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夏志思去了女儿家，他拍着女儿的肩膀安慰道：“他走得没有遗憾，你看他多受老百姓的爱戴，他这一辈子值了。”
说完把一本存折交给女儿：“爸爸也老了，没有地方使钱，你取出来，把房子供断。以后你和孙子的日子也好过。”
“谢谢您，爸爸。”夏卉含着泪对父亲说。
辛一虹哽咽着打电话给夏泊舟：“夏老师，杨老师走了。”
“哪一个杨老师？”夏泊舟疑惑道。
“杨青。”她声音低沉。
夏泊舟两行眼泪涌了出来，她无声地挂了电话，怔怔地坐下……
2
赫朋房产公司西海的工程结束，只剩下物业管理。
雷洛明被派到广州的工地，他的孙子已上学。过完年，太太跟着他下来。
利彩英和钟如忆到了退休年龄，她们想回归家庭。
公司开欢送会，总经理亲自表彰她们为公司做出的贡献。
散了会，钟如忆拉住夏泊舟的手说：“小夏，感谢这么多年你的陪伴，才让我度过艰难的岁月。”
“你是最好的同事。你走了，我少了好帮手。”夏泊舟依依不舍。
临近下班，利彩英跟夏泊舟、钟如忆说：“今晚我请客，专门请你们俩。”
席间，利彩英举起杯：“我们同事一场，我现在要回家去啦。如忆也退休，今晚不醉不归。”
她们仨举杯痛饮。
夏泊舟说：“俩位姐姐，如果以前我在工作中有什么过失，请你们原谅。我们没私人恩怨，顶多是政见不同。”
夏泊舟举杯对着利彩英说：“英姐，我敬你！”说完一饮而尽。
夏泊舟再满上一杯：“忆姐，我也敬你！”一杯又下喉。
夏泊舟满脸通红地扒着她俩肩膀说：“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大家好聚好散。英姐，你回家好好的，等着喝你孙子的满月酒呢。”
“好哦，我孙子有半年就出世了。”利彩英满脸通红，眼睛噙着泪花。
她既想走又不想走，多年行使权利上班的地方终归是眷恋的。回家了，她就是底层。好在娶了儿媳她的地位升高了一层。
利彩英拉着他俩又到卡拉ok。她们举杯一饮而尽，把过往的快和不快都喝了下去。
她们扒肩，对着麦克风乱吼《容易受伤的女人》《朋友》。
半夜，她们踩着稀疏的星光回去。
到了没有利益关系的时候，她们才觉得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夏泊舟送利彩英上车，直到她的车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马路上，她才惆怅地返回。
钟如忆把办公桌收拾干净，准备下楼。
夏泊舟把她送下楼：“忆姐，常回来哦。你以后有什么，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到的。”
钟如忆扶着夏泊舟的肩膀说：“小夏。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我同学的弟一直在西海工作，夫妻两地分居了好几年。她弟媳说再不把她搞下来，就要离婚。要是你能帮忙安排一下她弟媳做会计就好了。她弟媳一直是做会计的。”
夏泊舟轻松地：“忆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尽力安排吧。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不是很大的问题。到时我跟董事会打个报告。”
“我同学不想她弟没了老婆，她的弟媳看起来温柔，长相也不错，做事也还行。” 钟如忆说。
“忆姐，我信得过你，那就让她来试试吧。”夏泊舟说。
3
夜晚，钟如忆约夏泊舟到餐厅和她同学的弟媳见面。
夏泊舟走进餐厅，她们马上站了起来。
钟如忆对夏泊舟介绍说：“这是我要介绍的范婉荻。”
她又转向夏泊舟：“婉荻，这是我们的经理夏小姐。”
“夏小姐好。” 范婉荻的眼睛闪烁着什么。
夏泊舟打量范婉荻：身材高挑、阴声细气、唇薄，嘴角有痣。她话不多，但当她打开嘴巴说话时，门牙露出一道缝隙。她漂亮的眼睛总是闪烁不定，似乎有一丝的狡黠。
夏泊舟看过她递上的证件和简历说：“你是忆姐介绍过来的，我信忆姐。”
范婉荻眼神讨好，低微地说：“我会好好干的。” 席间她们说了许多体己的话。
钟如忆对范婉荻说：“原先我一直跟着夏小姐，你以后也要跟她好好干。”
范婉荻看见自信的夏泊舟端起茶杯望着她，她自卑地点头，过了2秒钟：“嗯。”
钟如忆吩咐：“你不要太搭理那个姓易的家伙，这人不怀好意……”
夏泊舟说：“对，要提防点。”
夏泊舟接着对范婉荻说：“以前忆姐帮我，现在也希望你能帮我的忙。”
范婉荻的眼神迟疑了片刻，再点头。
钟如忆对着范婉荻说：“公司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看你怎么看和怎么做。”
夏泊舟看范婉荻说话总是小心谨慎，含糊其词。
夏泊舟觉得做会计谨慎没错。
她们走出酒楼，钟如忆扒着夏泊舟肩膀说：“以后婉荻就拜托夏小姐了哈。”
“没问题，咱们谁跟谁呢。” 夏泊舟看着满天的星光。
范婉荻在公司的前三个月对夏泊舟是恭敬的，但她天生的不甘人后。她的眼睛总是不停地滴溜着四周，她看哪个目标更好地上位，她不想慢慢地等机会。
4
范婉荻的父亲范楚奋是大型机械厂的厂办主任，1967年下乡蹲点支农，在“三同（1）”户的家里看上了漂亮的女子叶苦楝。
叶苦楝也喜欢范楚奋俊逸的长相，她想跟这个公家人跳出农门。
她热心地斟茶端饭，打冲凉水。
半推半就，两人就离不开了。
范楚奋回城离开叶苦楝后，一去两三个月没了音讯。
叶苦楝到工厂找他。
到了机械厂区，叶苦楝问门卫大叔：“大叔，范楚奋在哪里上班呢？”
门卫打量这漂亮的乡下妹子问到：“你找范主任有什么事，你叫什么名字。”
注：(1）建国到1970年代，从城里下乡到农民家“同吃同住同劳动”的农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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