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米小雪心里也是默默的装着文明赫,但是临近毕业看见他跟黎晨星出双入对,她的心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她是有教养,内敛的,她上面有三个哥哥,她父母是大学教授特别地爱她这个女儿,教她学问也教她做人的道理。她不可能把文明赫从黎晨星身边夺过来。她只有把这份爱深深地埋在心底。
毕业后米小雪就离开了香港,去英国读研究生。
2
夏泊舟在公司的办公楼碰见黎晨星,她看见她的身后跟着个二十出头的美女。这美女披肩直发,素色清新的面孔,刚毅的眼神。
夏泊舟走上前去:“大嫂,早晨!”
“早晨!”黎晨星看见夏泊舟走过了。
她眼神放松地对夏泊舟说:“最近好嘛?”
“还好,大嫂。” 夏泊舟恭敬地欠身。
“听明赫说你有成绩。” 黎晨星微笑道。
“都是大哥大嫂给的机会。”夏泊舟谦虚地答道。
“大嫂,你后面的这位是?” 夏泊舟疑惑地望着黎晨星。
“哦,我秘书,辛一虹。” 黎晨星轻言道。
“夏老师,是你啊!?” 辛一虹上前一步惊讶道。
“一虹,你是黎总的秘书?” 夏泊舟瞪大眼睛,她看辛一虹一身的阿玛尼,手里挽着LV坤包。
她这一身是黎晨星帮她置办的。黎晨星认为:秘书就是她的门面,不然“狗瘦主人羞“。
“都认不出来了,夏老师。” 辛一虹拉着夏泊舟的手,但很快又放开,在老板面前她不能随意。
“你们认识?”黎晨星问。
“她是我家乡的知青,也是我老师。” 辛一虹对黎晨星说。
“夏老师,我跟黎总出去,得闲到深圳玩。” 辛一虹挥手。
“好。”夏泊舟向她们挥手。
3
1973年深秋的上午,上初中的刘藜和夏泊舟坐在学校操场上开大会。
一阵萧瑟的秋风把树上的黄叶打落在地,一阵风又把落叶刮上天空,打了个转再飘落在地。
刘藜替夏泊舟捉下粘在头发的枯叶,夏泊舟帮刘藜拍去后背的落叶。
穿着中山装削瘦的老校长坐在台上,他压了压用红绸包裹着的麦克风,再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话筒,再清清嗓门:“明天开宣判大会,希望全体师生都参加,接受教育!”
他看了看稿纸:“被宣判人曾经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会长,毕业后回乡做知青,表现突出,后来做了小学校长。但是做了校长后没有很好地改造思想,被资产阶级生活作风严重侵蚀!最后走上了犯罪道路……”
第二天一早,刘藜洗漱完毕,坐在碌架床一边钩花,一边催促夏泊舟:“泊舟快点,人都走光了。”
夏泊舟磨磨蹭蹭:“我不想去,我怕……”
“有我在,怕什么?怂包!” 刘藜瞪大眼睛。
黄挽霞从碌架床上伸出脚,她踩梯下来:“你不去呀,老师算你旷课。” 黄挽霞连吓带蒙地对着夏泊舟说。
夏泊舟只好套上毛衣,穿好解放鞋,跟着她们出门。
出了门夏泊舟磨磨蹭蹭数着脚步慢行,刘藜结实的手腕拽着她:“快点。”
夏泊舟害怕看见戴着手铐的犯人胸前挂着大纸牌,被押在解放牌大卡车上,游街示众。警车呜呜叫,大喇叭震耳欲聋。
夏泊舟孱弱,她害怕见血腥残酷的场面。
刘藜和黄挽霞则不同,她们脸色红润,身体结实,喜欢看热闹,越残酷的场面越兴奋。
犯人驶过,她俩跟着振臂高呼!夏泊舟却缩紧脖子,佯装低头系鞋带。等刑车过了,她才定一定神,再扣扣嗦嗦跟着她们往前走。
在城郊五公里处的大马石山的西边有一块方圆两三里像碟子的黄泥地。这块地原先是一个大大的野塘,干涸后形成一块平地,人们叫它“见天坪”,是处极刑的地方。
秋风卷起黄土,扬在“见天坪”上空,黄沙不时地灌进人们的衣领,人们不由自主地用手掩住嘴巴和紧闭双眼,把钻进嘴巴的沙尘吐出,狂风把他们的头发吹成“潇洒哥”。
宣判台上,公安干警大义凛然地宣读《判决书》。
一男一女的罪犯双手被反绑,耷拉着脑袋跪在一边。
刘藜指着台上跟夏泊舟耳语:“这男的就是我邻居辛姨的亲哥。”
夏泊舟愕然,刘藜总有八卦消息。
男犯辛辉池35岁,样子精瘦文弱。高中毕业返乡做了小学老师,学生和同事眼里他绝对是好人。
这天,学生黄金富的母亲提着刚收获的番薯、芋头、花生来到他的办公室躬身道:“辛老师,太感谢您了,我们家也没值钱的东西。”
辛辉池望着金富妈瘦小的身体,穿着补丁的大翻领上衣。她穿的是城里的亲戚穿旧了送给她的。她的裤腿还半掖着,穿了洞的解放鞋戴着泥土,稻屑粘在她的头发上。
金富妈从田里直接来学校。
“金富妈,不要这样,这是我应该做的。” 辛辉池倒水给金富妈。
黄金富家要翻五六道山岭,走三四个小时才能到学校。金富和五六个孩子寄宿,每周带咸菜、油、米来学校做饭。若咸菜吃完了就用盐水泡饭,他们买不起酱油。
“要不是您,我家金富没书读了。”不辍劳作的金富妈有些佝偻。
辛辉池握着她的手说:“金富妈,我收下。家访才知道你们家的困难。金富是好孩子,聪明用功,劳动积极,是离不开你们做家长的教育呀。”
“辛老师,我就不浪费您的时间了。我要赶回去割禾。县里的工作队来了,我们要在十月前收割完。”
辛辉池送出,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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