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爱可以感染人,怨会埋没人。

百病皆是情绪因,郁则生结,忧则生患。

人是需要自我疏解的,好比,人哪怕在闹市也会孤独,外在的幸福感是有界限的。

爱,也是会消失的,它既是一个消耗品,也是一个收纳器。

因为时间的蹉跎,因为负面的挤压,如果你不定期去弥补,再深沉的爱,也会被消磨殆尽。

有时候人并不是因为贫穷和懒得被生活压垮的,有人想让你疯,哪怕你是一个极端快乐主义,他也能让你精神崩溃。

聊聊最近吧。

近一年来,因为耳石症、晕眩症,然后引发了颈椎病,身体的亏空是一个生活在这里,必然的结果。

前几天,一位朋友的朋友介绍了位中医,朋友说想去看,然后就约上我一起去,我说我不知道该看什么,然后她就让我,什么都别说,让医生自己看。

我全程很安静,脸色也苍白,最近是连口红都没有涂了,就纯粹的素颜状态,加上日复一日地,持续近十小时未言半语,整个人都处在封闭中,人看起来更显郁结。

医生号脉的时候说我气血亏虚,这是每个医生必然会对我说的话,就连朋友见面也必会提及,然后他又补充,“我看过这么多案例,你这个是少见的,比较严重的……”

后来又说到了遗传问题,我说,我只是因为在这里生活,没法适应,吃的很不好。

因为这位中医师从其他城市过来的,面诊的地方是在一个私人美容院,美容院的老板娘也在场,我进来的时候还奉承过她一句,她说她已经四十了,我看她的科技脸不是很自然,但还算红润,礼貌的赞美了一句:你看起来很年轻的。

他们一起听到我说,是饮食问题,都矢口否认了,“这个时代,没人会吃不好,你只是吸收不好。”

可是,我就是营养不良,只有我自己知道,也不是遗传,但他没说错,我从小就是这样的,贫苦家庭,因为是第三个孩子,母亲一出生就没有奶水,又买不起奶粉,底子没打好。

小时候,又因为一个人生活,每天早晨只是开水泡一叠粉,吃了就走八里路去上学,中午吃些干菜送饭,晚上也一个人,有什么就吃点什么,常年都是没有肉的,骨瘦如柴,脸色铁青,是贴在我身上最平平无奇的标签。

现在?我对粤式白切、手撕、卤煮、酱油、红烧一系列都不感兴趣,经常不想动筷子,或象征性的夹一块肉,就全程蔬菜结束了一顿饭。

吸收?不存在的,因为我确实进食很少,也很不均衡,再加上,饭桌上、生活里,总是听到吵架和责骂,吃进去的那点肉,也经常在喉咙哽咽,难以下咽,甚至作呕。

这些都是没办法与人自诉的,因为我哪怕是码字码出来,也会眼眶泛红。

我是越来越受不得一点委屈了,为了避免与婆家人接触,我晚上加班,迟一个多小时回去,然后安安静静的吃饭、洗澡、进房间。大概持续了一周,这一周,我也在积极接受情绪的释放,及请假去做肩颈的治疗,情况确实有所好转。

然后五一小长假,我离开了广州,无论去哪里都好,我唯独不想留在这里。

回来的那天,路上有交通事故,又塞车,我晕眩症发作,同学也停在路边让我休息了一会儿,我提前告知小羊会迟点到家,他也说没煮我的晚饭,我说可以。

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公公还坐在桌子上吃饭,我看了一眼,确实没有我的晚饭,所以就自觉回了房间,让小羊帮我点份清粥外卖,然后就发生了家庭骂战。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外面为何一触即发,传来了,“她天天都那么晚回来,也不说一声……不止是今天,她天天都这样!”

只觉得一阵电闪雷鸣,刚刚放松的心情,又被打回了原形。

小羊也早就疲于应对他父亲的胡搅蛮缠,只无奈道:“她是儿媳,我是儿子,你可以管我,但是你没资格管她!”

然后又一阵电闪雷鸣的歇斯底里,“我是没资格管她,我没权利,她天天晚回来,不会告诉妈一声,她要煮饭……”

我说过多少次,不用等我,不想煮可以直接不煮我的饭,但他的理由永远是这个。

我和朋友感叹了一句,“我可能不该回来,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等待了好一会,骂战都没有结束,我从房间出来,婆婆和小羊都拦着我,不让我吵架,他们习惯了,我是更好控制和沟通的那一个,所以为了防止无休止的吵架,总是让我当做听不到,看不到,让我别出声。

我很生气,之前他们吵架,我几乎不参与,还劝架,而公公一句,都是我教小羊的,他都听我的!把他们三十多年的矛盾和断裂的关系,直接归咎于我。

这次我没忍了,第二次晚回去,我就和婆婆说了,我晚上不一定什么时候回去,不用等我开饭,而他似乎希望我每时每刻都和他们报备行程,我问他,塞车,出事故了,我是不是要飞回来才对?我加班,你是不是也要找我老板聊聊?我说了不确定时间,是不是每时每刻都要给你汇报我到哪里了?

他从来就不是讲道理的人,哪怕他对天发誓再也不管,也不会动我们的衣服,只是过了一个多小时,他又会回来,去阳台弄小羊和狗子的衣服,先把阳台的垃圾从垃圾桶里捡到另一个垃圾袋了,然后就着脏兮兮的手,把他们的衣服摸的一个皱子都没有,还经常进我们的房间,放衣服或磨磨蹭蹭。

我是很不喜欢他进我们房间的,因为他从来不洗澡,身上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进去呆几秒钟,空气里都泛着那股难闻的味道,但为了避免再一次家庭战争,我忍着没说。

昨天我又八点才回去,在楼下经过时,看到他坐在长椅上看短视频,声音很响,我就猜到,他大概是又堵着一口气,在等,看我多晚回去。

六点的时候我就告诉了小羊,我会迟点回去,我想今天我已经报备了,可以放过我了吗?

我吃完饭抱着儿子,陪他看恐龙贴纸,给他介绍恐龙的名字,抱着他的时候,真的超级治愈,贴着他的脸,他一离开,去找新的贴纸,我就会张开怀抱,撒娇的叫儿子:“儿子,宝宝。”

他埋头找书,就回我一句:等我一下,还没找到。

找到了,就乖乖撞进我怀里,被我抱着,我说,给我充充电吧,他也会说一句:妈妈,我爱你。

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带他洗澡,洗完澡他还想看恐龙,我就把他带进了房间。

九点半后,奶奶削了雪梨给狗子,刚刚拿进房间,出去看电视的时候,门口传来暴怒的声音,“我这么大个人在这里站了那么久,你没看到我吗?你在削雪梨的时候我就看着你了,出来了还不给我开门……”

他不动声色的在门口观察着里面的情况,里面的人务必发现他的存在,必须给他开门,否则就开始发作,震耳欲聋的责骂,完全听不见他们说,“我没看到,谁没事会看外面?你不会叫一声吗……”

然后他进来后就使出浑身力气摔了防盗门,离开了。

我知道,这顿怒火,大概又是发给我看的。

因为吃饭的时候,婆婆就和小羊说,爷爷不高兴,说~总是玩电脑,她省略了主语,谁玩电脑?说的就是我,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她故意借狗子和我说这个话,小羊就和儿子解释,“你做完作业了,也可以看电视、玩玩具,只要完成了自己的事情,玩(电脑)也没关系。”

我只是冷笑一声,婆婆现在很少说我,以前也因为我玩电脑大发雷霆过,有些道理说给人听,不如说给狗听;比如,婆婆一天大部分的时间不是躺在沙发上刷手机,就是看电视,一天只是买菜做一顿饭,也没别的事干;公公不是麻将就是喝酒,晚上没事也是手机不离,经常超了几百块的流量,我们觉得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能给你整出一百个双标理由,防不胜防。

所以我现在几乎不和他们说话,一周能说上一两句,那就是极限了,如果不是开了直播,我一个晚上开口的次数更少,也是因为直播,被动开口的次数多了,心情才舒缓过来。

很多人和我说,当做看不到听不到就好了,但如果人家日复一日的暴动,就是做给你看的,你能风雨不动安如山,心如止水不疲惫吗?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如果你身临其中十年,哪怕不是说你,只是说你的孩子,只是说同一个屋檐下的其他人,你也会承受不住的。

爱可以感染人,怨会埋没人。

我的身体现在状况百出,和每日郁郁寡欢有必然联系,当我气顺了,心情好了,脸色就明显好了起来,睡眠也能好起来。

不过很不幸,今天早上六点多就被惊醒了,然后满脑子都是昨晚的争吵和摔门的声音,我昨天也当做听不到看不到了,但那些阴影并不会因为自我屏蔽、自我催眠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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