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文明赫说:“晨星,你别听你的那些亲戚胡说八道,人家经营得好好的。鲍鱼鱼翅承包前盘点已入数,用了、少了有据可查。”
“要不你问问夏泊舟,她比较了解情况。”文明赫补充。
黎晨星接着打电话给夏泊舟:“泊舟呀,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大嫂!”夏泊舟笑着回答。
“我问一问你,酒楼现在怎么样。” 黎晨星口气强硬地问道。
夏泊舟想了一下,不知老板娘要问什么:“挺好的,每月如数上缴利润。”
黎晨星再问:“那个叫尤星沐的经理怎么样?”
夏泊舟知道黎晨星要问什么,她说:“有才能,一下扭亏为盈。不过可能做大了有些膨胀,有才的人不都这样嘛。”
“知道了,多谢你帮我们明赫。”黎晨星虽然客气,但夏泊舟感觉到她的凌厉。
“应该的,老板发我薪水。” 夏泊舟警惕地回应。
还没等夏泊舟说完,黎晨星就撂了电话。
黎晨星的神经总是绷得紧紧的,她要随时掌控公司和丈夫,她的那些亲戚就是她的眼线。
过了一个星期,酒楼全面盘点。账面反映变卖的物品2500元,没有入账。
纪玲紧张地对来查帐的利彩英和夏泊舟说:“事情多一下给忘了,现在马上入帐。”
有贩菜佬指证尤星沐私卖了六十斤的三头鲍给他,然后以次的五头鲍充库存,吃差价。
尤星沐大呼冤枉。这个贩菜佬是黄春财叫来做伪证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尤星沐和纪玲被勒令离职,他俩头耷耷地离开。
对于他们的离开,夏泊舟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炒了尤星沐,黄春财也没坐正。董事会又外聘了几任经理,要么打平,要么亏损。
最后让文海舫主抓。文海舫让夏泊舟做保本保利匡算,夏泊舟庆幸自己没有荒废专业。
隔行如隔山,文海舫请教名厨名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有了盈利。
董事们见利润没了负数,松一口气,文海舫脸上露出光彩和荣耀。
干餐饮费力不讨好,利润低。董事会最后决定以5万元干手净脚地把酒楼租出去。
2
风,很利,似乎把金钱的味道吹进写字楼,人们反复搓揉智慧,明里暗里争夺利益。
赫朋公司的董事渴望听见铜板“哗哗”的响声。
又过了一年,赫朋公司的楼盘“蓝海岸花园”遇到阻滞,桩打不下去,地下十米遇到大石块,需要重新勘探,改动设计方案。
董事局准备开会。
刘朝颜打开三楼会议室,按下所有电灯和空调,然后坐在一侧默默地打开电脑。
会议室灯火通明,董事到齐。李怀民坐在会议大桌左边的首席,他说:“盖高层风险大,不可预测的事情多。”
游左伟看着李怀民:“那不盖高层利润那么低,有什么意思呢,那不是白干?改图纸,我看没个三五年完不了工,拖延完工,万一碰上不好的光景滞销,利息都不知道要贴多少。”
李怀民十指相交在桌面,他望着坐在主位的文明赫:“当时我说这个设计方案不好,大陆人喜欢阳台。设计成香港那种没有阳台的,大陆人舍得用烘干机干衣吗,这是个传统习惯很难改变。”
“你不是放马后炮嘛?”游佑伟不屑道。
易常孔吐着烟圈:“我们是外销商品房,窗台晾衣服,家家的万国旗影响整体美观。”
高远用手挥去烟雾:“我看不尽然,港澳的有钱人会在大陆买房子吗?中产阶级以下的不是更节省?不要以为境外遍地黄金由你捡,估计我们的楼盘是大陆中产以上购买目标。”
他抬头扫了一眼易常孔:“我觉得窗户不晾衣服,种花种草也是可以的。”
文海舫喝了一口茶说:“闲话少说。现在碰到大石头,不改方案不行,全部高层不可能了。我们可以在住宅楼凹进去的地方加阳台,外加一层有色玻璃窗,这样晾衣服就不会影响整体美观了。”
文明赫喝了口刘朝颜递上的咖啡,从纸巾盒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巴:“我们把自己的实际困难跟政府谈,搞两栋超高层的双子星地标。大石头那里能盖多少层就盖多少层,再不行盖别墅也行,再不行做个小公园。在整个小区容积率不变的情况下改设计,窗的事情我觉得怀民说得有道理,海舫的意见也可取。”
……
黎晨星来西海丈夫这边,一来看看经营情况,二来看看文明赫周围情况。她一辈子的奋斗就是为了丈夫,为了这个家,若家没了,丈夫的心也没了,所有都是泡影。所以她一两个月过来一趟。
3
黎晨星1947年出生,时局不定的1949年初,姨妈带她过了香港。
等到她慢慢长大,她才知道家里的处境。她把孤独埋在心底。姨妈为经营的事、家里的事烦扰,也不会总是好心情。
之前父母每月邮寄一笔钱过来。她母亲在1949年8月最后寄来一笔50万的钱银之后,再就也没有音讯了。
寄人篱下的孤独无法言语,她小心翼翼地生活。
她母亲汇来那50万,姨妈把它投到工厂。
“晨星,够钱花吗?不够就找姨妈。” 姨妈搂着她问。
“姨妈,够。上次你给的还没花完呢。” 黎晨星望着姨妈。
姨父姨妈是开制衣厂的,经常不在家。虽然家里请了钟点工,但每天一早,晨星起来打扫房间,烤面包,从冰箱取牛奶热上,往楼上喊:“表姐、表哥吃早餐了!”
吃完早餐她和表姐一道回学校。
她非常用功,考试门门都是A。
上初中她主动进了教会学校。
她要挣钱防身,放学去做家教,碰到好的人家客气:“黎晨星,吃水果。”
黎晨星:“多谢!”然后埋头教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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