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校生之后,于小佳身边没有出现过追求者,或者是出现了我不知道,也可能是我有意无意地在男生群体中释放着“你不能接近她”的信号,就像狼一样在自己的地盘上留下标记来警告那些蠢蠢欲动的侵略者。这样一来,我跟十早的矛盾就多了起来,我没有想过要放弃十早,可是于小佳在我的心里却莫名其妙的变得越来越重要。
高三的后半个学期,我一直在这样的矛盾中度过。距离毕业越来越近,我看着身边的人们越来越疯狂,异性之间只要说两句话似乎都能檫出火花来。高考的紧张感全都消失不见,反而整栋教学楼都笼罩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对于学生的这种反常,学校开了个会,最后总结出来说:这是高考焦虑症,常见的现象,老师一定要注意学生的异象,不能给他们太大的压力。
我说:那是真的很常见,许多事情已经盖光定论,也谈不上压力。
心里的焦虑减轻之后,我才慢慢的观察起来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我梦中的女孩子。
那时候许多学生都情不自禁地跳进了荷尔蒙河流,并且乐在其中,像每天的太阳都是为了自己才升起来一样。
在这些精彩的片段中,于小佳并不与我们为伍,她安静地呆在自己的座位上,书桌上堆得老高的书本遮住了她的眼睛,只是偶尔抬眼看下黑板上的内容,转而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没人看着她,她才低头又开始做笔记。
很多时候我站在教室外面的走道上看见她独自走在校园中,她的眼中总是带着一股莫名的青春小情绪,明明脚下有路可走,可是她总是眯眼看着天上的阳光,像是头顶顶着一个巨大的问号,想问问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
每一天的太阳不是为她升起,春天的颜色也没有跑到她的脸上,于小佳的生活就是素,素得像不放油炒出来的饭,有时候看着她,我都觉得有些口渴。
那时候我看了些书籍,经常能用书中的一些逻辑来推理出别人的心思。这可能是我们当时的心思都还较为单纯,不过我还是很为自己的这个技能骄傲。
我便花了些时间把目光放在于小佳的身上,可是我无论用我看过的哪一本书的逻辑都看不出她的心事来。每当我看着她的眼睛,总是感觉她像一道我永远都无法解开的数学题。我心里第一次产生了挫败,也就是这种挫败感越发使我对她产生了兴趣,想着我必须搞明白她心里藏着的东西才行。
有人说:如果你长时间的注视某人或者思念某人的话,她会感觉到的。
我不知道这是根据科学的重力感应说的还是依据更为微妙的人的本能来说的。我确实把太多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了,于小佳开始感觉到我的目光,不过她不怎么与我对视,虽然交谈过几次,都戛然而止,两个人像卡碟了一样,呆望着对方停顿在屏幕上,不知需要在脑海里进行多久的缓冲才能让我们想出下一句台词。我不明白她心里的内容,所以不敢随便抛出话题,对面的她似乎也是同样的心里。
正尴尬的时候,她一挠头,说:啊,我有事,先走了。
我只能说:祝你愉快。
在我们无数次的尴尬对话之后,她问我:你为什么总是看着我?
我说: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什么不与我们玩耍,不喜欢我们吗?还是不要把自己封闭起来才好。
她小小地“啊”了一声,即使在阳光清澈的暖洋洋的春季早晨,可是她的眼眸却像极了美丽冬季的湖面,飘来了淡淡的白雾,湖水虽然那么清澈,可我依然还是看不见湖底的内容,我们又开始卡碟,脑海中缓冲着下面的台词。
一会儿后,她说:我这样并不是性格的问题,只是单纯的胆小。
听到这句话后,我脑海中终于不再缓冲,变成了死机,彻底地接不下去话了。
看着发呆的我,于小佳难得地在我面前露出笑容。
她说:所以啦,我不是不喜欢你们,啊,上课了,回教室吧。
于小佳的一笑,似是那片湖水感觉到春季的轻微一动,湖面的雾气散开来,可是我还来不及往深处看去,她便转身走进了教室。
那次谈话之后,于小佳开始小心翼翼地想要与她周围的世界融为一体,她轻声细语地与别人交谈,目光始终担忧地看着对方的表情,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
她的样子让我想到了悬崖边上的一只刚长出绒毛的雏鹰,站在鸟巢边,眼中映着辽阔的天空和土地,然后轻轻抖动着身上的翅膀,在吹来的大风中发出轻轻的稚嫩鸣叫。
十早不在场的话,我多数时间是站在于小佳的身边。其实我想告诉她不要害怕,不过始终没有说出口。如果我也承认了她胆小的话,她会为难吗?所以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想着如果我在她身边,她会不会大胆了一些?我并没有想过她是否也害怕我?
有时候她还是会主动与我说话,想来不至于害怕我。在她与人交谈时说错了话,被人奚落或者不理睬的时候,她就会找我谈谈。其实我认为她这种小心翼翼的女孩子不至于会说错什么过分的话,大致可能只是因为观点的不同而产生的争论而已。别人义正言辞,她就有些胆怯,误以为是自己伤害了别人,所以她心中才难过。
有个晴朗的课间,我告诉十早说自己去走廊醒瞌睡,十早说她的瞌睡可不想醒,所以她就继续趴在课桌上睡觉了。
我来到外面的时候,于小佳一人站在走廊上看着南边的天空发呆,像飞不上天空的鸟儿一般眼中充满了委屈。
我问:你怎么啦?
她好一会才叹了口气,她说:我实在喜欢不了我的这种胆小,很想像别人一样,大声说话,大声地为自己的观点与别人争论问题,在别人出糗时也大胆地发出爽朗的嘲笑声——就像你们一样——没心没肺的。
我说:佳佳(那时候我们都喊她佳佳),你就是你,只要维护好自己就可以了,不需要做出任何改变,其实这样的你,还蛮讨人喜欢的。
她露出不易觉察的微笑,像是逃开了乌云的阳光,轻轻飘到了我身边。
虽然我说她也讨人喜欢的,可是她依然尝试着改变自己,时常低着头与我说些笑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她抬头看我,寻找她想要的结果,发现我正笑着看着她。
她知道我是在嘲笑她的冷笑话。
发现自己失败后,她立刻有些脸红,右手赶快捂住了嘴巴,双眼和眉黛弯成了四道可爱的月牙儿倒挂在她那张小巧的脸上,自己从指缝中笑出了声音。过后,发现我依然看着她,很着急地把左手伸到我眼前,似乎想要掐断我这种正看着她的窘态的眼睛。
她说:哎……你别这样看着我呀,很难为情的。
之后,我拿着她讲的冷笑话嘲笑了她好几回,在那段时间里,只要我们相互看一眼,只要我带着笑容,无论是哪种性质的笑容,她都先入为主地以为着我在嘲笑她。她只得再次低着头,右手放在唇间,加快脚下的碎步,快速移动到我的身后。她有时候会回头看我,可能是怕我追上去嘲笑她吧。
不过让我放心的是,她逃跑的时候脸上明明挂着轻轻的笑容。我想如果要她一直挂着那些微笑,那我得继续嘲笑她才好。
后来她已经习惯了我的这种嘲笑。
有时间的时候(当然对于我来说,还得有机会)。我们又会站在外边的走廊里说话,奇怪的是每次我和于小佳在外面说话,天空都洒下清幽柔和的晨光,一直到高中毕业,我们都没有遇到过雨天,甚至连阴天都没有。之后我想过,要是想要在这个黑暗得跟海底一样的世界里去寻找一条美人鱼,她光彩夺目,散发着一份暖人的纯净,那这份纯净无疑就是于小佳了。
我就怀着私心与她说话。
我说:佳佳,你真的可以不用改变了,这样的你真的讨人喜欢的。
其实我是有些害怕,要是有人发现了于小佳的这份纯净,无疑会破坏和毁灭的,人类就是活在毁灭之中,我很难接受男人天生有力的这双手就是为了毁灭而生的。
像那个转校生的那只抓住他女朋友的手,在她女朋友的心里留下了一片抹之不去的黑暗,无论如何,我不会那样对十早,也不会允许和原谅有人那么对她。可是于小佳孤身一人,我十分害怕她的单纯有一天会被别人摔碎在地面上,所以那个时候我经常跟她站在一起,充满忧虑地看着她。
我想她快些长大,也想她永远都不要长大。
我们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看着对方,于小佳把手肘放在护栏上,双手托着下巴,目光看到了很远的地方。
她说:我讨人喜欢吗?
我是面对着教室的窗口,提起右脚反踩在护栏的下方,转头去看于小佳看的方向(那时候的男生都很喜欢摆出这种多余的动作,要是再弓着背,低着头,就会觉得自己很酷,露出女生都会爱上自己的自信——日漫和台剧的不小影响),一片纯蓝的天空,纯净得没有一丝云彩的痕迹,就像身边的女孩。
我说:讨人喜欢的。
她说:我看不见。
我说:你看得太远了,那么远的地方都是些飞禽走兽。
她说:有个名人说——看得远的人就会变得自信,自信的人就招人喜欢的。
我说:哪个名人说的?
她说:于小佳。
就像看不清楚棋局就被将军了一样,我说:于小佳,你还是有些进步的。
于小佳转头看着我,露出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敞开了心扉的笑容。
之后,我没有再继续那种只有日漫和台湾偶像剧中才会出现的造型动作,只是转身站在于小佳身边,双肘交叉着放在护栏上,和于小佳一起看着很远的天空。
我们没有再说话,课间杂乱的声音逐渐远去,我们看见远处的风在辽阔的大地上自由的翻滚,和没有缰绳的骏马一样,追寻着血红色的太阳。身边的女孩儿是躲在丛林深处的麋鹿,听见马蹄的声音,探出正在长大的脑袋,转动着好奇的眼睛。我站她身旁,挡住身后的财狼,不让他们踏进她向往的地方。
我偶尔转头看看身边这个看着远空发呆的女孩子,在她的世界之中,风吹乱了她的刘海,风穿过了她耳根发丝,飘舞在她的脸上。她连忙整理的形态,极为本能,却十分优雅。
清早的日光,轻柔地抚着她皙白的皮肤,精致的侧脸反射出淡淡的光晕来,像从摄影画中剪来的彩虹。我看见风再次吹乱了她的头发,她却不再理会,风中飘舞的发丝肆意地掩盖住了她的脸,彩虹消失不见了。
就这么映入我眼中的女孩子,漂亮的、清澈的、纯真的和偶尔犯傻还极为倔强的女孩子。她突然眯起了眼睛,皱起了眉毛,紧闭着的嘴巴,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心里有些轻微的扯痛,说了一句极为俗气的话。
我说:你这样看起来真像街上的疯婆子,快整理下头发。
我说过很多的冷笑话,不过这个尤其让我难过,因为我没有说出心里的话。
于小佳转头看着我,目光从发丝间传来,眼眸中闪动着寻找答案的光辉。她没有了之前小女生的羞态,也不再畏惧我对她的嘲笑。时间在她一反常态的目光中流逝,与我久久地对视着,似乎一眼看到了我的心底。我不是很清楚那里是否倒映着她喜欢的那片天空。
紧接着,这个单眼皮的小女生,脸上再次出现四轮美丽得有些摄人心魄月牙儿,她微微张开嘴唇,突如其来的笑容中似乎还说出了一句神话中的咒语,让冬季的冰冷枝条上,瞬间开出了血红的花朵来。于小佳的美丽有这般诡异,却是不可思议地吸引着我,第一次,我痴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在她面前慌乱起来。
可是于小佳依然没有整理她的头发,只是保持着和之前一样的目光看着我。
她说:头发这东西自己又看不到,对着镜子的时候又不知道要弄成什么样子别人才会喜欢,即使长在我头上,也感觉是为别人存在的呢,好多时候我很茫然,不知道要弄成什么样子,你不喜欢疯婆子的头发吗?你喜欢什么样的头发呢?
我不由自主地抬手向她伸过去,她不再躲藏,我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因为她的眼中似乎有泪光,时间到底可不可以在她的眼泪落下之前停止呢?如果可以,我可能就真的谁都不去想,谁都不去爱,只把提线交到她的手中,宛如木偶般站在她的身旁。
是一阵刺耳的声音打碎了这片幻镜。
我们开始听到校园里的喧闹声,看见学生们纷乱着涌向教室,像被另一个咒语控制着的木偶一样,不情愿着地挣扎着,最终还是消失在各个教室门口。
于小佳低着头,又抬头看我,她恢复了常态,有些怯生生地告诉我上课了。
她说:时间想要折磨人的时候还真的是一秒都不会迟到呢。
我终于恢复了喘息,说:那你还不赶快进去呢?
于是,于小佳轻快地跑进了教室。
我在外面停留了些时间才进的教室,我知道那时候十早已经开始有些在意我看于小佳的目光,如果我们一起走进教室,十早应该会有些不好的情绪。
在还没有看见老师身影的时候,我再次转头去看于小佳看的天空,从那里灌注下来的风,只是吹乱了她的头发吗?也吹乱了我的心吗?
我走进了教室,十早果然在埋怨我为什么那么晚才进教室,我告诉她下课了再跟她细说,她点点头,我走到了自己的座位,接着,老师就走进教室了。
看见十早已经开始为上课准备的时候,我又转头看了于小佳,她正低头写些什么,明明没有上课,却很认真在做笔记的样子。
我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信息:佳佳,你在书外壳上乱画些什么呢?
她看手机之后,轻轻吐了吐舌头,慌忙地把书本打开,把笔放在书本中间。之后她拨弄了一阵手机,没有多久,我就收到了她的信息。
她说:我愿意,要你管我?
我回复她:好的。
之后我开始听课,因为是我感兴趣的数学课,讲的也是新的内容。期间我感觉到于小佳回头看了我几次,可是我尽力保持着心里的平静接受新的内容。我知道,要不是因为是数学课,或者如果不是讲解新的内容,那我肯定是按不住心里的跳动,要去跟她说些什么话。
可是下课后,我们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于小佳再没有对我施过那个魔法,我也再没有在她面前那么慌乱过。
那段时间我很苦恼,心中对十早愧疚,也实在放不下于小佳,我看见转校生打了他女朋友的之后。好多时候我安慰自己不是所有男生都是坏的,我也不能太看得起自己了,比我好的男生多得数不完。
我这样无数次尝试着从对于小佳的这份执念中解脱出来,刻意地去躲避她,花更多的时间陪着十早,一直告诫自己不能伤害十早。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是不是比那个转校生还要可恶一些呢?
可是我失败了,心情变得敏锐又烦躁不堪,特别在我知道于小佳感觉到我的故意疏远、她有时会有点不解地看着我的时候,我只能紧紧握住了十早的手,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一放手,我必定就会跑去于小佳身边。
这样折磨的时间过了没有多久,于小佳主动找了我。
那是在一次模拟高考之后的一个中午,十早回去之后,我在自己的座位上收拾着刚才数学老师讲解的试卷,我心中有些遗憾,因为有几道题我不应该做错。
不过算了,分数也不算低。我好些时候都用这样的方式来说服自己,可是依然没能使自己变得麻木,自己叹了口气,并打算吃饭去。
在我起身的时候身后有个声音叫住了我:喂,你等一下。
我转过身去,是于小佳站在我身后,我有些惊喜,我说:怎么啦?
她说:你考了几分?数学。
我说:100多。
她说:多多少?
我说:多了十几分吧。
她说:多了十几?
我说:十一。
她说:啊,你真厉害呢。
我说:呃……还是有些遗憾,因为没太认真。
她站在我面前,似乎要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我说:你有事吗?
她说:嗯……你能不能帮我补补数学?我数学太差劲了。
我有些意外,以我的水平还达不到帮别人补课的程度,我一直都只是存在于对新的知识了解了就行,虽然偶尔也深究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放弃。
我问:你考了几分?
呃……
她有些难为情,我说:如果我们差不多那就不存在帮你补课了,交流下倒是可以的。
她说:差多了,真的要说吗?我的分数。
我说:假如你不说我就衡量不出你是什么程度的,万一比我还厉害,那我不就班门弄斧了?
她有些羞愧,低着头,就是说不出来,我问:很低吗?
她说:很低。
我说:有多低?
她说:唉……就……考了四十多分。
我说:每次都这样?我在初中的时候也考过四十多的。
她说:你可能是失误,可是我每次都这点,很难为情的,起码让我考六十啊。
我说:就及格了?
她说:嗯。
我说:九十才算及格的。
她说:我六十就好了。
我说:你四十多多少?
她说:多五分……哈哈……你不要笑我。
我想怎么可能一直都是四十多分?如果真是这样的,那么她肯定连数学的一些基本常识也不懂。许多人都说女生的反应弧要比男生长,可是眼前的于小佳那么玲珑的一点身材,能长到什么地方去呢?她的反应弧肯定是在某个消化数学知识的时候断了线,像被吸入黑洞中的光,完全失去了踪迹,这只能让她心中满是慌乱地站在原地,又着急,又羞愧,还有些恼怒。可是她依然毫无办法,只能来找我,因为我的数学成绩看起来还不错。
那时候我想如果只是把一些基本的常识灌输进她的大脑中,让她断线的地方重新连接,那我应该还是做得到的,我也是一个学生的身份,就这个方面来说,我比老师还容易找出学生的盲区。
于小佳看我没说话,她说:怎么样?你……不愿意吗?
我说:愿意的,我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说。
于小佳看起来没有失望,她说:好的,那你帮我补课,我请你吃饭。
我说:行啊,那我就海吃一顿。
我们边吃饭边谈着补课的事情,时间定在第二节晚自习后面的四十分钟,我说中午肯定是要休息的,如果身体太疲劳,脑中一片混沌,讲太多也没什么益处。
于小佳答应了。
我说:我每天给你讲一个知识点里的两道题目,两道就行了,把这两道题所相关的知识点全部弄清楚,连接起来,你在做数学题的时候可以花两个小时去把这个题弄清楚,所有相关的知识点都全部翻出来弄清楚,这样才是真的在做习题,你这样做一题比得上你花6个小时去看着答案抄一百题。
于小佳看着我,她说:你是这样做的吗?
我说:偶尔这样做。
她说:难怪了,那我就拜托你了,我只要六十分就好,没问题吧?
我说:没问题。
那天的一整个下午我都在做着准备,记得那个夜晚我给于小佳讲的函数,白天的时候我挑选了两个典型的题目出来,把所有的相关知识点搞清楚,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我才开始看小说打发时间。
下晚自习之后我先把十早送出了学校门,看着她坐上了她父亲的自行车,我便转身回去给于小佳补课。
我到教室的时候人已经走得差不多,我把白天准备好的材料拿着走到于小佳身边,我说:我们开始吧。
讲解没有十分钟,教室里已经没人了,我跑去把前面的灯全关了,只留着我们头顶上的灯,于小佳看着我,我说:省电。
学生走完了,周围也暗了下去,教室变得十分安静,让我可以确定我说的每一句话于小佳都可以听得清楚。
题目的内容我是已经想不起来了,离开学校之后我并没有再去接触过数学方面的知识,现在翻开我四姨女儿的高中课本,我已经看不懂很多。
我只依稀记得我当时问了于小佳几个常识性的问题,她说不是很清楚,所以我不得不从每个知识点的最基础讲起,我们一题都没有讲完,半小时的时间就过去,教室里突然来了人,是坐在十早前桌的一个学生,她似乎是来拿东西的。
她看见我们在教室,有些意外地问我们:你们还不回去?
我说:讲两题就走。
她去课桌上拿了一本书,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她转过头来看着我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我们都有些无辜,她还把教室门关上了。
于小佳说:没事吧?你。
我说:什么事?
于小佳说:她似乎跟戚十早的关系不错。
我说:你先别想那些,我们今天先把这题搞清楚。
她说:嗯。
之后我接续给于小佳讲着刚才没讲完的数学题,本打算讲两题的,可是才勉强讲完一题就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说:看来我们先只能讲一题了。
于小佳说:我是不是很笨。
我说:是有点。
她说:你还是应该给我些自信才好。
我说:你是笨的人里面最聪明的了。
她说:那还好,不是最笨的。
我说:走吧,还是有些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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