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咱们不要背思想包袱,上辈人的事情,小孩无能为力。做好自己,你优秀别人才会刮目相看,老师相信你是出色的。” 夏泊舟帮辛一虹撩一撩刘海。
夏泊舟接着说:“要是有谁无知,欺侮你,你告诉老师,老师为你做主!” 辛一虹眼泪在眼眶打转,忍不住的泪珠“巴拉巴拉”地掉下来。
夏泊舟把她拥在怀里,用手绢帮她擦拭眼泪。
辛一虹嗅着老师的体香和手绢的芬芳,顿时心里轻松了:“老师,我一定努力!”
“好孩子!”夏泊舟紧紧地抱住她。
他们家出事后祖母终日以泪洗面。
祖父对着祖母破口大骂:“都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把儿女教成这样!这样好啦!你安乐了!?”骂完,她的祖父气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
她的祖母不知所措赶紧走进厨房躲避。
她和弟弟哭作一团。
走出家门,她碰见异样的眼光,有同情怜悯的,有幸灾乐祸的。祖父母去世,辛一虹两姐弟完全无了依靠。
辛一虹小小的年纪从天上到地下,承受了太多的甜酸苦辣。她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老师,我一定要出色!”
夏泊舟凝视着辛一虹片刻,然后点头,最后拍拍她肩膀:“老师子相信你!回去上课吧。”
辛一虹高兴地:“嗯,老师!”
肢体语言胜过千言万语,辛一虹笑了,她一颠一颠地跑了出去。夏泊舟看见辛一虹的童真回来,她的心松了。
辛一虹跑步得第一,班上的同学对她越发的友好。訾怀书是个好班长,有威信,她主动地邀请辛一虹跳橡皮筋。
辛一虹身体底子好,无论是学习和体育都有天赋。夏泊舟在班上表扬她。辛一虹渐渐有了自信融入班集体,不再孤僻。
2
夏泊舟不想再呆农村,师范学校她也上,以后见一步走一步。
她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她特地打电话去学校向杨青告别:“杨老师,我要离开了。”
杨青心里一惊,他怔怔的,过了两秒钟才说:“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好!今天下午两点半的船票。”夏泊舟回答。
吃完午饭,杨青早早地候在无人的码头。
刘藜见状,悄悄地把夏泊舟的行李放在她的脚下,退到后面大榕树的后面。
夏泊舟走过来对杨青说:“杨老师这么早过来呀?”
杨青嗫嚅着。
“你也先考出去吧,上什么学校无所谓,凭你的努力和能力一定会大有作为的。”夏泊舟对他说。
杨青受到鼓励,他的眼神直射夏泊舟。
夏泊舟有意避开。在她心里,他比友情多一些,又比爱情少一点,他仅仅是黑夜里陪伴她的星星。
杨青的眼睛转向客轮说:“我会考虑的,你要照顾好自己。”
夏泊舟点头。
末了,杨青把一本《唐诗小札》放在夏泊舟手里。夏泊舟一惊,然后想用什么回馈他?她把他送的书慎重地放入挂包,她再仔细地翻了翻挂包,她掏出一支英雄牌钢笔,随即递给了他。他双手接过她递过来的那支钢笔,随后用右手紧紧地握着。
启航的汽笛响了,他把行李递到她手上,她快步登上客轮。
红星客轮缓缓开动,刘藜从大榕树后移出了身体,夏泊舟向刘藜和杨青挥手。
客轮向江心驶去,江水不断涌起不断下沉。
杨青凝视夏泊舟远去的踪影,客轮渐渐变成黑点,他噙着泪久久不愿离去。
客轮颠簸,两岸青山在夏泊舟眼里后退,江湾茫茫一片。大风吹起她的长发,她的心也像江面一样越来越开阔,她看见太阳把江水漾成银色。
3
夏泊舟走后的那个月,每每傍晚,杨青都要到江头凝视浩浩的江水,凝视远方。天黑了,他凝望着天空的那轮明月。
你转身,几重倩影,镌在我眸子。孤艇飘霜,在等你的渡口留下忧伤,我把孤独装进月光。水漾星醒,你驮云,向我走近。
刘藜写信给夏泊舟:“你害得人家杨青每天傻傻地站在江头……”
夏泊舟的心给蛰了一下,既感动又感慨。
她与杨青通信,鼓励他前行。
杨青为了追赶夏泊舟,拼命地奔跑。
当,邮筒的嘴巴,吞进信封的一刹那,魂,跟随邮票飘向远方……彳亍门外 等待邮差。
第二年,杨青也考入师范学校,毕业分配到公社中学……夏泊舟和杨青一年有两三次的通信联系,他们相互鼓励勉励,他们珍惜这种友谊。
刘藜写信告诉夏泊舟:杨青已经和一个同班的女同学拍拖,那女同学的父亲是公社书记,他自己很努力,现在调到了区教育局。
夏泊舟知道他已经拍拖,渐渐地就少往来了,她再心底祝福他。
黄金富大学毕业后,应聘到深圳的晨明电子公司跑销售。
每个月他拿出一半的钱寄给辛一虹,写信鼓励:“你要努力学习,以你的成绩你是能考上大学的……我在深圳等你……”
辛一虹每每收到来信,心里涌入暖流。
刘藜调到公社教书。黄金富打电话给辛一虹班主任的刘藜。
刘藜笑着说:“辛一虹一定会考上的,现在她在年级排名第二。”
“都是你教得好,过年回去上你家拜年。” 黄金富笑道。
“你我就不要客气了,以后还等着你的喜糖呢。” 刘藜调侃道。
“八字没一撇,你可别吓坏人家小姑娘哦,不然唯你是问!” 黄金富笑道。
辛一虹终于考上了粤州大学,黄金富亲自送他到学校。
黄金富两手提着行李,辛一虹跟在后面。
报到完毕,黄金富把行李放到她的宿舍说:“我要赶在天黑之前回深圳,学费我来负担,你只管好好学,有事情打我电话。”
送到大门口,黄金富望着辛一虹绯红粉白的鹅蛋脸,刚毅的眼神,吩咐着。
“好。金富哥。” 辛一虹望着金富消瘦了脸庞:“金富哥你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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