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嫁广府

1

黎榕秀回到家把利彩英的照片给哥哥黎耕海:“哥,这是我的好同学,学习好、劳动好,靓吗?”

“靓!”黎耕海眼睛一亮,心思全在照片里头了。

“这张照片就送给我啦。” 榕秀看着哥哥乞求的眼神。

“送给你。你想不想她做你的对象?” 榕秀注视着哥哥问。

“当然想了。妹妹全靠你了!” 黎耕海高兴道。

黎耕海对利彩英到了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地步。他专门和妹妹约了利彩英出来,他们在镇上的饭馆请利彩英吃饭。

黎耕海对利彩英喜欢得不得了,利彩英对黎耕海印象也不错,他会疼人。

他对她虚寒问暖,帮她斟茶:“彩英,你走了这么远,多吃菜。”说完把鸡腿夹到她的碗里。

她感动,她从来没有这个待遇,他们家的鸡腿全是她弟弟的。

接着他又说:“我听我妹妹说你对她很照顾,你的学习好劳动好,她都封你为偶像了。”

“你妹妹太夸张了。”利彩英羞赧地笑着说。

黎榕秀在旁边斟茶:“你就是我的偶像。”

“我现在见到你真人了,感觉你不但能干、学习好,还这么漂亮。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黎耕海单刀直入。

利彩英笑而不答。

“我做媒了!” 榕秀拼命地眨眼,她俏皮地对着他俩说。

利彩英十八岁那年,黎家找媒人来提亲。

利家收了三千块钱的彩礼,笑得有牙无眼。那时他们村的平均家庭年收入不过两三百块钱。

奶奶在她的无名指上穿上金戒指。

她的娘家不舍得让她这么早就去黎家,他们还要利彩英在家干活和挣工分。

她母亲对她说:“彩英,你和亲家商议,现在国家实行晚婚,怎么也要等你23岁过门才符合政策。”说完她看了看女儿的脸色。

“好,妈我去跟耕海商量一下,让他跟他家里说。”利彩英低头红脸应道。

傍晚,利彩英去找他,刚好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她跟黎耕海说了她家的意思。

黎耕海牵着她的手坐下说:“行。这个没问题,家里都听我的。”

黎耕沙眼睛吊了吊她:“但是我们已经订婚了,我们是不是……”说完把她搂住。

她想迟早都是他的人,彩礼已经收了人家的,她没有抗拒他。

黎耕沙把她紧紧地拥抱亲吻……

2

22岁那年,她怀孕了。利家不得不把她嫁了。

黎家迎亲的人到了,她准备出门,父亲突然发现了她的手上的戒子,把她拉进房间,勒令:“把戒子脱了,金戒子还想带到婆家去!?我让人给你打两个樟木箱做嫁妆够有面子的了,你还想把金器带走?”

“白白把你养大送给别人,我们家够亏的了!”利父喋喋不休,他心疼长大漂亮的闺女就要跟女婿走了,家里少了个壮劳力不说,自己的宝贝被人抢了似的酸溜溜。

她把戒子脱下,赌气地把它拍在桌上:“我从懂事起就开始干活,你们用了这么久,什么工钱你都赚够了吧?!”说完拂袖而去。

现在有婆家后盾,她敢顶撞父亲了。

利彩英嫁给富家,他们家在村里说话的声音变大,甚至有些趾高气扬。

利武来更是无心向学,吃喝嫖赌、斗殴打架、讹讹骗骗无恶不作。

他要钱的时候滚在他母亲的怀里撒娇,吻他妈的脸颊,母亲没有不给钱的。他大姐嫁了有钱人不花白不花。

每当利彩英接到家里电话:“彩英哦,家里揭不开锅了,拿些钱回来吧……”她赶紧把钱偷偷拿回去,息事宁人。

娘家像个无底洞,三番五次地要她捞人。

利武来结婚离婚,再结婚再离婚又再结婚,让她掏钱,无穷无尽。

这个十字架背得她腰都弯了,她常常叹气,漂亮的脸日渐憔悴,变得头尖额窄,颧骨渐渐隆起,眼眶呈现三角。

这次利武来打伤人进了看守所,如果得不到受害者的谅解就要判刑。

她回去求爷爷告奶奶,赔了二三十万才免了罪。

利彩英娘家依赖她,所以她在娘家可以颐指气使,想骂谁就骂谁,此时她父母把她尊成太上皇。

3

利武来不断的犯事,娘家人焦虑不安。他们拿嫁得最穷的老三来出气:“你爷爷病了,赶紧回来!”

老三不安地:“我弟呢,他不是不用上班吗?”

她母亲:“你屁本事没有,他哪有工作?你这反骨贼!”

她小声应道:“我马上回去。”

她父母哪舍得用儿子,把好东西,所有的爱和财产都给儿子,打骂干活留给最穷的女儿。

她骑上单车连忙赶回娘家。她惶恐地走进家门,又一顿呵斥。她赶紧默默地伺候爷爷。

利武来的老婆跑路,他带一身酒气的回来,看文弱的老三不顺眼:“看你娇气的死样子就来气!”

她嘟哝:“我没你娇。”

他给她耳光,踹了她两脚。

老三的穷婆家和老公,知道她娘家不待见她也拼命地拿她出气,老公骂:“一天到晚跑娘家,你不死在那里?!”

家婆:“你这死姣婆,是去找野男人吧!一天不着家?!”

老公一耳光打她的脸,家婆得意地暗笑。

她的声音像蚊子,哪有反抗的余力。

第二天一早,她送女儿上学,边走边说:“孩子,以后你一定要努力,读好书,到大城市生活,嫁一个好人家。不能像妈妈这样窝囊。”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女儿听见哽咽,仰望着她:“妈妈,你放心,我一定努力!”

老三欣慰地点头

回到家,她想起自己一生的悲苦,婆家的凌辱,娘家人的打骂,公司主管的压制。她绝望地熬不下去了。她默默走到放农具的茅屋,拿起一瓶农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她的死,两边都没有悲哀,只有女儿痛哭。婆家草草把她埋了。她把自己定格在29岁。

二年春天,她坟头的青草钻出。她那油嘴滑舌的老公把一个身强体壮的女人带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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