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刘朝颜和米旎密语。
米旎不时地抬头和文明赫眼神相碰。
文明赫少见如此大方主动的女孩，他是见过大场面的，但他碰见米旎的一瞬间，他就把她摄入眼帘。
他的荷尔蒙迅速上升，随后大脑释放出多巴胺，消除了他多日的疲倦。他的精力随之大增，心情也格外地愉快。
他的手心出汗，一股暖流经过全身。
文明赫和米旎近在咫尺，他们都能嗅到对方亲近熟悉的气味。这种气味似乎是爱情的味道，文明赫和米旎喜欢并陶醉着。
文明赫表面不起涟漪，但呼吸由均匀变成增速。他打破沉默变得健谈，他把声音调高了些许，用来平衡呼吸和掩饰心中的波澜。
文明赫对感情是被动的，这美好女子的主动，让他感到高兴和兴奋。
米旎看文明赫眼眸似乎有雾气环绕，淡淡的忧伤。但眉宇间透着成熟，沉稳中散发着一种王者的霸气。
他们的邻座，一个穿着T恤的澳门男人扬手向侍应，侍应昂首挺胸趋步走来，双掌交叉重叠在腹。
壮实的澳门男人嘴角衔着一根牙签，他从黑灰花纹的路易•威登钱包里抽出一张1000元港币对侍应说：“买单，畀你一张金牛。”
侍应躬身双手把托盘擎上说：“好！阿生请等一下。” 他看澳门男人把钱放在托盘上。
一会，侍应双手托盘：“阿生，这是找您的钱。”
那男人把百元收了，留下碎银：“靓仔，畀你tips！（1）”
靓仔侍应躬身：“多谢！”他返回收银台，把tips投到小费箱里。
2
米旎好奇地问：“为什么港币叫金牛呢。”
文明赫注视着她说：“‘金牛’粤语指的是港币的1000元面钞。广东人俗称港币不说票值，而是采用借代来表示，颇具幽默和情趣。”
文明赫接着说：“据史料考证,港币的俚称由来已久。1845年前后，香港流通红色100元钞票是一条‘红衫鱼’，绿色的10元钞票是一只‘青蟹’，大家就借这两种水产品来称呼它的面值。1960年代,香港市场开始繁荣，银行发行500元大额面钞。港人别出心裁地称之为‘牛仔纸’。因为当年购买一头牛仔需要500文，所以‘牛仔纸’的俗称便叫开了。“
文明赫小呷一口酒说：“后来又把‘牛仔纸’改称为‘老鼠斑’，即是‘石斑鱼’，因为买一尾石斑鱼最低价格也需500文港纸。‘老鼠斑’取代了‘牛仔纸’的叫法。不过多数人还是习惯性地称呼它为‘大牛’，显示其至高无上的大气。”
米旎手托下巴：“原来这样哦，再后来呢。”
文明赫顿了顿，看了看中文BB机写着“多谢老公，你辛苦了。晨星字”。
他接着热情洋溢地说：“再后来，跨入80年代,香港的经济腾飞,一跃入了亚洲‘四小龙’之列，金黄色的1000元大面钞应运而生。诙谐的港人当即称之为‘金牛’。它与股市术语‘牛’有关,取蒸蒸日上，兴旺发达之意。约定俗成。”
文明赫对两美女笑问：“你们知不知粤语的‘一蚊鸡’的来历？”
她俩瞪大眼睛，期望地：“不知道。”
“‘蚊’表示细小，是现在人民币一块钱的意思。也是古代中原人称的‘一文钱’。”文明赫说道。
“哦……”米旎望着文明赫。
文明赫说：“‘一文鸡’的俚称起源于清末。当时墨西哥银圆硬币经广州大量流入中国。一个银圆重七钱二分，含银量达90%，成为当时中国的主要流通货币之一。因为墨西哥银圆上面铸有一只鹰，于是幽默的粤人戏称该鹰为‘鸡’，所以就把一个银钱叫做‘一文鸡’”。
“文生，那‘一䊆水’什么意思呢。”刘朝颜问。
“‘一䊆水’是100元的俗称。可能旧时的一沓钞票为一百；又或者一锭银的价值为一百；也可能粤地雨水多，大家希望钱财好似雨水一样连绵不断，故：水为财。”文明赫滔滔不绝。
文明赫喝了口茶，又在口若悬河：“粤港一家亲。南粤人同香港人一样，他们对于货币的崇拜，衍生成对它的戏谑。”
文明赫从黑蓝色古奇欧•古孜Gucci钱包，抽出几张面值不等的港币说：“你们看这些银纸(2）图腾不同，但是它们的代称都是生产生活资料中的水产家禽家畜，这是为什么呢？” 文明赫有意卖关子。
米旎瞪着眼睛：“为什么。”
“这是因为粤港人对来之不易血汗钱的重视、崇拜，以及对生活的憧憬和热爱。” 文明赫眉飞色舞，有表演成分地说。
文海舫为两位女士和大哥添了茶，自己也斟上，喝了一口。
3
米旎看他俩吃的差不多，起身走到钢琴前坐下。她深呼吸，再定定神，随后手抚琴键。
她扬起修长的手指，指尖顷刻在黑白键上不断跃动，行云流水。流畅清澈的音符从她指尖流泻而出。
她弹奏的《致爱丽丝》在大厅回荡。
文明赫呷着高脚杯里的红酒，醺眼微闭，他沉醉着她的弹奏。
她的每个音符都在悄悄地叩开文明赫的青春时光。
旋律绕梁回旋，仿佛是贝多芬千年以前对生活的热烈呼唤。这声音，久久不能在空气中散去，琴声溢满了每一寸空气。
文明赫知道，这钢琴曲是贝多芬献给恋人苔雷泽的生日礼物。
这首回旋曲，刻画出温柔美丽、单纯活泼的少女形象。
文明赫又回想起《致爱丽丝》的另一个故事：
那是一个圣诞夜，21岁的贝多芬穷困潦倒，他没有烧鸡，也没有写着德语“我爱你”字样的萨赫蛋糕，更没有和爱人对饮的潘趣酒。
他寒冬一样的脸，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踽踽独行。他走到维也纳著名的斯提芬大教堂。
注; (1)小费。（2）纸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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