能保持温度。
山海身上的黑色礼裙并不舒服，过分合身的剪裁要求她必须坐得笔挺。山海的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后视镜上，坐在驾驶位上的男孩似乎也在看着她，那双眼眸带着一股子由内而外带来的敌意。
“太太。”小聪低唤了声，称呼虽然叫得恭敬，可山海却能听得出他的态度压根算不上恭敬，“越哥有句话让我转告您，无论如何，不要做对不起深哥的事。”
越哥？董越？
“……”山海没有作声，却下意识的将目光飘到了车子外面。
莫怀深已经走进了那家花店，和老板说了些什么，然后慢条斯理的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来，扫码结账。
不知道这样晚的时间，这家花店里是不是还有风信子。
可那老板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而莫怀深笔挺的背影依旧留在山海的眼底。
“对不起他的事……什么事算我对不起他？”山海悠悠的问道，唇角忽的多了一抹苦笑。
她甚至还不曾对莫怀深发难，他身边的人便开始对她发难起来了。
“越哥人在R国，他说我只要说到这里您就会懂了，因为R国有对您很重要的家人。有很多事情深哥不是没有怀疑，只是他选择了相信您。”
“相信我？”山海忽然间笑了，那笑声中带着的尽然都是嘲讽，“你的深哥什么时候会相信我？若是他相信我，我们两个人何至于走到今天。”
山海叹了口气，不远处，莫怀深已经捧着一束花穿过了街道，向着车子走来。
小聪似乎立刻噤了声不再多言，好像山海和他都能心照不宣的当做刚刚的对话没有发生过。
“风信子……最后一束。”
莫怀深淡淡说道，将那束花放在自己和山海之间。然后他下令让小聪开车，整个人再次恢复到刚刚那副闭目养神的状态中。
开到墓园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七点。
山海和莫怀深一起下车的时候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样阴气重的地方，她只觉得冷，那种冷几乎入了骨髓。
莫怀深一手抱着花，另一只手便向山海伸了过来。
这个地方，她几乎每年都会来一次，这儿的青石板路崎岖难走，可没有一次，莫怀深会对她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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