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头顶阳光,活在阴影

电话断线之后我沉睡了整整一个白昼,醒来的时候时间又来到了夜晚十点,如果不是手机里面的日历上的数字,我很难相信过去的一整天已经在我生命里消逝,仿佛我就是掉进了时间的裂缝,在那道深深的裂缝中遇见了那个奇怪的女孩儿,跟她做了些奇怪的事情。当我从那个裂缝中爬出来的时候我还在原地,我的时间也还在原地,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依然可以重头再来。可是日历上的数字证明着别人时间确确实实的过了一整天,这让我陷入了一阵恍惚之中。

我在沉睡的时候没有听见任何声音,甚至没有做过梦,整座宿舍楼像一座空寂的墓室,关着一个似乎永远不会清醒过来的灵魂。我呆望着亮了整整两天的白炽灯陷入了莫名的恐慌,手机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来电记录……

于小佳说:我们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变得一样了,对吗……

齐思佳说:电话断线之后就再也不要联系……

十早说:就这样吧,分手……

我掉入了时间的裂缝的时候,她们乘着飞船,从我面前的平面上划过,当我再次从裂缝中出来,她们过着的是今天,而我依然活在昨天。即使齐思佳给自己的手机充值了话费,她也再无可能把电话打到过去,而我也无法给未来传达等我的信息,我们之间已经彻底的断开了连接。

未来的平面在我面前彻底塌方之后,我在惊慌中拿出纸和笔,开始记录着我脑中所能想起来的事情。我有些急切的把我的过去写了下来,担心着哪一天我的回忆也坍塌了,成为一个没有未来没有回忆的人住在一个孤岛上,四面都是黑色海水,海面翻滚着滔天巨浪,将未来和过去都深埋进海底。我奋力地挥动着手中的笔,我想着她们会不会有一天回头看,而让我活在她们的记忆里。

我不知道自己写了有多久,在我又一次猛着抽烟的时候引来了身体的强烈抵抗,我跑进厕所吐了很久,只能吐出一些苦水来,我已经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

我在外面洗了脸,忙跑回宿舍穿着好,然后推开了学校的大门,乘着夜风寻找食物。

来到以前经常吃的面馆,老板看着我露出神秘的笑容,他说:你从哪里来的?

从哪里来?我琢磨着他的措辞,不敢轻易回答,我说:嗯?

老板说:她刚走。

我说:昨天吗?

老板说:你们离得很近。

我说:就是昨天和今天。

老板有些不解地看着我,最终他还是没有说话,我吃完面付完钱就走了。

由于白天实在睡得太久,我没有任何睡意,在街上胡乱逛了一阵后钻进了一家网吧。和十早恋爱之后我很久没去网吧通宵过,我本以为我应该可以做很多事情,可是开机之后我对着电脑屏幕不知做什么,我不打网络游戏,一般就是看电影,看动漫。平时对我有很大的震撼的电影在那晚都变得完全没有了意义,在网页上找了许久都没有确定下来自己想要看什么。于是我打开了音乐播放器随机听着音乐,随便在网上找了部小说来看。其实我更愿意回去躺在床上看,但是我又有些害怕,回去了就是我一个人,所以我还是选择躲在许多陌生人的旁边,偷偷借他们的温度取暖,结果我在那里吹了一整晚的空调,还流了一整晚的汗。

我在网络上找了好几部评价很高的小说来看,开始的时候我读得很仔细,想要在作品中找寻一些闪光点,那些闪光点可以像黑夜里的火焰一样吸引我,可是好几部下来我都大失所望,我甚至有些不理解作品下面的好评是怎么得来的,或者是说我太浅薄,无法领会到作品的真义?

这让更加心烦意乱起来,慢慢开始感觉到了白天烈日在夜里的最后热情,我浑身冒着汗,并赶快往距离空调近的地方挪过去,在那里坐了一段时间,空调吹着的一边开始又冰又冷,没吹到的一边又热又流汗,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到最后,我都不知道是海水吞噬了火焰还是火焰燃烧了海洋。

我最终把寻找一部好书看看的想法放弃了,十早说的对,她说:现在网络发展太快,作家的门槛太低,好的作品凤毛麟角。

我最终找出了《追忆似水年华》,我以前读过一部分,后来放弃了,可能是我忙着跟十早去约会,也有可能那段时间遇到了我阅读的疲劳期。那晚我也没有要从头开始仔细阅读的打算,因为我不可能用一晚的时间读完这部作品,只是在页面上快速地滑动着鼠标来寻找那些我还有着记忆的句子。

“就像凡德伊的七重奏一样,其中的两个主题——毁灭一切的时间和拯救一切的记忆——对峙着”。

“不爱我们的女人犹如失踪者,尽管我们知道再无任何希望,我们仍然期待。等待稍稍一点动静,稍稍一点声响”。

“我们听到他的名字不会感到肉体的痛苦,看到他的笔迹也不会发抖,我们不会为了在街上遇见他而改变我们的行程,情感现实逐渐地变成心理现实,成为我们的精神现状:冷漠和遗忘。其实,当我们恋爱时,我们就预见到了日后的结局了,而正是这种预见让我们泪流满面”。

“一只不见踪影的鸟不知在丈量哪棵树的梢头,它千方百计地要缩短白昼的长度,用悠长的音符来探测周遭的僻静,但它从僻静中得到的却只是调门一致的反响,使周遭更安定、更寂静,仿佛它本来力求使一瞬间消逝得更快,结果反使那一瞬间无限延长了”。

我丝毫没有怀疑过这部作品的魅力。可是这些以前让我反复阅读的句子在那晚变得索然无味,我的大脑变得越来越沉重,有时候嘴里的烟飘到眼里,屏幕一片模糊。我伸手揉了揉眼睛,顺带把汗水揉了进去,烟和汗水刺激着我的眼睛,疼痛使我不停地吸着凉气,这让我喉咙里的烟雾全部涌进了我的肺腔里,我剧烈的咳起来,还伴随着随时都可能呕吐出来的声音。我握紧拳头颤抖着身体忍受着这一切,想让一切不愉快的感觉赶快从我身体里消失。

远处的网管看了我好几次,估计在担心网吧里又猝死一个网瘾少年,他朝我走过来,我说:我没事,就是被烟呛到了。

他说:注意休息。

我没有理会他,回到吧台后他依然没有放松警惕,还做出一副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的模样看着我。

还有几个记忆中的句子没有找到,可是天亮了。我拖着软弱无力的身体出了网吧,网管在我身后重重松了一口气。

我回到宿舍便开始睡觉,不过睡得朦朦胧胧,感觉总有一股黏稠的液体覆盖在身上。我摇摇头,让意识慢慢清醒过来,果然床单、被套、枕巾全湿了。我确定下来:我生病了。

我起身在宿舍里的抽屉里翻找起来,好不容易找出一片感冒清,我吃了下去,总是觉得那样一点感冒对当时的我来说不算什么问题,我只要睡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又会是一个健康的少年。

可是一直到了下午宿舍来人的时候我都没有睡着,他们见到我的模样,问:生病了?

我说:小感冒。

他们问:要不要去医院。

我说:吃过药了。

他们又问:要不要给你请假。

我突然坐起来,我说:我要去教室。

于是他们全部像照顾年迈的老太太一样拥着我进了教室,眼前终于出现了那么多熟悉的面孔,十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看我,我转头看于小佳的时候发现她连忙移开了目光。

虽然没有被她们的目光温柔以待,可是我心里还是涌起了温暖,似乎可以开始重新连接了……

我去到座位上的时候就开始睡觉,自己在宿舍的时候空得心慌,教室里喧闹的声音让我心里有了莫名的安宁,让我睡了整整两个自习课。

吃下去的药效果迟迟不来,让我再接下来的几天当中都拖着这种病态的身体。

第二天我去到教室的时候发现桌面上摆着《神之右手》和一本精美崭新的笔记本,还有两支看上去是精心挑选出来的钢笔。

我问孙浩:她什么时候来的?

孙浩说:谁?

我说:算了。

然而我并没有开始给齐思佳抄写那部小说,第一是因为身体的原因,第二是我自己尝试着纸张上写了好几次,已经太久没有好好动过笔,一直找不到写字的感觉,好几次看着自己在纸张上写下的文字问自己:这种字体怎么会好意思答应她呢?

最终我只有在齐思佳给的笔记本上写了几行字,一页都没有写完,毕业的时候她来找我拿,我把写好的一页撕掉了,给了她一本空白的笔记本,把两支钢笔也还给了她,没有原封不动,因为她的完整性被我撕下了一页。她看了我好一会,转头就走了,再也没有跟我说过任何话。

我拖着病态的身体来到第三天的时候,孙浩问我:帮主,不对呀,你怎么会病那么久?

我说:不知道。

他说:用内力啊,你们受伤的时候不是都用内功治疗的吗?

我说:去你*的,我吃过药了。

他看着我笑了起来,他说:你这病吃药不管用了。

我说:还要打针?我都很久没打过针了。

他说:心病心药医嘛。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睡着我的觉,那时候距离高考已经很近,老师几乎不再讲课。用学校的说法就是这段时日经改变不了什么了,同学可以根据自身的情况来复习,老师只能从旁辅助,接下来就是心里的问题,让大家不要紧张,要好好放松一下,以最好的状态迎接高考。我看着教室里玩得不亦乐乎的同学们,没有感觉到他们丝毫的紧张,他们是第一次这么愉快地坚持了学校的方针政策。

我跟孙浩说:简直有毛病。

他说:怎么说?

我说:这好比跑三千米,已经跑了两千八百米了,然后就说接下来的一百米可以慢慢走,调整好心情,准备迎接最后一百米的冲刺。

孙浩说:你以为该怎么办?

我说:是我就一鼓作气。

孙浩说:那你还天天睡觉?

我说:我说我本来就是漫步而来的。

孙浩说:我也是。

我说:你是躺尸而来的。

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那晚我的病情加重了,下晚自习的时候我并没有很快离开教室。虽然跟很多时候我觉得跟多少人待在一起很安心,可是那晚我觉得异常喧嚣,一些轻微声响也会久久在我脑子里回荡,一遍又一遍地敲打着我微弱的神经。我想着等他们走后我自己安静一会就好了,然后再慢慢回宿舍睡觉,我始终觉得感冒这种东西是能挺过去的,以前也是这么挺过来的,虽然感觉这次是严重了些,可是我毕竟比以前强壮了嘛。

同学走完之后,教室里的灯光把我的眼睛照射得一片空白,眼睛火辣辣地疼起来,感觉被白天炽热的太阳烘烤着,可是身体却冰冷异常,即使被灯光照亮着也感觉自己活在了黑暗之中。我想从这种让人不安的境况中脱离出来,可是靠在课桌上的脑袋仿佛被磁铁吸住了一般,让我无法把头抬起来。

教室里空无一人,眼前一片空白,我心里开始惊慌起来——已经这么严重了吗?甚至到了自己不能行动了?似乎是鬼压床一样的感觉,我想着必须得有人把我喊回来才行,不然我就会永远被禁锢在这种骇人的折磨之中。

我心里闪过许多人,同桌孙浩,不过我想他应该已经回到家里了,或者把我自己丢在这里偷偷跑去跟女朋友幽会了也不一定……

心里还闪过了于小佳,齐思佳,可是我感觉得到她们在那个夜晚不会出现在我的身边,她们或许想着我已经回到宿舍休息了吧……

我心里甚至想过那晚撞见我跟于小佳待在教室的那个女生,想她为什么今晚就没有把晚上需要躺在床上看的课本忘记了呢?都怪这该死的学校太放任他们不管了……

在这种无能为力的惊慌中我还是保持着自己的理智,知道自己是可以离开这个教室的,因为教室的灯很晚不关的话门卫室的保安会来查看,虽然会发现我其实不是100班,但是起码可以离开这件事是可以确定的……

我心里稍稍冷静了一些,可是煎熬的时候时间就走得尤其散漫,我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失去意识,门外依然没有听见保安走近教室的声音。之前的理智消失不见,我开始挣扎着想要自己站起来,可是脑袋仿佛被人狠狠按住了一样无法动荡,甚至感觉到了背后有人不怀好意地看着我,露出难以言表的邪魅笑容。

莫大的恐惧彻底打败了我的理智,我在桌下晃动着双腿,可以感觉到眼里的泪水流到桌面上,流到了我的嘴里,我感觉到了一股炽热的咸味,最终我只能在心里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

十早,救我……十早,你在哪里……十早,救我……

不知道自己身处那片混沌的空白多久的时间,眼前忽然飘来了一道黑影,我不清楚是索命的鬼魅还是来解救我的天使。

我极力控制着耳朵里“嗡嗡”的声响,我听见一个声音说:你怎么还在这里?已经病得这么厉害了吗?

十早的身影遮住了照射着我的眼睛的灯光,让我恢复了一些视力,我说:十早,是你吗?

十早说:怎么流了那么多汗?

我说:十早,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十早伸出手抚摸着我的额头,一阵清幽的冰凉传进了我的大脑,我终于看清了十早的模样,性格中的柔弱和劫后余生的感动化作了鼻尖里的一阵酸痛,我慢慢抬起手拉住了十早的手。

我说:十早,别离开我。

十早的手反弹似的缩了回去,她说:天呐,烧得这么厉害,乔林哥,你现在这里别动,我去叫车,我们去医院。

我没有说什么,从眼里一片模糊的泪水中见到十早急急忙忙地跑出了教室。我可以确信是十早听见我的呼喊了,她来到了我的身边,为我驱赶了压制着我的魔鬼。心里的恐惧终于卸下,我闭上了眼睛,让自己没入更深沉的黑暗,我没有心慌、没有恐惧。我的光明正在路上……

我从医院里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半,十早见我睁开了眼睛,她宛若石头落地般坐落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红红的眼睛下面,干燥的嘴唇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满是药味的空气。

我什么话都没有说,我大概知道了自己昏睡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一会儿后,十早平复了心情,她说:乔林哥,你终于醒啦,怎么样?没事了吧?

我活动了下自己的身体,一种虚弱的感觉袭遍全身,我知道这是大病初愈的征兆,我说:十早,你怎么会在教室里?

十早说:等会再说,我去喊医生来看看。

没有多久,十早带着医生来到我床前,医生先给我量了体温,又反复看了我的眼睛和嘴巴,五分钟后他看了看温度计,他说:体温降下来了,明天开点药回去吃两天就好了,不过要注意休息。

十早眼中透出一阵欣喜,她说:谢谢医生。

医生说:先谢谢你自己吧。

十早脸上一阵晕红,医生转身出了病房。

医生走后,病房里的气氛有点尴尬,十早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我说:十早,你站在那边干嘛?过来坐着啊。

十早轻轻地——像只害羞的小猫一样走到我身边坐下,我们相互看了一会,她又低下了头玩手指,十秒之后,十早抬头看着我说:乔林哥,你好点了吧?你昨天烧了42度还多了点呢,吓死我了。

我说:42度很高了吗?

十早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她说:是不是把你的脑子烧坏了?42度已经到了极度危险的范围了。

我看着十早那种不可思议的模样,心中那种温暖的感觉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了,我说:谢谢你,十早。

十早脸上再次暗潮翻涌,她又低下头,嘟囔着说:谢个屁,你别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原谅你。

我本想继续不知悔改地调侃十早,可是我的心里却变得柔软起来,我说:十早,你怎么会在教室的?

十早犹豫了一会之后说:我们分手后的那个晚自习我就发现你不对劲了,第二天我知道你病了,心中担心你,甚至药都为你准备好了,可是心里又怨恨你,想着多折磨你几天才好的,啊……我才是该吃药的那个人吧,所以每天我都会在球场树荫下看着你回宿舍了我才回去的,可是昨晚我等了四十分钟你都没出来,我想你不会发生什么事吧?所以跑上去看了,结果见你快要昏迷过去了,我连忙跑出学校叫车,然后给家里打了电话说住宿舍里,不回去了,我就想着要赶快把你送到医院才好。

我的心中五味杂陈,我伸手拉住了十早的手,她没有挣扎,我说:这么说来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我?

十早挣脱了手,她说:你别说这些模糊的话来套我,我可是还没有原谅你。

我说:十早,那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啊?

十早说:乔林哥,你可是以前说过什么话都忘记了?

我说:我说过什么?

十早说:以前我问你说要是哪一天我们分手你会怎么办?你说要不顾一切地把我追回来的,可是那天我说分手,你居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个“行”,气死我了,你别想着这回我会轻易原谅你了。

我说:十早,都怪你演技太逼真了,我以为你是真的铁心了要跟我分手,你应该露出点破绽给我的。

十早说:那样不是犯贱吗?

我又拉起十早的手,我说:十早,我们不分开了好吗?

十早继续生气说:唉,你这个人都不道歉就想要把我留在你身边。

我说:十早,对不起,别离开我好吗?

十早低着头,轻轻说了个“嗯”。

十早又回到了我的身边,可是我并没有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我知道十早一直没有离开过我,或者我知道她终究会离开我。

一会后,十早自己挪到了我的病床上,她说:乔林哥,接下来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可不要再生病了,只差三天就高考了哟,你要再生一次病就完蛋了。

我说:你不是准备好药了吗?没事的。

十早突然想起来,一把抓过自己的书包,腾出一堆药在我的被子上,看着我直皱眉头,我说:十早,你是给我送药还是送早餐啊?

十早不好意思的笑着,她说:我又不知道该吃哪种药。

我说:十早啊,我不会生病了,你放心吧。

十早说:这样就好了。

十早说完,接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我说:十早,我们关灯休息吧,很晚了。

十早说:我睡哪里?

我把身子往边上挪了挪,我说:这里。

十早跑过去关了灯,然后借着透过玻璃窗漫射进来的暗光钻进了我的被子,她说:乔林哥,我们一起好好考,一起去读大学好不好,我不想跟你分开。

我说:好,我会好好考的。

十早说:即使你要骗我一百次,这次也不要骗我好不好。

我说:绝对没有骗你的,十早,你别离开我。

十早转身抱住了我,她说:嗯。

病房内安静下来之后,我的手不由自主地在十早身体上游动着,十早说:乔林哥,你生着病呢,不能干坏事儿。

我说:十早,你知道我生着病,可不能趁虚而入哦。

十早说:去你的,你才会趁虚而入呢。

我们说着话打算就这么睡去,十早的呼吸轻轻地在我的脖颈出游动,我把手伸向了十早,十早抬头看着我,我们拥吻起来,接着我就真的趁“虚”而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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